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Www!QUaNbEn-xIAoShUO!cOM恭顺……”少女一甩帐篷就走了进去。这两个词就一直在她的舌头上停留着。帐篷中并没有点上蜡烛,那对妖瞳在黑暗中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辉。安妮在嘴里反复咀嚼着两个词,随着咀嚼好像一股**以及复仇的腥臭味充满了整个帐篷。

科恩以及所有的大骑士跟着安妮走进了帐篷,汉斯慢了一步好像是被身后的一个同伴拉住说了几句。帐篷中很黑那对妖瞳映衬着少女头上戴着的花冠上暗红色花朵隐约带着诡异的气氛。所有人身不由己的感到死神正举着仇恨以及绝望的镰刀在他们周围游走。

科恩愣了一下,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但是他并没有开口说什么,骑士抬手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走到安妮面前将它塞进了少女的手里。安妮有些意外的看着骑士,手里的东西很重。她甚至差点就没有抓紧它。安妮用手指抚摸着手里的东西好几下,才猛地低头看着它。

那竟然是莱昂的十字架,这个银质十字架已经被烈火烧得漆黑并且有点变形。上面镶嵌的那块蓝宝石已经在大火中裂成两半。两块混浊的暗蓝色石头正好对上了少女的眼睛。大团长把这个给安妮的时候,她还是不能完全释怀对于莱昂的仇恨。所以这次出来她并没有带着它,她记得是把十字架丢在房间里的放衣服的柜子里了。

“夫人在我们出来之前偷偷塞给我的。她说会有需要它的时候。”科恩可能是看出了安妮的疑惑,他抢先解释了一下。他可不想让身边所有的人误会,自己偷偷翻动了安妮的私人衣物。

“夫人永远都是那么的睿智。也谢谢你科恩。”安妮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冰绿色眼睛中的冷酷开始慢慢的退去,思考以及宽厚的浓色开始在里面汇聚。当两个眼睛终于变成了差不多的墨绿色,在里面已经闪烁着的已经只剩下了深思的光芒。女孩突然从自己的位置上跳了一起来,一把拉开了帐篷的一角。正午沙漠上的烈日一下子就冲了进来,所有人的眼神一暗。不过刚才还在帐篷中流淌着的**的气味似乎在阳光下被一扫而空,安妮站在帐篷口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才回到帐篷中间的位置上坐下。

“红胡子的盟约。”科恩微笑着。他知道他的主人已经做出了决定,至于是什么决定吧。在场的每一个人已经都知道了。而作为骑士团长,他只要做两件事情:一个是无条件服从后面的每一个命令,另外一个就是尽自己的可能让这个决定完成的最完美。

“答应他。”安妮握紧了手里的十字架,过了好一会才慢慢抬头直视着科恩的眼睛。“我到要看看。红胡子的永远恭顺到底是多久的永远,到底是什么样的恭顺。”

“是的殿下!”对于这个问题所有的骑士都没有所谓的异议。虽然加洛德的这个提议非常的突兀,而且所有人都能感到里面的问题。但是既然是红胡子这边先提出,那么他们更应该要顺水推舟,静观其变。

“好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要想想红胡子干吗突然跑到我们这边来舔各位的鞋底。”汉斯这个时候才进来,他一进帐篷就冷笑着。“不然他干吗还让加洛德跑着这么远的一趟。”

“嗯。我也很奇怪呢。”拜伦站在一边淡淡的开口。“他的情况也不算是太坏。而且只要他愿意,东边依然是他的地盘。我们就算是能有所作为,也有点鞭长莫及。我们不可能永远在沙漠上,不仅是补给问题。领地里面也不可能就这么空着。除了他之外,我们还有更多的问题要关心。这些他也应该狠清楚。只要我们一离开,他最起码能在自己的地盘里为所欲为。”

“刚才加洛德身后的那个沙匪可是一直在探头探脑。”克拉克突然看着拜伦,示意他刚才那个沙匪就一直在偷看他们。“他应该不是加洛德的手下。”

“那个沙匪呀。红胡子套在加洛德脖子上的绳子而已。”海曼斯突然淡淡的插嘴。“东面吗。那里能枪的商队并不多,往来那条路最多的就是朝圣团。抢得话,一方面油水不多,另外那一路上骑士的数量也不少。圣殿和圣约翰都有专门的骑士在那边专门保护朝圣者到达耶路撒冷。特别是贵族组成的朝圣团!”

