接下来的两天,我在沉默、等待中挣扎。i^我没想到第一步的胜利给我换来的却是无尽的等、等、等。

尤其是苏婧的事情,让我几乎要抓狂,我本来不想让自己闲下来,一旦闲下来就会想起她,可偏偏这几天特别闲。

直到周五的晚上,黄老师突然给我来了电话,让我去办公室一趟,说他今晚正好值班,和我谈谈关于天哥的事情。

我心里一阵激动,自然不会推辞。

晚上的办公室里很安静,黄老师还是一个人在整理文件,见我来了,直截了当的说:“叫你来就一件事,你上次提出来的那件,我和钟副校长几个商量了一下。现在这个阿天,的确是太张狂了,这里的好几个老师和学生干部都有点容不下他。当然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如果他真的做了那些违法犯罪的事情,那就不止是我们容不下他了,而且再留在这里学习里,对学生损害太大。”

我点头。

黄老师说:“我们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比较容易得找到证据,不过这个方法,办可以这么办,千万不能随随便便说出去,一来不好打草惊蛇,二来这也确实是打擦边球的方法。”

我还是只能点头。

总之,能找到办法就好了,我才不管是什么办法。

黄老师说:“现在我们逼着阿天补齐那些挪用的公款,他肯定急着筹钱,可能会走歪门邪道,这个时候最好就是密切关注他的动向。”

我“嗯”了一声,说:“这个是要安排我们内部的人吗?”

“当然,你们比较了解一点,你们来做总比较好。”黄老师说。

“不过,要怎么样才算是合法合规矩呢?”我说。

黄老师说:“这就是我要说的,我们决定以这次社团的风气整顿为契机,搞一次社团文化的采访宣传。”

我有些不明白。

黄老师说:“简单说,就是由老师出面,做一期活动和节目,展示社团风采,当然方式就是拍摄、采访之类的方式,让学生记者到大学和社会各个角落去采访有关社团的事情,当然都是采访正面的,然后做成一期节目,来告诉所有人本校的社团建设成果。i^”

“你大概能明白我的意思吧,在这期活动里面,你们可以安排一些人,以活动的名义特别去采访、跟拍和调查阿天的事情,我们报道正面的,你们乘机搜集证据。就算搜集不到,也不要紧,我们是在办社团风采和风气的展示活动,不会有人说什么,也不会有人发现。”

这果然是一记很好的擦边球,看来老师们果然是相当相当有经验,也比我们城府不知道深多少倍。

还好,他们做的是一件好事,不管是对我来说,还是对这个学校,这个社团来说,都绝对是一件好事。

没什么好说的,我当然只能答应,而且各种支持这场活动的举行。

当务之急,就是要赶紧物色好调查这件事的人选,我问黄老师:“大概什么时候开始?这次活动。”

“不急,我们还要联系部门,联系社团。”黄老师说,“不过这两天你们一定要密切关注那个阿天的动向,不要让他再接近社团的这些女生,我们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学生误入歧途。”

我点了点头,说:“我可以尽力阻止,不过也不一定能阻止得了。”

黄老师一拍脑门,说:“对了,忘记一件事情了,团委和社联那边一致推举你做俱乐部的新社长。”

我一惊,这一点我完全没有想到,我甚至有点害怕,害怕是一个阴谋——当然,其实这肯定多多少少有阴谋的成分吧?

我说:“我?我一定经验都没有,而且才是大二……那里还有那么多大三的学长学姐……”

黄老师说:“我也是这么考虑的,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你暂时代理这个位置,还是主要管外联部的事情,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问大三的学长学姐,另外,推荐你去问一问社联主席梁华,这方面他很有经验。”

我心里一震。

果然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被天哥打压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逆袭了,现在却还要去梁华面前装孙子。不过,我现在也只能采取各个击破的策略,装一装孙子也有必要。

