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松开我。”青娓被拉着从房间到电梯再出来,始终挣不开帝爵的如铁钳般的手。眼看他拐到了一个房间内抬手输了指纹,她不禁惊慌的使力推他,“帝爵!你放开我!”

一直面无表情的男人忽然扯了扯唇,“很好,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他之所以告诉她他的名字就是希望两人之间可以有新的开始,只是这些天以来青娓连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哪怕他已经再三表明他是真的喜欢她。

原本以为她只是需要些时间来适应,所以他耐着性子等。偏偏她在这种情况下竟还想着跟其他男人牵扯不清。

意识到自己再使力也挣不开他,青娓索性不再挣扎。而后换上柔顺的态度,抬起未被他抓着的手去解自己领口的扣子。

“你带我到这里,是想要做那件事么?”顿了顿,她接着道,“我可以如你所愿。”在帝爵稍稍愣神的时候,她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腕,跟着便做起了宽衣解带的动作。

帝爵的脸色瞬间阴暗到不行,“你在做什么?!”

青娓微颤的手指停在胸前的纽扣上,自嘲的道,“带我来这里,你要的不就是这个么?”

“是你先到这里!”她从刚刚就说是他带她过来,分明是冤枉他。天知道他能进到这里来还是因为跟帝释天长了张一样的脸。

“没有关系,你想要我,我给你就是。”既然改变不了他的强势,她随他的意就是了。

帝爵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变为说不出的无奈,“青儿,要我怎样做你才能对我没有这么多的敌意?那次在你出租屋的事……我并不是有计划的要伤害你。”他当时是真的失去理智了,喜欢了她这么多年,从最初的抗拒到后来的不得不认命,其中的心路历程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清的。尤其在他认命的接受自己爱上她的事实时,她对他想必早已有了莫大的偏见。若不是两人之间还有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只怕她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浪费。

“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青娓字句清晰,“阎罗殿并不缺少顶尖的杀手,我的个性不够果决,原本也不是你所看中的人才。放了我……真的让你觉得这么难么?”

半晌听不到他的回答,她苦笑,“是不是从没有背叛组织的人还能继续活下去的例子,所以我不能开这个先例?如果是,我愿意成全你。”

帝爵尚且没咀嚼出她话里的意思,青娓已动作迅速的自腰间拔出随身携带的小巧手枪对着自己胸口便扣动扳机。

“不要!”意识到她的举动,帝爵几乎是瞬间伸手上前阻止她,随即一道闷响在两人之间传开。

原本射向胸口的子弹偏了方向,正中左肩,血花瞬间染红了衬衫。

“该死!”帝爵低道,而后打横抱起她,“我没有要你死,从一开始你就已经是特例了难得你不知道么?”

帝释天有些意外的看着向来跟在帝爵身边的影子暗卫,“你要找最好的医生?怎么那家伙被他的女人伤到了么?”他那个性子别扭的弟弟从小就缺乏人性,如果不是后来出现了一个赵青娓,他还不知道原来那家伙也会喜欢人。

黑衣男子神色不变,语气还是如方才一般冷静,“帝先生,主人并没受伤。受伤的人是小姐,若是她有任何意外,恐怕主子那边……”

“赵青娓受伤了?”帝释天诧异的挑眉,“帝爵从不对女人动手的。”尤其赵青娓还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浅浅还在俱乐部,找她过去看看。”孟斐斯好心的给了建议。

帝释天意外的看他,“画儿?”

孟斐斯笑了笑,“浅浅从不救外人,不过那个女人应该属于倾世,所以不会有问题才是。”

台北千越医院——

“你走来走去自己不嫌烦其他人也会看的眼花。”私人办公室内,帝释天坐在沙发上看着胞弟在屋内来回兜圈子。真是难得,如果家里人看到帝爵这小子还有这种坐立不安的时候,恐怕眼珠都要吓的掉出来。

“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你也不见得有多顺利。”帝爵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如果你搞的定,那个女人怎么会跟秦雅扬搅在一起?”更让人气愤的是连青娓都跟姓秦的扯上了关系。

帝释天淡淡一笑,“我跟你是不同的,至少画儿并不讨厌我。”除了那次绑架之外,他根本没对上官浅颜做过任何出格的动作,反观帝爵跟赵青娓之间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他一句话说到了帝爵的痛处,也让原本化身暴走一族的男人安静下来。

蔚相思在秦雅扬眼皮底下被孟斐斯找走,他再追到医院的时候却只瞧见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在医院的死人办公室大眼瞪小眼。

对于他的出现,帝释天倒是没有太大反应,毕竟两人之前已经见过数次。帝爵的眼神则是跟凌迟没什么两样。

“我想我们之间并没有过节,你看我的眼神似乎太凌厉了。”秦雅扬先发制人,“如果是因为那个女人的话,我只能说我也是受害者。”因为赵青娓的事,他跟蔚相思也解释了半天好吗?