“油水不多,但是总还有点油水。红胡子比起他的同伴来说,就算是称他为沙匪之王应该也不过分。所以我看不出他向我们臣服的诚意在哪里。”海因斯淡淡的开口。“但是他这次派加洛德来到地是要干吗呢。永远恭顺。对于红胡子来说,我甚至怀疑他会不会拼这两个字。我的兄弟们。”

“是的。我也这么觉得。但是……他到底要干吗!”所有人在这句话之后陷入沉思。安妮也吃不准红胡子的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样的药。他已经很摸近了自己,很多个夜晚少女甚至觉得自己感觉到了他的呼吸就在自己的脖子边上。照自己对于红胡子的了解,他只会做出一种选择,那就是把自己和科恩的脑袋挑在旗杆上才对。但是他突然派加洛德跑到自己说什么永远恭顺之类的话。现在看来这个男人除了有一颗野兽的心脏之外,还有着一个毒蛇的头脑呀。真的是一个不能放松丝毫的敌人。

“我想加洛德的话影响了他。”就在所有人都觉得没有头绪的时候。科恩突然说了一句没有头脑的话。“虽然能避免他和他的那些同类的一样困顿,但是抢劫有防卫的朝圣团却不能让红胡子满足。同时他也是个骄傲的男人,我记得那些沙匪把自己比喻成沙漠中的豺狼。你们中有谁见过哪头豺狼愿意呆在一块被别人圈定的地方狩猎的。他们也有自己的骄傲。”

“骄傲。是呀。科恩。你说的没有错,豺狼也有它们的骄傲。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那头狼王现在正把他的骄傲放在我的脚前。难道被践踏的骄傲就是他能接受的。”安妮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她觉得科恩应该有别的话要告诉自己。“如果他要保持自己的骄傲,现在就应该带着人马杀到我们的门口,和我们来个生死了断。而不是派了一条能说会道的毒蛇爬到我们的门口来投降。”

“殿下。当年你是不是记得。那个时候我们在沙漠中根本就找不到容身之处。当时我们遇到了两个狼群在争夺一块领地。傲烂的父亲曾经用自己的孩子作为诱饵,才让对方的狼王落入他设好的圈套。”科恩不由得想起那段他们最困顿的时刻,天地之大却没有他们所有人的容身之处。现在这整片沙漠都向他们表示尊敬和诚服,真的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记得。我永远都忘不了当时的事情。傲烂,你的父亲才是这片沙漠中最伟大的战略家。和他比起来,我们只能算的是小孩子的游戏。”安妮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有些唏嘘。她伸手抚摸着伏在自己脚边的小狼,它背上坚硬的短毛让少女的手指感到丝丝刺痛。那个时候傲烂的父亲用自己的孩子为诱饵,让对方以为那就是他的狼窝。结果另一方狼群就这么踏进了那个精心设计好的陷阱。最后全部都倒在对手的利爪以及利齿之下。但是傲烂的好几个哥哥姐姐也全部都死于非命。野兽的谋略往往以血腥和死亡来终结,这倒是很符合红胡子的想法。

“红胡子现在拿出他的骄傲,就是为了能引我们踏入他的陷阱。到那个时候,他将站在我们的尸体上重新获得他所有的骄傲。并且还会用我们的鲜血将它擦抹得闪闪发光。”科恩的每一个字都重重的敲打在所有人的心上。

“是的。科恩。你说的好!”安妮苦笑了一下。“但是他的陷阱到底是什么。难道他认为我们放松了,他就有机会了。或者他希望我们放松到何种程度,才达到他需要的这个机会。”

