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是那样的一个人,明明在这之前,他连觉得朋友或许都不是,就算是朋友,最多也只能看是跟他能对上几句话的人,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今天不顾一切的冲出了课堂,然后不顾一切的想要去挽留。

易修说得对,他的个性很像他的父亲,固执而又自以为是,就连自己对父亲话也像是在对自己说的一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也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但是不一样,真的不一样,至少面对同样的情况时,他与父亲是不一样的。

想着多年前的那一天,心中最深的伤口彻底撕开,柏林的眼睛红了,“你呢?你跟妈妈之间的又算什么呢?你不爱她吗?可是你又对她做了什么?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你的心会痛吗?你想到那些的时候,会痛吗?”柏林指着自己的心口,眼泪落下,“我痛,我很痛!因为你才是真正杀了我妈的凶手。”|

最后一句,柏林几乎是咆哮出声。

一听柏林这话,易修怔了怔,既而赶紧说道:“柏林,别这样,你这话说得太过份了。”

“我过份?易修,你真的觉得我过份吗?我说的话有错吗?”所有的情绪都无法再隐藏,此时的他就像多年前毅然决定离开父亲时那个被激怒的狮子一样。

即便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那件事情仍然可以将他激怒,事实的真相是那样的残忍,让他痛不欲生。

这就是他所一直敬仰着的父亲吗?真的是那个说家就是全世界的父亲吗?说爱着母亲比生命还重要的父亲吗?

“将一切的责任丢在一个女人的肩膀上,让一个女人是负担,这是一个男人,一个丈夫所该做的吗?”柏林用手臂擦拭了一下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其实你知道的,知道boss不是那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还要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是在否认跟你生活在一起十几年所认识的父亲吗?”易修的声音沉了下来,有些冷,有些生气。

“我也不想否认,可是那就是事实,多残忍的事实,任何理由都无法抹灭的事实。”柏林看着窗外,模糊的视线里,那些年的一幕幕却清楚的呈现在眼前。

又有谁知道,否认一个心中的神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可是他还能找到什么样的理由让自己去原谅这个人。

而这个人也从来没有跟他解释过,从来都没有给他一个可以原谅的理由。如果真的有那样的一个理由,那么他也会努力的从那一个理由之中寻找一切的突破口,找回生命意义所剩下的三分之二。

可惜,这个人没有。

“无所谓。”boss淡然的三个字。

真的无所谓了,所谓的解释也不需要,所谓的理由更不需要,因为……他也从来没有原谅过自己。

听到boss的这三个字,柏林哭着哭着就笑了。

真的,无所谓吗?

“以前是怎么样,未来是怎么样,有一件事永远都不会改变。”目光看向了窗外,薄雾模糊了整个世界,心中似经千年沧桑,“我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