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完乔冉的事情之后,一切也没有什么进展,后来的日子里,我都往返在奶奶所住的医院和我家这两地之间。i^这个假期,我原本是想好好做一下计划,无论是下个学期学业上的计划,还是对梁华与天哥的复仇计划,我都准备在假期完成,谁知道却遇上照顾我奶奶这件事,忙来忙去的,让我焦头烂额。

不过我也不敢有什么怨言,家里的教育向来让我觉得照顾老人这种事绝对是应该的。

我唯一庆幸的是,我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李峰他们倒是没有再来闹事,说实话,他们来了我除了把他们打出去真的想不出别的办法来,估计在医院这种地方打架,我和他都会被带走,以他诡计多端的性格来说,吃亏的多半是我。

谨遵我老爸的教诲,每天在照顾完奶奶之后,也就是下午有人来换班之后,我都还得去一趟爷爷家里。

爷爷家离我家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不远不近,同在一个城市。

每天我都得见到那个看起来有点“贼眉鼠眼”的保姆,她对我倒是很热情,而且热情得有点过分了,虽然她在我家已经干了好几个月了,但是毕竟我和她见面的时间不多,就算见面也不怎么会跟她说话,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卧一进门她就放下手中的活一直啰嗦个不停。

爷爷在那儿坐着,我又不好端起主人的架子来让她去干活。

对了,我想这里我该介绍介绍我爷爷。

爷爷叫林德榜,二零后人,是个老红军,早年的生活还算是传奇的,四五十岁的时候回家乡教书,还当过校长,我前头说过,他也就是当校长的时候,和张雨的外公成了同事。

爷爷一向来是个思想很老旧的人,而且和我也没有什么感情,他一样是不喜欢我妈却不得不依赖我妈的人,而且在我读书之前,或者说在我有能力考上大学之前,他是对我不待见的。

现在的他已经有些耳背了,基本上不提高音调说话他是完全听不见的。%&*";

所以这个时候,我觉得,这保姆肖总是跟我说话的还有一个原因是平时没人跟她说话,当然,这个事情,后来被证实是我错了。

大概是到了放暑假的第二个月月中,我已经快要返回学校了。有一次我回家去,其他什么的都没有变化,唯一不同的是那个保姆肖带了一个跟我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来,这个女孩子一直低着头坐在她旁边,我看不清她的脸,不过她穿着比较朴素,头发扎在后面,一眼看上去,像是农村来的。

那女孩一开始一直没说话,从保姆肖嘴里我知道这姑娘是她的女儿,其实之前我就听她提过几次,但我实在没有想象到她女儿会是个中等身材的姑娘——我一直以为应该像她一样体型跟企鹅或者橄榄球差不多。

保姆肖一直在我面前说她女儿的好话,我心里抱着一种关我屁事的态度。

这一天她的话特别多,我不得不装作去上厕所,偷偷给了个电话给我妈,说今天情况有点怪。

我妈听过这件事之后,对我说没有关系,让我多呆一会儿,她一会儿就过来帮我解围。

于是我耐着性子继续坐下来听她说话,她女儿时不时抬头看看。

我也看清楚了那姑娘的脸,说实话,她长得不算太难看,属于很普通的那种,但很惨烈的是,她的眼睛和她老妈一样,都是又小又亮,我一直觉得这是她身上最大的败笔。

从她老妈口中我得知她叫程凤,没有读大学,目前在这座城市打工。

其他的我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谈话到一半,那保姆肖对我说出了几句惊世骇俗的话。

她说:“你今年要大二了吧?还没有女朋友吧。”

我很乖,很无脑的回答:“嗯,没有啊……”其实这个时候我还不由自主的想到芹菜,不过我想我跟她真的已经没有可能了。

于是保姆肖继续说:“你看,我女儿也没男朋友,要不你们处处对象?”

我当时没喝水,要是我喝了水肯定一口水全部吐在她脸上,哪有一上来就要把女儿“许配”给我的,我跟她很熟么?我认识她么?我当时想:我这命到底是有多狗血才能出现这种奇葩的事情。

估计保姆肖也看出了我惊讶的,又改口说:“哎呀我就随便说几句,开玩笑开玩笑。”然后又跟她女儿说,“凤,你过去跟林誊聊聊,你们两个年纪差不多,聊得来。”

这一整个过程当中,爷爷都一直坐在旁边看报纸,也不知道他是没听见还是装作没听见。他连表情都没有变过,还是一心研究他的家国天下。

不过我是快吐血了,程凤坐到我边上的时候,还是低着头,保姆肖说:“要不林誊你到这里吃饭吧,我去给你做饭。”

我连忙说:“不用,我一会儿就走了,我妈马上就过来了。”

保姆肖说:“让她也在这里吃啊。”

我现在想逃都来不及,怎么可能答应留下来吃饭,不过还好,我跟这保姆肖僵持不下的时候,我妈进了门,她出面的话,事情就很好解决了,她先跟爷爷打过招呼,然后告诉保姆肖说晚上我爸的同事请吃饭,要我也跟去等等——当然都是借口。

既然她这么说了,保姆肖也无话可说,但我们出门的时候,又招呼程凤:“凤,快去送送林誊和阿姨。”

程凤站起来,还是低着头。

我和老妈几乎是同时说:“不用不用,不麻烦了,你们陪老人家坐坐,也快该吃饭了。”

这件带点奇幻色彩的事情,在我离开爷爷家家门的一刻总算是告一段落,现在想起来我还觉得这件事实在有点无妄之灾的意思。

我和老妈下了楼,各自骑车往家里奔,老妈听了我说的话以后,先是有点哭笑不得,接着说:“看来保姆肖也不是什么善茬啊。”

我说:“怎么个意思?”

老妈说:“她这么做明显是想跟我们家拉关系……还真是利欲熏心啊,一个外人居然也想来分一杯羹。”

我说:“开玩笑啊,不说她是外人,她要拉关系不去找李峰那边,找我干什么?老人家又不喜欢我。”

老妈说:“她比别人有远见,可能还懂点法律,很明显现在对老人尽到了赡养义务的只有我们家三个人,所以打起官司来,如果要分财产,我们家肯定有优势。再者说,你是这里唯一一个上了大学的男孩。你没发现你爷爷对你的态度,从几年前就有点改观了吗?他是什么心态你应该很清楚咯。”

的确,爷爷的思想,一向来是对文化什么的有一种很盲目的崇拜,虽然现在大学生扎堆,但他还是觉得我读大学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总之,这件奇幻的事情,其实貌似大概可能又跟我们家的所谓财产有关系,好像我家已经变成了战场,谁都想在这场所谓的战役中拿到一点好处,不管是家里人还是外人,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得算计。

想着想着,我突然觉得什么都很没意思,这所有的一切都让我觉得很恶心。

我妈对我说:“你早点回学校吧,争财产这种事一向来就很脏的,你也最好别参与进来吧。”

我是不想去参与,更没有兴趣。

没过几天,我就登上了回学校的火车,不过我也很清楚,即便是回去,也有更多让我不能接受的事情,正在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