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天哥的硬仗,已经“打”到了最后一刻,但这一刻却让我感到非常害怕,天哥已经被逼得狗急跳墙了,现在顾婉玲和汪忆帆这两个大一学生被他追踪,以他的性格,肯定是要让他们“褪几层皮”的。%&*";

还有一点让我十分担心的是,顾婉玲和汪忆帆这两个练家子,很可能完全不给天哥半点面子,直接出手打人,这样一来,即便他们不受伤,校方知道,也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这个时候社团风采展刚刚结束,学校还在风口浪尖上,如果发生校园斗殴,对学校的声誉影响相当大。

我一路狂奔往学校里冲去,路上的行人都看火星人似的看着我。

这一路跑过来,反而让我的心情平静了一些,头脑也清醒了许多。

我反复对自己说不要慌乱,这个时候我想到了报警,但转念一想,天哥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带了一群人出来示威而已,那这件事根本就没必要闹那么大,而且报警很可能上演一出闹剧。

思来想去,我尽量平复下心境,一面走一面给汪忆帆再去了个电话。

汪忆帆说:“喂?学长,我们在学校中心的公园里。”

大家还记得我说过我们学校中心有一个类似林子的公园吧?这一片树林很幽静,建造的非常雅致,是我们学校十大偷情圣地之一,到了夏天,树上的树叶更加茂密,这林子就显得更加寂静了,而且现在是中午吃饭时间,根本没有多少人会进去。

“你们去公园里干什么,不往人多的地方走?”我说。

汪忆帆说:“这里离花坛最近,他们有意逼我们往这里跑得,我们差点被围上了,看来那个天哥是有点发疯了。”

我说:“你确定他们是来找茬的,如果只是示威的话你们最好冷静一点。”

汪忆帆说:“袖子里都藏着家伙,我就是看出来了才拉着顾婉玲跑的,那些家伙现在也在公园里。”

我说:“你们撑得住么?我马上过来。”

汪忆帆说:“其实他们不一定是我和顾婉玲的对手,要不……”

“别乱来。”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如果汪忆帆意气用事,闹出乱子,后果不堪设想。

我让他和我保持联系,挂断电话,继续找别人通话,先是黄老师,黄老师让我暂时不要报警,他会带着校卫赶过去,我知道,在他眼中学校的声誉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他一定要低调处理这种事。

之后,再是白龙、文强和胖子翔哥,他们都二话没说决定往公园树林里赶。

打完电话之后,我离公园树林也不过五六百米的距离,我突然有了另外一个想法,我给了个电话给叶子,让他带上单反立刻赶到学校树林去。

现在想起来,我当时一定是紧张过了头,所以反而冷静地可怕。%&*";我从来没想过,居然到了这个时候,我还能权衡利弊,思考该怎么算计天哥。

所有事情妥当之后,我才撒丫子冲进树林里头,我打了几个电话,汪忆帆都没有接,我想他和顾婉玲一定是被人发现了,甚至已经身处危险的境地,所以一下子又紧张起来。公园这片林子不算大,中间有一块空地,我直接沿着石板路往空地上跑,果然听到乱七八糟嘈杂的声音。

我跑过去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两个人被放倒在地上,还有六七个家伙,手里拿着棍子和刀子,正围在汪忆帆和顾婉玲周围,那其中就有天哥。我快速编辑了一条短信:公园中心,然后群发给了刚才联系过的所有人。

我根本没有经历过黑社会打架,长这么大了这些事也就是在电视上看看而已,到了这个时候,心里也是胆战心惊,但如果我完全不管不顾,等着救援,汪忆帆他们肯定完了,乘他们乱成一团的时候,我索性装着胆子冲出去,吼了一句:“王八羔子,这么多打一个,垃圾!”

我看到天哥猛地回过头来,那还站着的六七个人也望了过来。

他们被我分心了,汪忆帆和顾婉玲这俩家伙倒是没有分心,直接冲上去连给了天哥几拳几脚,天哥这家伙武力水平估计就是流氓打架的水平,被这几下居然直接“操”翻在地,那六七个人中果断有四个人跑上去扶他,而另外两个也不敢跟汪忆帆、顾婉玲来硬的,站在原地。

我离他们还有一大段距离,在旁边的树下捡了一块拳头大小的水泥块,往天哥和那几个混蛋的方向砸了过去。

那些人一阵慌乱,好不容易挡下了水泥块。

这个时候,我的目的只是拖延时间而已,只要我联系的那帮人都来了,我们的胜算就大得很。

这个时候,天哥站起来,那几个人继续围上了汪忆帆和顾婉玲,我估计天哥这家伙是想要找我单挑,他性格就是这样,一方面贱的要死,一方面有死要面子,所以他肯定要从我身上找回他的尊严来。

这家伙拿着一把短刀,我估计应该是匕首吧,我没有什么研究,总之就是可以干掉我的利器,往我这个方向走过来。

我没打算跑,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跑,因为我心里暗暗有一个想法,只不过这个想法一定要等我的“大部队”来了,才能实现。

也就不到一百米的路,估计天哥一来是被打疼了,而来是想学一学江湖大哥的pose,居然一步步慢慢走上来,乘着这个空当,我拿着电话,一边退后一边拨了叶子的号码。

“喂,你在哪里?”接通的时候,天哥离我二十米左右。

我压低嗓音,往后退了好几步,说,“躲林子里拍!”

完了之后,我假装慌乱地收手机,还一个劲儿地往旁边跑。

天哥看到我这副样子,一边笑一边说:“你永远是个怂包,你还打算搬救兵是吧?你还敢来?今天***谁来都没用,老子要废了你!”

