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徒劳无功的俄军

李安生很清楚徐世昌的想法,败在俄军手中,满洲里形势自然难以挽回,他自然要受徐世昌的打压,可要是胜了,徐世昌就能保住满洲里,同时也能通过沙俄与朝廷的双重压力来迫使他完全投入麾下。WwW、QunabEN、coM

既然胜也好败也好,他都是人家手里的棋子,那么倒不如痛快干上一场,为自己增添些筹码。

这次打死了十来个俄国兵,也算是件不大不小的外交纠纷,又殴打了俄国领事,一时半会他也将被掀到风口浪尖,可有什么办法呢?

若是其他事情,死道友不死贫道,他还可以找借口开溜,可这次老毛子野心勃勃,咄咄逼人,他看不惯。

接下来的几日里,双方一直磨擦不断,在街道上执行任务的双方士兵,除了互相问候对方的母亲乃至十八代祖宗,还发生了几次群殴,虽然没有动枪,但是还是声势浩大,至少有三十余名俄军官兵躺进了医院。

李安生也尽量减少了新军的外出任务,比如查禁非法入境俄民以及走sī俄商。

自满洲里商埠开设后,来自俄国的货物除通过铁路运进外,一大批俄国人则通过偷越国境方式把货物输进中国境内,进行廉价销售,致使满洲里、海拉尔等地俄货充斥,而在满洲里廉价购得的产品则源源不断运回俄国国内。

如果想扭转呼伦贝尔对俄贸易的巨大入超,就必须先打击俄方的非法走sī。

李安生mō透了老毛子想要在外头集中兵力伏击出去执行任务的小股人马的心思,暂时不去管非法入境与走sī,而是强硬的将扎赉诺尔各处的煤矿都收归地方,由地方组织开采。

齐拉林金厂也正式开办,等到机器运到,就能够扩大生产,到时候招商引资扩股就更加方便。

不过失去了煤矿的俄商怨声载道,纷纷要求俄方对李安生予以还击。

乌萨蒂与扎里耶斯基都清楚,要想扭转满洲里的局面,就要先歼灭这股不可一世的清军。

之前的交涉都落到了空处,自从袁世凯进入中枢之后,外务部便没那么软弱可欺,袁世凯一边敷衍,一边却给驻扎在满洲里的黑龙江新军送去了武器弹药御寒物资,至于李安生当然不方便明面上给予奖赏,但背地里袁世凯还是写了两封信给他以资勉励。

一时之间奈何不了这股清军,看来清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又要被打痛一次才能记起前事,乌萨蒂他们想来想去,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调动清军疲于奔命,然后各个击破。

圣彼得堡的命令正式到达,勒令东西伯利亚集结两个团的兵力,用满洲里的鲜血来洗雪领事被殴打的耻辱。

北京虽然闹腾了一番,但是袁世凯打定主意不理睬,圣彼得堡决意动用武力解决,一次xìng解决满洲里与绥芬河的问题。

沙俄不仅在满洲里兴师动众,而且在海兰泡、绥芬河等地蠢蠢yù动,妄图制造压力,迫使清政府慌了手脚。

“不妨事,让他们闹腾去。败了才可虑,如今且看李二愣如何跟老毛子斗法。”

袁世凯站在奕劻府中的西侧院的抄手前廊中看着外头鱼池厚厚的冰面,积雪被风吹着在冰面上打转,想着冰下面的鱼能不能看见上头的雪景。

奕劻这两天被俄国人闹的慌,一连几天都拉着袁世凯问计。

“我也知道一味忍让无济于事,可这回强硬了,却没强硬出个名堂来,反而遭了笑话,如何是好?李二愣兵败满洲里,俄人可会善罢甘休?战事升级,你我都要受牵连。”

袁世凯走到廊前,沉吟半晌说道:“战事岂会升级?俄国人这两年闹内乱,国中困顿不堪,甚至于在关外跟东洋鬼子妥协,约定互不干涉南北。廓索维慈叫嚣要国战,可冷落了他几天,这两天他可曾提过这一条?我甚至派人告诉他,俄罗斯不敢国战,我敢。”

这话说出口,气势凛然,胖胖的身躯仿佛充满着无穷尽的力量,让奕劻为之叹服。

固然是袁世凯的礼敬以及贿赂让他满足不已,但他也认定袁世凯是个有大能耐的,万事都能依仗。

“俄罗斯要在关外国战,东洋鬼子可会愿意?均势一旦被破坏,俄国就要提防东洋鬼子背后捅刀子,得不偿失。他们步步紧逼,要的无非是进一步将满洲里与绥芬河等地变成殖民地罢了。”

“我便是要赌一赌,赌那李二愣能继续给我等创造奇迹。要是满洲里真打起来,又侥幸是李二愣胜了,那我等如今在京中的立场态度以及多方支持,落在国人眼中,是何等的明智?对外强硬,最能jī起民众的同仇敌忾之心,真能胜,对国内日益纷乱的局势也有好处。”