这次“对阵”天哥的胜利,让我有了更多的信心,看来从某种程度上说,我还是很有机会的。

“你当上了这个会长,对你开展这些方面的工作也有一定的好处,你说呢?”黄老师说。

我点了点头,其实这个时候,我想到的是白龙的俱乐部,如果我真的能坐稳俱乐部社长的位置,那么,白龙创办的工作室,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和我联合,这样我的力量显然又增加了几分。

之后的事情,也就不必赘述了,无非是黄老师对我工作上一些注意事项的交代。

我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夜里十点多,无论什么方面来说,我对天哥,已经基本上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现在欠的不过就是最后一击而已。

我终于有了一种兴奋的感觉,但这种兴奋的感觉,却很快被突如其来的电话给完全冲刷了。

我走在校道上,就在快要到宿舍的时候,手机忽然在口袋里狂震起来,我拿出手机,看到的是苏婧的号码。我当时的兴奋可想而知,几乎是颤抖着按下了接听键。

“喂喂?!学姐?苏婧?你在哪儿?这么多天怎么不回我信息,你回去了吗?找到他了吗……”我问了一连串的话。

那边却是一阵喘息声,紧接着,居然直接挂断了电话。

忙音,一片苍白的忙音。

这是闹哪样?这是干什么?!我急忙回拨过去,那边并没有关机,但却长时间没有人接电话,一直没有人接,我几乎要发疯了,站在校道上,旁边经过的那一对对情侣,都侧过脸来看我。我当时一手拿着手机,一直大声地吼:“喂!接电话!”

接电话!

为什么不接电话!

喂,你干嘛不接电话!

你在干嘛!

我一声吼地比一声响,直到附近的宿管跑出来说我“吵什么吵”。

之后,我一边往宿舍跑,一边疯狂发了无数的短信,我这个月得短信费全部花在了和她发短信,发这一条条石沉大海的短信上,可是,我好像真的永远都得不到回音。

苏婧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我反复问着自己,但我又怎么会知道。刚刚梳理好的心情又被打乱了,我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我冲进宿舍的一刹那,胖子翔哥和汪忆帆都被我吓了一跳,汪忆帆直接说:“怎么了?学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其实我不知道,我当时的我真的是面无血色,嘴唇发紫。这大概是我上大学以来,第一次这样。我只是觉得心里很堵,心脏跳得时快时慢。

这种病叫“早搏”,相信有一点医学经验或者是我的病友都知道这种病。

我以前只知道太累了可能会引起心脏负荷过重,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紧张、愤怒和各种负面情绪也会引发心脏病。

我刚在书桌前的凳子上坐下,就开始晕晕乎乎,胖子翔哥和汪忆帆估计怕我直接倒在这里,两个家伙督促我并且扶着我上了床,汪忆帆说:“学长,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老师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让你不舒服的事情?”

偶尔嘴贱的胖子翔哥说:“你怎么好像被老师强jian了似的,你不会真的被入后庭了吧?现在能不能躺啊,屁股痛不痛啊?”

我实在没空跟他开玩笑,我躺在**,感到一阵阵的晕眩感和恶心感涌上来,这个时候,我才确定我真的是心脏病犯了,这种感觉在高中有过一次,那一次,我没有告诉别人,就是在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张雨在校外生活如何如何不检点的时候。

回想起来,我真的不止被这些女生折磨过一次了。

我现在无法形容当时的感觉,我只记得,我伸出一只手,对床下的汪忆帆说了一句:“帮我到抽屉里,拿速效救心丸吧。”

我还记得汪忆帆的表情变了,因为速效救心丸这种药听起来是相当可怕的,实际上早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危险,只是却是非常难受。

我含了几颗药以后,对着天花板,对汪忆帆说:“别担心,没事,今晚很顺利,老师还要求我们做一次活动,等我睡醒再告诉你吧……”

汪忆帆的声音有些担忧,有些惊恐,哦哦了几声。

我想,今晚我一定是把这些天郁积的情绪都爆发出来了,才会出现这种状况,这个时候,我只感觉自己很累,好像跌在漩涡里,不断下沉,不断下沉。

我闭上了眼睛,睡吧,也许睡着了就不会想着任何人了,我对自己说:“明早起来,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