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家事难断

夏宁来祠堂的路上与正要离去的锦心碰了个正着,锦心被这两人弄的心情也不大好。“过来吧,我们聊聊。”

夏宁本来还想先看看杜无双,后来想想算了,让他还反省着吧。现在她去看,杜无双一定是委屈的泪洒满襟,自己心又软,他一哭她就得把他领出来。领出来也就罚不了了,还是不去了。

锦心吩咐小厮泡了茶,夏宁坐下来,也是一脸的无奈。“锦心,你说他们……”

“八主子的狗找着了,不过已经冻死了。”锦心微叹道:“那狗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后园子里,墙边有个洞,它想钻出去却卡在那里,退也退不回来,就死了。”

夏宁点了点头,这事江素不会做,如果江素做也会把狗弄的消失掉,所以,狗的事和江素没关系。

“你打算怎么罚他们?”夏宁询问着锦心。

“杜无双先跪三天祠堂,随后禁足三个月不许出门,江素被禁足一个月。”锦心说完责罚之后夏宁点了点头。

“无双身体怎样?祠堂毕竟阴冷的。”夏宁担心着杜无双的身子,杜无双的腿不好,这么冷的天跪祠堂别生出『毛』病来。

“就三天不会有事的,如果他的小厮要送衣物进去我会当不知道的。”锦心也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他说罚会罚,要让对方知道这个府里不是没有规矩的。但是,变通一下也是无妨的。

夏宁知道锦心心软,让杜无双在祠堂跪三天也可以,她不去看,杜无双的小厮私下里给送吃送喝她也就当不知道。

杜无双在祠堂跪着,没一会腿就麻了,祠堂里静悄悄的,除了他自己的抽噎声再无其他。到了中午的时候,他的两条腿都没有知觉了,肚子也饿的咕噜噜直叫,他用手按着肚子。长这么大,什么时候饿过肚子啊,杜无双觉得自己无比委屈。

一个人的时候时间过的无比的慢,杜无双饿的不行,腿上肩上被藤条抽的火辣辣的疼,杜无双都不敢『揉』,一碰就疼的嘶嘶直抽冷气。

天渐渐的暗了,杜无双饿的胃都疼,可是又能怎么样,他被罚跪了,不能离开,就算是废掉一双腿,他也不能因为受不了点委屈跑回娘家去。

“大公子~”杜无双的小厮悄悄的推开了祠堂的门,门开了一条小缝,小厮溜进来。“小的给您送吃的来了。”

小厮准备的很齐全,拿来一个蒲团,让杜无双坐在上面,还带来一床厚实暖和的棉被。“大公子您喝口酒暖暖。”

“妻主那面有什么消息传出来?”杜无双接了酒没喝,先抓了一个热呼呼的馒头,大口小口的往下咽。

“小的去打听了,四主子被禁足一个月,门也不许出。您这面要罚的重很多,祠堂要跪,还要禁足。”这事府里已经传遍了,主子奴才全都知道。

“娘亲那面有什么消息?”杜无双吞了一个馒头,随后又吃了几口菜,他不敢喝水,这里没有恭桶,不能如厕。最主要的,关在这里没饭吃也不需要出恭,如果他要如厕,他们一定会怀疑他偷吃东西了。

“只说让您听妻主的话,毕竟这属于苏家的家务事,她不好过问。”小厮给杜无双『揉』着发麻的腿。“小的带『药』来了,上吗?”

“『药』不用上了,你拿回去。”杜无双没敢吃太多,吃了几口菜便放下筷子。“蒲团和被子先放着,明儿早些来收。”

杜无双也不会亏待自己,他腿不好,如果真跪一夜冰冷的地砖,他这两条腿就废了。盘着腿坐在蒲团上,肚子里吃了东西,又裹着被子,暖和了不少。

“小的先把这些拿走,明儿给您送早点来。”小厮把东西收拾了,祠堂里没有掌灯,黑黑的,挺瘆人。

杜无双自己为自己壮胆,哼着小曲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了。夏宁不放心,半夜的时候来看过一次,看完之后这才回去睡了。

“看完了放心了,可以睡了吧?”裴彬为她宽衣,夏宁笑了笑。“不得不担心啊,他腿不好,祠堂这会太冷了。”

“八主子还是太冲动了,就算是四主子真的吃了他的狗,不过是一只畜生,吃了便吃了。一家人何必为了只狗闹的不开心,再说了,连查都不查清楚便闹起来,有点难堪了。”裴彬很少道人是非,他的情况比较特殊,他不会去得罪任何一个人。

“我也这样觉得。”夏宁进了被窝,拉着裴彬。“不说这个了,说了也闹心。”

“那想说什么?”裴彬笑问。

“嗯,你是不是准备的差不多了,今年要开始下手吗?”夏宁指的是他复仇的事。

“我预计从下半年开始,上半年还要继续扩大产业。”裴彬有野心,就算将来他报了仇,他也得把这个苏记撑下去,他要不是同归于尽,而是将对方并吞,把对方狠狠地踩在脚下。

“我在精神上支持你。”夏宁把裴彬抱在怀里。“等到你报了仇,我补你一个洞房,还有交杯酒。”

夏宁不是不记得,她娶他那日连交杯酒都没喝,她欠他的。

“嗯。我期待着。”裴彬高兴,这一夜睡的格外香甜。

第二日夏宁才睁开眼睛,碧儿那个丫头就又来了。“小姐,二主子请您去前厅会客。”

碧儿这两天不受待见,谁让坏消息都是由她来传递的呢。夏宁出来无力的看她一眼,什么时候她的嘴里能传点好消息?

