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洛拉哼了一声,扭头走向另一个街口。

赫巴德追上去,跟得不远不近。 奥洛拉心底骂着可恶,越走越急,越急就越快,后面的人,脚步不轻不重,在后面不徐不疾地跟着,让人生出一种如何都甩不掉的挫败感觉。

奥洛拉恨恨地回过头:“不许跟着我!”赫巴德脚步只是微顿,等奥洛拉向前走,他起步跟上去。 奥洛拉火了,扭头大吼:“你想怎么样,你到底想怎么样?”

赫巴德没有说话,就那么默默无语地看着她,脸孔微微透着青,黑色的眸子深沉得不可见底,就像夜雾下的川流,让人看不清摸不透。

奥洛拉恨极了他的不动声色,她走回去抬腿就是一脚,赫巴德闷哼一声,脸色微变,还是不说话。 奥洛拉干脆扑过去狠揍他一顿出心中恶气:“叫你欺负我!”只是越打心里越觉得委屈,本来很清楚很理智的心,不知不觉地充满酸酸涩涩的苦意。

若是别人敢这么对她,她早想一百种一千种法子把那人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是,让她那么委屈的人,偏偏是这个说会保护她不让别人欺负她的大混蛋!

本来,她都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打算重新找个爱人继续她的生活。

但是,这个混蛋就是看不得她过好日子。

“别哭。 ”赫巴德仰起鼻青脸肿的脸,低低说了一句。 神情异常痛苦,似乎奥洛拉地泪水比她的拳脚更让他痛苦,又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不能伸手抱住她抚平她的痛苦。

“屁,我才不会为你这种混蛋浪费眼泪!”奥洛拉有些伤感的心立即地全副武装起来,朝着他的伤处狠狠踢了一脚,听到骨头清脆的断裂声。 她心情莫名地好转,这时候不打白不打。

她举起拳头正想继续给他一顿饱揍。 忽地想起打出来的伤在魔法世界是很容易解决地。 她鼻子一皱,干嘛浪费力气在这儿揍人,傻蛋,应该找几百几千个男人气死他,奥洛拉越想越觉得这个点子好:谁要他还喜欢自己呢?

一见奥洛拉收敛住怒意,赫巴德立即想到她心底在打的主意。 他一个纵身将人扑倒在地,紧紧地抱住。 不让她离开。

“放开,你个混蛋,我们已经离婚了。 ”奥洛拉气得狂揍困住自己行动地人,尽管骨裂的声音嚓嚓作响,但是,后面的人就是不松手,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比无赖更无赖。

奥洛拉又是气苦又是好笑,躺了好一会儿。 她出声道:“放手,给你机会解释。 ”

身后的人没有动静,奥洛拉察觉到不对静,赫巴德的呼吸有点不对劲。 不顾是否会伤到他,奥洛拉使出绝对暴力挣拖他的禁锢,转过身。 发现赫巴德双唇与眼眉间染上重重地冰霜,在这春光灿烂的四月天里。

奥洛拉检查了一下,发现他是被冻伤的:“这算什么苦肉计?本姑娘不吃你这一套。 ”她发出信号,赫巴德家的暗卫应该在第一时间出现,但是,没有。

“呵,打这种主意,没门儿。 ”奥洛拉干脆将人扔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转身走人。

路口,大贤尊首席摇着扇子。 摇头不已:“你要是现在走了。 明天早上可以替他收尸。 ”

奥洛拉抱胸冷笑,吉哈德也冷笑:“别指望我。 他已经写好遗书安排好后事。 ”

“嗯,那挺好的。 ”

吉哈德一听这话火了,扇子一拍将人打到另一条街上,他骂道:“你以为自己受天大委屈了?占着他对你有感情,就可以这样作贱他?你知道他这样的身份为了保全你冒了多大的风险?不怕告诉你,本尊要改你地心思都不用皱下眉头。 ”

奥洛拉抹去唇边沁出的血流,道:“吉哈德大人的本事,我从来不怀疑。 麻烦吉哈德大人传个话,下回要充当情圣的时候,最好不要让当事人看到。 ”

吉哈德的扇子摇不动,开口时略带了些惊疑:“你、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做?”

“本来不知道,不过,看到怪物出现的时候,就猜到几分。 ”

“既然你知道他是为了你才冒着生命地危险,为什么不原谅他?不要告诉我,你不明白他的心意!”

“吉哈德大人,我生气是因为他什么都不说。 他不想让我担心,他不想让我受伤,可是,他难道就没想到我知道他这么做心里会有多么痛苦吗?”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她情愿从来不曾爱上他,这样,就不会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心痛如绞。 试问,这天下间,谁能够见到自己心爱的人在眼前被人杀死而无动于衷?

奥洛拉背对着两人,望着远处的路灯,轻轻地说着话,即使他活着走到她面前,她都不敢去回想那一夜的所见。

泪水模糊间,有人走到她前面,轻轻地抹去她脸上泪水,他的手指冰冷而刺骨,带着浓浓的寒气,冰冻了那滚落的晶莹泪珠,落在地上,冰点化成残冰碎屑。

赫巴德立即收手,握成拳头,缩回放在腰带处。

“你这是怎么了?”奥洛拉抽嗒一声,疑惑地感受着他身上冒出的寒气,再次凝结成霜沾附在他地五官上,使得他地脸看起来像冰雕的一样。 真地很奇怪。

对方不说话,奥洛拉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赫巴德伸出冰棍似的手,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

奥洛拉打了个冷颤,赫巴德注意到,立即放手,在奥洛拉迈出第一步时,又拉上她的袖子。 奥洛拉气得反而笑起来,转过头,微抬下巴:“你宁可让我从别人嘴里知道你有多爱我?果然是个没情趣的傻蛋!”

赫巴德嘴微微动了动,意思很明确:你在为难我。

奥洛拉冲他笑得很温柔:“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赫巴德泛着冰霜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奥洛拉挫败地仰天看星星,想了想,她微低下头,看着他说道:“道歉。 ”

“对不起。 ”

“傻蛋,你又没做错,你又没有对不起我。 。 。 ”

不知道谁先动的,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奥洛拉的眼泪越流越多,无论如何都止不住,她拿拳头直捶赫巴德的胸膛:都是这个傻蛋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