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贺意味深长地看了小胖子一眼,小胖子也从他的眼中看出了畏惧和不安,心中暗暗称奇,这赵武岩到底什么来能?凭一把折扇就能让户部侍郎的公子畏惧成这样。

“老四,咱们走!”楚贺咬着牙,吐出这么一句话。

秦少游一听,当时就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向在连云城耀威扬武的三哥,今天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这话的意思,就是服软了。

“可是……”

秦少游还想说些什么,楚贺打断他的话,说道:“老四,听我的话,咱们走!回头再给你解释!”说完,楚贺连扯带拽把不甘心的秦少游拉了出去。

小胖子看到在连云城一向不可一世的小刀会,今日见到自己手中的折扇畏如蛇蝎,心中大是得意。小胖子已经断定,那个赵武岩绝非普通人了。小胖子把折扇打开,研究了一番,没有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许,楚贺见过这把折扇的主人,所以才这么畏惧。

小胖子酒饱饭足之后,于店家付了银子,昂首挺胸地向外走去。刚走没几步,小胖子心生警觉。后面竟然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跟踪自己。小胖子心想,自己身上没什么好抢的。这几个人跟踪自己,估计又跟赵武岩有关。于是,小胖子开始不慌不忙地走路,带着那几个人几乎把连云城逛了个遍。再后来,小胖上装作上厕所的模样,彻底甩开了那几个人。剩的那几个人在小胖子失踪的地方,相互推诿,相互埋怨。

再说小胖子现在身在何处,原来,小胖子借尿遁躲开那几个人之后,一路狂奔,来到了一个小河边。现在已是黄昏时分,小胖子去附近酒店买了一壶酒,坐在河边的柳荫里,想起了前尘往事,想了了可爱的师姐乔如烟。小胖子想借酒浇愁,可是,借酒浇愁愁更愁。

《蝶恋花》词曰: 细柳绿湖滨,青草茵茵,红花碧水缀微津。竹影抚琴弹皓乐,美妙清伦。醉酒卧风尘,似笑还颦,醒来依旧是单身。潸泪双流凄满面,苦待佳人。

小胖子半醉半醒,看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这才一路踉踉跄跄地回到驿馆睡觉去了。

再一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日上三竿了。小胖子匆匆忙忙爬起来,脸也顾不上洗了,饭也顾不上吃了,一路小跑到了衙门。好在赶得及,小胖子到了衙门的时候,还不算太晚,正好在规定时间前一刻到达了。

刚到衙门不久,就有人来报案,自称是一家客栈的老板,在他们的店里死了一个人。知府大人闻报,派小胖子、金不染,跟着萧捕头一起去查看那人的死因。

萧捕头带着小胖子和金不染二人,跟着客栈老板,一路到了城北。远远看去,前面有一家客栈,客栈上面飘着一面旗,旗上划着一条黑色相间的龙。并在这面龙旗上面,有一行小字——新龙门客栈。

报案的老板是个圆脸小胖子,三十来岁模样,各自不高,矮矮胖胖,自称姓陈。陈老板带着三位捕快大人到了里面,客栈里面早有客人听闻里面死了人,一个个面色恐惶,在死人的那个房间附近,看着门口,指指点点,不时小声交头接耳。

由陈老板带路,小胖子三人到了那间门口。小胖子抬头一看,只见门口上写着一个“宇”字。在“宇”字的下面,还有三个字,写的是“第七号”。原来,这新龙门客栈的门牌号,是按“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并加以号码来排列的。那么,死人的这个房间,就应该是宇字第七号房了。

刚一推开门,迎面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小胖子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捂了一下鼻子。马上觉察到这个动作不合时宜,赶紧把手放开。幸好此刻,没人留意到小胖子。

小胖子顺着萧捕头推开的房门,往里面看去,只见**躺着一个人。那人赤/**上身,手臂耷拉在床沿上,地上让着一把蒲扇,估计是从他手里跌落的。

“你俩小心看着,别破坏现场。”萧捕头说完,又冲陈老板说道:“陈老板,你先别进来了。待会儿我侦查玩现场,再去问你话。”

“好的,好的!”陈老板点头道,屋里面死了一个人,想起来就浑身起鸡皮疙瘩,陈老板正巴不得不用进来呢。

小胖子和金不染二人,跟在萧捕头身后,小心翼翼地向死尸走去。到了床头前,小胖子放眼一瞧,心跳骤然加快,脸色也有些不自然了。只见**躺着的这个人约莫有五十来岁,头发花白,脸上表情狰狞,似乎临死前在忍受着巨大痛苦。这人脸上七窍流血,要是谁晚上看到这个情形,不被吓死,也得被吓掉半条命。