帝爵对他的说辞没什么兴致,只是看他的眼神依然如刀割,“秦总裁花名在外,红粉知己满天下的事我怎会不知?只是我提醒你,采花之前要看好对象。有刺还好,若是有毒是会要命的。”

秦雅扬很是受教的点了下头,“你说的没错,那朵花确实有毒。我到那间俱乐部是去找我的女人,如果她不在饮料里放了某个组织所独有的迷幻药,相信你不会见到那一幕。”

帝爵怔了下,“你说什么?!”

“聪明如你,会想不通其中的原因么?”秦雅扬嗤笑,“我想她会找上我多半是为了做给你看吧?你的女人自己搞不定连带搭上了我,好像该说抱歉的人是你。”原本他还不敢肯定赵青娓会有先前举动的原因,直到刚才从孟斐斯那里得知青娓受伤以及帝爵的身份之后他才联系起前因后果。

帝爵的神色平静下来,秦雅扬无须对自己说谎,且以他对青娓的了解……她是会做出这样的事。她找秦雅扬制造两人的暧昧,就是为了摆脱他?这个认知倏地刺中了他的心底,一直以来他只会以强硬的方式让她接受一切。从前是公事,而她也习惯了接受命令,哪怕不是出于自愿也从不反抗。

然而现在他想要的是她的感情,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期望她会像过去那样服从命令么?且他要的也不是她的服从。

追求女人,这四个字从来不在他的字典里。他确实做不来温柔体贴,可如果她喜欢,他至少可以试着去学习……

病房内,已经顺利取出子弹后,赵青娓睁着眼睛不言不语。

蔚相思示意跟着自己的医护人员先行离开,然后摘了帽子跟口罩,“为什么想不开要给自己一枪?”她一点也不怀疑是青娓开枪射伤自己,瞧方才帝爵紧张的样子,连她这个局外人都能感觉的出那男人是真的动心了。

看到面前的人,青娓有些错愕,“颜少?!”她已经加入了倾世,也开始随着寂静跟莫然一样称呼她颜少。

蔚相思笑笑,“没想到会是我吧?”她将手套取下,“不用这么意外,我原本就是医科出身,只是除了集团内少数人之外我从不救外人而已。帝爵十万火急的要找人为你手术,我只能被推出来了。”

青娓沉默了下,像是忽然想到什么,“颜少……我跟秦先生没有什么,请你不要误会。”咬了咬唇,她有些难堪的道,“是我在饮料里下了药,想要用他来摆脱那个人。”

“为什么跟我解释?”蔚相思看她一眼,“秦雅扬也不是我的谁。”

青娓愣愣,“秦先生很喜欢颜少,我跟寂静去拖那辆机车的时候遇到了他,然后他急着找你。所以我带他去了那间俱乐部,但我没想到你会刚好见到……”

“你不用解释,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蔚相思说话让她宽心,“即使你找了秦雅扬,帝爵也不见得会死心。何况……你这样躲开他,有什么意义?”

“每次见到他,我都会想起当初他是怎样逼我接受训练。那些年的记忆是我这辈子最不愿意回想的一段……”她尝试过几天水米不进,只为了测试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因为作一名杀手随时会遇到各种的情况,生存能力的强弱是一项重要的考核标准。

蔚相思轻叹,“每个人都有不愿意回首的往事,这很正常。就像我见到秦雅扬的时候也会忍不住想起当年那个冷漠的人。”

“我以为进入倾世就可以远离了阎罗殿,可事实上并不……那个人依然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始终没有离开。”青娓苦涩的开口,“我不想这样下去。”

“阎罗殿的人并不能伤害你。”蔚相思顿了顿,“从你进入倾世的那天开始,任何与你为敌的人就等同于对抗倾世,所以若你真的不想见帝爵,我会帮你处理。”

“颜少?”她不解。

蔚相思揉了揉额角,“虽然阎罗殿高手如云,不过我上官浅颜也不是吃素的。帝爵想要动我,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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