“加洛德是个男爵。”汉斯突然在这个时候说了一句听起来好像是毫不相关的事情。他的话音刚落,克拉克就身不由己的冷哼了一声。作为出身纯正的贵族,他海曼斯拜伦以及皮埃尔最看不起的就是加洛德这样的暴发户。在耶路撒冷贵族头衔的买卖是半公开化的。很多破落贵族不得不出售他们的头衔来换取温饱。这让这些骑士打心里反感。

“你是说。贵族的想法。”科恩对于这件事也只是皱了一下眉头而已。“汉斯你的意思是说红胡子已经看出来和我们硬拼根本就没有丝毫胜算。但是他的骄傲又让他不能接受我们给他划定的势力范围。所以在他看来如果不能用沙匪的方式解决这件事,那么也许就用贵族的方式来对付我们。”

“贵族方式?”海曼斯突然大笑起来。“难道他打算派他的那群手下向我们挑战吗?”

“不。他已经摸到了我们的周围。但是他终究是个沙匪,而且现在也不是他一个人能战胜我们所有人。就算他决心要我们所有人死,但是他的手下呢。别的不说,在我们营地上飘扬的那些旗帜足够让那些沙匪裹足不前了。”汉斯也冷笑了一下,不仅是他所有的骑士都露出嘲笑的表情。他们还真的不能想象红胡子和他们单挑的样子呢。

“但是让加洛德来投降就能让我们的旗帜减少了。”拜伦冷笑着。“怎么减少,让加洛德把它们都偷走吗。或者他打算再放一把火。”

“贵族方式。该死!”科恩突然大叫一声。“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怎么啦。科恩。”安妮看着突然激动起来的骑士。他在帐篷里走来走去,不停的撞到别的同伴。“冷静下来。科恩。告诉我们大家,你到底想到了什么?”

“殿下。当年。萨拉丁曾经兵发耶路撒冷。当时鲍得温陛下还在世。”科恩突然停下了脚步,开始说一段陈年旧事。

“就是盖伊头一次出兵,就差点让萨拉丁大人给一勺烩了那次。”安妮很奇怪科恩到底是怎么啦。

“嗯。鲍德温陛下最后时刻力挽狂澜,终于让萨拉丁退兵。”海曼斯也看着科恩,这件事情和现在的事情根本就没有联系。他干吗要现在这个时候提起。要知道他们的时间并不多,毒蛇还在汉密尔顿那里等着他们的回应。而红胡子还在营地外面的某个地方等着让他们所有人死呢,现在可绝对不是一个怀旧的好时机。

“是的。鲍德温陛下死了之后。摄政王大人就和盖伊陛下分道扬镳。摄政王他回到了自己的领地,而且更和萨拉丁订下了城下之盟。”科恩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自顾自的往下说。“在那之后,萨拉丁再度兵发耶路撒冷。一时间所有的耶路撒冷贵族人人自危。而且为了巩固盟约,萨拉丁甚至要求摄政王大人放开他的领地以便让他的军队通过。”

“是的。当时的情况还真的比较危急。”作为当时的亲历者,海曼斯他们终于有了一点感同身受的表情。当时的耶路撒冷情况还真的危急,所有的骑士都枕戟待戈,人不卸甲马不卸鞍。就等着红衣主教以及盖伊一声令下就上阵厮杀。

“后来。阿卡大主教派出了自己的代表,由圣殿大团长大人亲自护送来到了摄政王的领地。他们请求摄政王能看在同为基督徒的情分上,结束了萨拉丁的盟约重新保护耶路撒冷。”那次是科恩跟着大团长一起去,所以当时的情况他记得非常的清楚。

“这才是贵族。在有危急的时候才会站在一起,等到了安全的时候所有的人又会为了某些利益吵得不可开交。”海因斯低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由得感叹了一下。他和汉斯的父亲只有骑士封号,所以耶路撒冷高层的纷纷扰扰,他们其实极少知道。但是当他抬头的时候,发觉帐篷里所有人都死死的看着他。“怎么啦。我的兄弟们。我刚才说。说错了什么。”