奕劻虽然卖官鬻爵,但是能不劳而获,得一个贤王的名声,也是大善。

恩,也是,外敌压境,国战临头,本王大义凛然,不畏强敌,矢志克敌,想必朝野中的声望见涨,赞誉滚滚而来。

“可那李二愣可能胜?前年为了红胡子老王林之事,吉林绿营跟老毛子干了一场,死伤数百人,这事至今还给压着,没有宣诸于外。这回可更甚于那次之事,俄军这回只怕出动更多。”

边境小规模战事这几年就没断过,大多都是清军惨败,忍气吞声,不敢声张,仅有的几次小胜也是因为兵力占了优势加上其他原因,这才没有使得黑龙江与吉林的局面更加难堪,许多丧权辱国的协议都没有签。

那红胡子老王林固然惹了祸,可正是他的胡子队伍给俄军多次重创,打得俄军哭爹叫娘,使得沙俄没有太过欺人太甚,选择了在交涉中步步紧逼。

袁世凯接过王府下人送来的热腾腾的奶抹了抹厚厚的胡须,笑道:“黑龙江新军还未成的时候,便有瑷珲之战大胜,这事至今让沙俄海兰泡总督古思敏灰头土脸,不敢在边事上太过嚣张。更何况,除了此战,李二愣多有出人意料之事。呵呵,黑龙江新军,到底堪不堪用?”

奕劻抚掌大笑,“是是,是极,这李二愣人称黑龙江的福星,老毛子的灾星,便让这福星再去祸害老毛子一番。”

他似乎全然忘记了李安生前番的大不恭敬,只关心自己在黑龙江的产业,前些日子又让李安生替他办了家酒厂,建了个养殖场,养了两百多只紫貂与狐狸,老毛子要大动干戈,他当然怕自己产业受害,既然没大事,自然也就不放在心上。

袁世凯之所以没有往黑龙江新军掺沙子,就是想以此来拉拢李安生的心,他不在意李安生之前成为程德全的快刀来对付段芝贵,甚至对徐世昌桀骜不驯,但凡有能力的人自然有脾气,他要的是人才,不是奴才。

这次也是个机会,看看黑龙江新军在李安生的手中到底有没有脱胎换骨。

局势再坏,也不过是让沙俄的野心得逞,满洲里与绥芬河等铁路附属地进一步沦丧利权,多赔些钱罢了,沙俄也不敢将事情闹的不可开交。

而要是胜了,黑龙江新军升格为镇,他不信李安生不会不承这个情,到时候东北有了黑龙江新军的成绩鼓舞,朝廷也会在银钱上多东北新军创办多有侧重,自己也能趁势掌握东北新军,多添份助力。

这对他老袁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他怎能不支持?

一封电报,李安生便看出了袁世凯的用心,败了自不用提,自己要承担责任,而胜了,黑龙江新军就能升格为镇,这不由得他不动心。

其实黑龙江新军过去一直要建,却建不起来,一是黑龙江财政入不敷出,朝廷拨银子多huā在移民实边上,建新军成本太高不划算;二是来自与沙俄的压力,建新军对沙俄多有忌讳,再者即便建了新军,在沙俄的压力下也没有多少作为。

可瑷珲一战,打丧了古思敏的胆子,黑龙江农业丰收矿产招商顺利,更有李安生的奇迹之手,使得黑龙江出现欣欣向荣之机,新军hún成协在这种局势下出笼。

而一旦成功的遏制了沙俄的野心,黑龙江地方平靖,进一步的繁荣是可以预期的,直隶豪富世家以及奕劻等权贵都在黑龙江兴办产业或是加入垦殖,新军升格为镇这是毋庸置疑的,毫无阻力。

李安生兴奋起来,儿郎们,给哥打好这一仗啊。

虽然不过是个一镇统制官,师长而已,可是在这个时代,却是向东北王又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目前双方的争斗主要集中于走sī问题上头,俄军希望清军能够四下里出击清扫走sī,他们就能黄雀在后。

虽然撕破了脸,但是在满洲里大动干戈也不现实,满洲里有无数的俄商与俄国百姓,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们是不做的。

比如保护俄商开采sī矿,这是不可能的,俄军一入境,清军就能以正当借口歼灭。

只有暗中伏击清军,才是最好的办法,清军才一营马军一营步兵,兵力太少,能吃掉一股是一股。

俄军针对边防哨卡已经有几次行动,可贼滑无比的清军每次都能发现在前,迅速的撤出岗哨,甚至还能够伏击他们。

凭着这个俄军闯入边境图谋不轨的借口,前些日子的外交压力有所缓解。

扎里耶斯基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每次针对边防哨卡的行动都无功而返,反而惹了一身臊。

在他看来,对俄商走sī打击最严厉的就是这些边防哨卡,拔除这些哨卡,就能打瞎清军在边境的眼睛,他们就能够放出假消息,让俄军扮作走sī商人清军前来缉捕。

难道每次出动都走漏了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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