小胖子心中暗暗祈祷:“老头,老头,我小胖子今天无意中打扰了你的清修,你可不要见怪。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不让你死的不明不白。”

萧捕头不知道小胖子心中的想法,他要是知道小胖子怕成这样,肯定得骂他几句。萧捕头伸手把老头在**翻了一个滚,使他面朝下,背朝上。从老头白色内/裤上,屁股的位置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出血迹,**也被浸透了不少。看来,这老头不仅七窍流血,而且,从屁股里面都流出血来了。不知道这老头怎么死的,为何死相如此凄惨?

萧捕头伸手解开老头的衣服,在他身体上检查了一番,发现没有别的伤口,这才帮他重新穿好衣服,带着小胖子和金不染二人除了房门。

出门以后,看到很多客栈里面的客人探头探脑地向这里看。这些人虽然好奇,却不敢上前来看。因为依赖怕惹得官司上身,二来怕这老头半夜回魂,回来找他们算账。

萧捕头叫过来陈老板,向他询问道:“老板,你是怎么发现这个老头死了的呢?”

陈老板回忆一一下,说道:“今天早上,我看这老李头没有想往常那样早起起来喂鸟,心中好奇,便过来敲门。敲了半天门,没人应答。我心中着急,把门砸开以后,发现老李已经死在**了,这才匆匆忙忙报了案。”

萧捕头点了点头,说道:“初步断定,死者可能死死于心肌梗塞。具体死因,得回去让仵作验尸之后才能确定。”萧捕头话锋一转,问道:“这老李头是干嘛的,可有儿女老伴?”

陈老板回忆了一下,说道:“据我所知,这老李头老板死的早,他也没有再婚。老李头在这里住了七八个月了,平时靠在城里卖个风筝维持生活。他在连云城外往西二十里的山坞村,有个侄子。”

萧捕头转头,看了一眼散落在屋里墙角的加工好的风筝和一些骨架一眼,道:“这样啊,我会尽快派人通知老李头的侄子。这个现场现在谁也别进去,等一会儿,我会派人先把尸体运回衙门。”

陈老板连忙点头表示知道,其实,就是他不说,现在恐怕也没人敢进来动老李头的东西。老李头的死状这么凄惨,谁要敢动他的东西,还不得天天坐噩梦啊!一些胆大的住客,诚惶诚恐地从老李头门口路过,偷偷滴往里瞄了一眼,还没看到老李头的正脸,就已经吓得腿脚发软,溜之大吉了。

萧捕头派金不染回去告知知府大人,并让他请求知府大人派人来抬走老李头的尸体。金不染领命回衙门报信去了,萧捕头把老李头的房门关上以后,就和小胖子坐在陈老板的客栈的大厅。陈老板派人沏好茶水,自己则在一旁毕恭毕敬地伺候着。

房客们对于老李头的死因议论纷纷,胡乱臆测。挨着他旁边住的两户客人,心中更是推测不安,已经升起了搬走的念头。也有一些人,嘴上虽然说不怕,这有什么。但是心里却像擂鼓一般,狂跳不已。当晚,发生一些离奇的时间。先是有个认识老李头的中年妇女,晚上一个人去茅厕的时候,突然撞见老李头。据她描述,老李头如同往常一般,手里提着一盏气死风灯,向她问道:“大妹子,要个风筝吗?”那个中年妇女吓得头皮发炸,面无人色,惊叫一声,把客栈里的人都吵醒了了,围过来询问发生什么事了。当听完这个中年妇女上气不接下气的叙述,个个面面相觑。不过,也有人推测,其实,这个妇女根本没有看到老李头。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他的幻觉。常言道,这些鬼啊怪啊的,平时是不会轻易现身的。即便是现身的时候,也只是会去找那些身子骨比较虚弱,阴气比较重的人。大多时候,只不过是人们的幻觉而已。陈老板心中也有些惶恐,晚上的时候,虽然老李头的尸体被抬走了,他还是在老李头的屋里点上了油灯,整屋子灯火通明,一直着到天亮。偏偏点灯也引发了一个轰动,当时有人从老李头门口经过,透过窗纸,隐约看到里面有个人影,坐在床头做风筝。这个恐怖的传说一散步出来,又是引起一阵轰动。这些都是后话,姑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