“不。我的兄弟。你刚才的话恰恰证明了你的睿智。原来他打的是这个算盘。”安妮听完了科恩的故事,然后突然被海因斯最后的一句话给点醒了。“他是希望能让我们觉得没事了,然后……”

“我想那顿晚饭让加洛德以为我们和耶路撒冷的那些老爷没有多少两样。所以红胡子打算让我们觉得他的威胁已经解除了,然后我们就会如同那些贵族一样在这种平和的环境下从里面分崩离析。”海曼斯抓过面前的酒杯了猛喝了一口。

“看来。那顿饭让我们的加洛德男爵印象还真得很深刻呢。”克拉克露出释然的笑容。他向后倒在椅子上,一口一口的抿着杯中的烈酒。“这样我们门口的旗帜也就会减少呢。真的是打得好一个如意算盘。”

“嗯。”猜出了红胡子的意图之后,所有的骑士都放松下来。他们三三两两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安静得品尝着杯中的酒。

“现在我们要关心的就是谁走得问题了。”在安静的品尝完杯中的酒后,安妮终于打破了这个难得的平静。

“殿下!”所有的骑士都立即开口了。他们所有人都明白能留在安妮身边的,意味着必须承担最大的压力。但是随着这个压力下面就是更多地荣耀。所以所有人都打算要留下来。

“听着。现在这个时候是最关键的。如果我们过早表示就会让加洛德和红胡子产生怀疑而举步不前。但是如果我们的准备不够那就会假戏真做,到时候那头野兽的剑就会横在我们的脖子上。所以现在是我们团结一致的时候,一旦出现内乱。我们大家都会死。”安妮当然知道所有的兄弟们的想法。她的话如同是一盆凉水让所有的大骑士也冷静下来,他们低下头表示自己会绝对服从少女的命令。

“圣殿和我必须要留下来。”科恩等到安妮示意才开口。他的话并没有引起别人的异议,的确沙漠中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圣骑士会永远站在圣公主的背后保护她。既然科恩留下来,那么圣殿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我们应该要走的。”克拉克想了想,觉得经过了那天的晚饭之后他们的离开是顺理成章的。

“嗯。我们应该要和克拉克一起走。”拜伦也点了一下头。他们也应该要离开。

“修士团留下来比我们有用。”默罕默德抢在海沃德前面说话。但是他的话虽然让所有人侧目,但是却收到了骑士们感激和赞赏的目光。“在夜晚的沙漠中,我们不仅能给别人领路。更能比困守在营地中间有更多的发挥余地。”

“我们也要留下。顺便要看着汉密尔顿。他们也必须留下来。不然谁知道男爵会不会又突然想着他的什么老朋友了。”汉斯想了想,然后冲着自己的双生子弟弟点头。海因斯回了他一个赞同的微笑。“对了。忘记说了。刚才霍克拉住我说。那个作为加洛德侍从的沙匪应该是一个弓箭手……”

“弓箭手……”所有骑士都忍不住转头看着海曼斯。骑士自己也身不由己的摸着自己胸口上的某处。

“殿下!”但是科恩也就是看了自己的这个兄弟一眼。他更关心安妮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的表情。这个弓箭手很可能就是射死哈维,射伤海曼斯的那个凶手。

安妮并没有回答,她死死的抓着手里的十字架。扭曲的金属弄痛了少女纤细的手掌以及手指,经过了几乎是没有尽头的沉默之后。安妮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她将十字架贴身收进了自己的衣服里面。直到那冰冷的金属撞在她火热的心脏上,她才再度倒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来日方长。现在还不是算账的时候。到清算的时候我们有的是时间和那些混蛋一笔一笔算清楚。”

“那么公主殿下需不需要我们现在把加洛德带回来。”科恩偷偷的长出了一口气之后才开口。

“现在!”安妮冷笑了一下。“不用这么急。既然上次的那顿晚饭让他印象深刻,那么我们更应该再招待这位男爵大人另外一顿不能忘怀的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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