夏宁喝了碗粥,也没有耽搁,便来到前厅了,需要她会客的都不是一般的人物。看到人的时候,夏宁抿了抿嘴,挤了一个笑。“参见婆母大人,祝您新年愉快,万事如意!”

左相回她一个笑。“贤媳,怎么不见无双呢?”

夏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老狐狸,你都知道怎么回事了,还明知故问来。“无双身子不便,过几日我会带他回去看望您的。”

左相又笑了笑,随后说:“贤媳,无双从小宠坏了,你要多多担待啊。”

“那是当然,无双是我的侍妾,我不担待谁担待呢。”夏宁干笑一声。“脾气不好没事,玥玥脾气多不好,现在不也变多了,没事的,时间久了脾气自然会收敛的。”

夏宁和左相打着太级,两人说了好一会,左相喝了杯茶便走了,夏宁送她出门。左相临上马车的时候夏宁道:“婆母大人,我自己的夫郎我会管教好的。”

左相顿了一下没说什么上了马车,她今日就是给儿子求情来的,虽然没明说,可是夏宁该明白,夏宁虽然没明着说卖她面子,可是看夏宁的态度也不像是要重罚自己的儿子,那她也就放心了。

杜无双真就在祠堂呆足了三天,白天锦心来了一次,看到他老实的跪着也没说什么,虽然祠堂里还有未散的饭香,他也就当没闻出来。

“知道错了吗?”锦心把藤条重又拿起来,杜无双一看到藤条眼皮直跳,全身都在疼,真的是被打怕了。

“知道错了。”杜无双还没笨到和锦心对着来的地步。

“哪里错了?”锦心手里的藤条敲打在手心里,啪啪的直响。

杜无双吓的一哆嗦,连忙道:“不应该在未查清事情真相的时候随便污蔑四主子,更不应该骂四主子,罚跪的时候不应该怕腿疼不跪,更不该打四主子。”

锦心点了点头,说的挺全面。“没有了?”

杜无双眨眨眼,还有什么啊?发生的事不是都承认了么,还有什么是没交代的啊?

“再好好想想。”锦心把藤条放下又走了,杜无双跪在那里认真的想,他还有什么错是没承认的?

锦心再来的时候,杜无双已经想明白了。“无双不应该恃宠生宠无法无天。”锦心满意的点了点头。“起来吧,回房禁足三个月。”

“三个月?”三个月不让他出府,就说明三个月不能赌了,那赌坊的生意怎么办?

“有意见?”锦心冷哼的问他。

“没,没意见。”杜无双现在哪里还敢有意见,锦心的话是绝对的权威,这个府里可以惹怒任何人,就是不能惹怒锦心。

杜无双终于出了祠堂,他的小厮等在外面,把他搀扶回去。洗了澡,终于可以躺进舒服的被窝里,杜无双长长的吁了口气。

“大公子,想吃什么?”小厮心疼他这几日都没有好好吃顿饭,一日只吃一个馒头和几口菜,早就饿的不行,人都瘦了。

“来碗热呼呼的粥吧,渴死我了。”为了不去如厕,他连水都不敢喝,这三天祠堂真够他受的。

小厮不一会就端了味美的粥来,还配了几样小菜,杜无双呼噜呼噜的喝了两碗,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差一点以为自己要饿死在祠堂里了。以后闯祸绝对不能在二主子在府里的时候闯,不然后果很严重。

几天都没睡一个好觉,他在被子里伸了伸腿,今夜得好好睡。

“大公子,擦『药』吗?”小厮拿着『药』油过来,杜无双接过塞在了枕下,现在他的腿都肿了,不想碰,一碰就疼的不行,冷汗直冒。

夏宁知道他从祠堂出来了,便在晚膳过后来他这里看看。杜无双在榻上躺着,小厮在给他『揉』腿,虽然晚上坐蒲团,可是白天却是实实在在的跪在冰冷的地砖上的,两个膝盖青紫一片。

“妻主~”杜无双看到她,泪瞬时就噙了满眶,眼睛红红的,星眸里无尽的哀怨。

“你先下去。”夏宁坐到床边,把小厮赶走,看着他那腿,她也心疼。“疼吗?”

“疼~”杜无双眨眨眼,想把泪眨回去,偏偏落下,若人无比怜爱,夏宁看他一眼心里是疼的一揪一揪的。

“我给你擦『药』。”夏宁向杜无双伸手,他不肯擦『药』的事她也听说了,这个府里没有什么是锦心不知道的。锦心和她说杜无双不擦『药』是苦肉计,等着她怜惜呢。

杜无双从枕边拿出『药』油,他猜的没错,她会来看望自己。她既然来了,是不是代表自己还没有失宠,她还疼宠自己呢?

夏宁的手上倒了『药』油,一按到杜无双细白的腿上时,他疼的一抽。

“该上『药』的时候就得上『药』,末了受苦的还是自己。”夏宁把『药』油在他腿上一点点『揉』开,她低垂着头,认真的订着他腿上的红肿轻『揉』着。

杜无双仔细的看着她,她十分认真,连眼都没抬一下,只是细细的轻柔的为他『揉』着腿。“妻主,你还喜欢我吗?”问出这样的话来,他心里很忐忑,夏宁的心很深,看着她对谁都好,可是真正的她他却触及不到。

“喜欢啊,你是我的侍妾,我当然喜欢。”夏宁把他的中衣解开,肩膀上一片红肿,锦心真是没留情,虽然未伤到骨头,可是皮肉伤的痛却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