我跟他周旋了一会儿,突然,黄老师的声音在不远的地方响起来:“阿天,你要干什么?”

黄老师带了五六个校警过来,这群人手里都没有家伙,我估计他们是太低估天哥了。

与此同时,汪忆帆和顾婉玲跟那五六个人已经纠缠了好一会儿,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受伤,但我是非常担心的。

黄老师这一声吼,倒是起到了几分作用,天哥站着不动了,跟我有十米左右的距离,跟我对峙着。

“你们都是联合起来陷害我……”天哥说,“今天,我既然带了人来,就要跟你们拼个鱼死网破!”

黄老师说:“阿天,你不要乱来,你手里拿着刀,但还没伤人,就还有回头的路,你要是出手伤人,性质就全变了,你难道想这么年轻就被关进牢里吗?我和校警现在可以先不动你,你自己放下刀,叫你的那些人也别再打了!”

那一伙和汪忆帆他们打的不可开交的五六个人,现在也停了手,我撇了一眼,远远看起来,那帮人其实根本不像是黑社会或者什么“专业街头混混”,倒像是一群高中生,而且有高有矮,有的还干瘦干瘦,我心里一阵庆幸,如果这帮人真是所谓的“黑社会”,恐怕这次没那么好解决,汪忆帆和顾婉玲可能早已经掉了脑袋了。

我趁机往汪忆帆那边靠,大声问:“汪忆帆,顾婉玲,受伤没有?”

汪忆帆说:“没事,一点小伤!”

我看了他一眼,他好像左手捂住右臂,顾婉玲到好像是没事。

黄老师说:“我让校警过去帮助受伤的人,阿天,你不要乱来。”

那几个校警刚要过去,天哥突然吼了一句:“md谁敢动!给我狠狠打,往死里打!”

这一声吼下去,现场全部混乱了,白龙、文强、胖子翔哥和那一堆校警都按捺不住,一起冲上去。其实这时候天哥已经狗急跳墙到了不怕摔折腿的地步了,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反扑,但还是要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我心想:干脆成全你吧。

果然,天哥朝我的方向跑过来,我没有往人多的地方走,反而往树林子里面跑去。我想黄老师他们一定以为我是吓傻了慌不择路。实际上我有另一个目的,我知道叶子就躲在树林里,而且她没有被发现,完全可以跟拍。就如刚才黄老师说的一样,天哥如果不动手,拿着刀子,那顶多是携带管制刀具,但是如果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他砍人,那就是连老师想包庇他也包庇不了了。

我在林子里站着,选了个阻碍物比较多的地方,看着天哥走过来。

“你还往树林里跑,死了都没人知道,sb。”天哥一边把玩他的刀子,一边说,“你***今天就去死吧。”

我冷笑了一声,说:“呵呵,混子永远都是混子,你看看你带的那些高中生,你小时候,一定也是被哪个大哥带着吧?然后到了大学,还是一身的混子习气,你以为用刀子就能解决一切问题吗?”

“管你mb事!要死了还那么多废话!”天哥吼。

我懒得理他,继续说:“这个世上没脑子只会动刀动枪的人,一辈子都是别人的跟班。你就算一个,进了大学了,还想玩热血高校?我可你傻得可笑。”

我竭尽所能说让他气氛的话,一句句都变得相当有条理。回想起来,其实我口才不差的,只不过平时不愿意说,不敢说,而现在,显然是被激起了潜力。

我要在黄老师他们来之前激怒天哥,否则让黄老师他们知道天哥是因为被我语言刺激地出手,我也会多少有点麻烦。虽然这时候很多事都不算什么了,但我还是想要保证万无一失。或许每一个第一次做某些事的人都多少会有点谨小慎微。

“你……xxxxx”天哥骂了一堆脏话。

我记得复读那年,我也曾经因为一些小事被当地的流氓盯上过,那时候我怕得要命,我从来没想过,今天我会单独站着面对一个拿刀的流氓。

一堆脏话骂完,换来的还是我的冷笑,天哥终于忍无可忍,出手了。

一边跑一边躲,天哥那疯狗式的乱砍在树林里其实根本对我没什么用,我故意开始大声喊救命。很快,校警、黄老师,那一堆人都冲了进来,找到了我们所在的位置,看见我狼狈的样子,看见我肩膀上被划伤的刀口,几个校警死死按住了发疯的天哥。

叶子也从树林里跑了出来,一脸的惊慌失措。

我看了看天哥,又看了看周围的人,我低声问叶子:“拍到了么?”

“你要死……”叶子眼眶有点红,说,“一开始拍到了,后来哪有心思拍,校警再不来,我就出来了!”

“没事吧?林誊?”黄老师也问。

我说:“去校医院看看吧,肩膀和手臂都好疼……”随即,我又看了一眼天哥。

你完蛋了,完完全全完蛋了。

自从这件事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天哥,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被“抓了起来”,还是简简单单地被劝退了,那一帮高中生也被校警们悄悄送去了公安局,这件事低调处理。

我把证据都交给了黄老师,黄老师说一定不会放过天哥那一伙。

我如释重负,虽然肩膀上的伤还在疼,但看看汪忆帆那小子手臂上的三处刀口,我就觉得没什么了。

值得一说的事,我们又被钟副校长骂了一顿,说我们太过冒险什么的,但与此同时却在学生干部大会上又受到了表彰,说什么勇斗歹徒……

也许世界本来就是矛盾的,可笑的。

这件事的结局,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就像是一次涅槃一般的蜕变一样,不过,一切远远还没有结束,我当上了俱乐部的老大,与此同时,我成了梁华的直属下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