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天降奇冤

李安生的确不想在南洋闹出太大的声势,至少不是现在。WWw,QuANbEn-XiAoShUo,cOM

可想而知,对南洋的农业改造开始后,别说是大英帝国,就是荷兰这样的不入流国家,也会因为殖民资本的大幅败退后选择直截了当的劫掠。

好啊,既然你们成本低,我们洋商竞争不过你们,那么,也不用竞争了,我们就是主人,你们都是奴才,哪有奴才赚的钱比主人更多的?

给我拿来,重税、抢劫动用各种无耻卑鄙的手段,没别的,就因为他们是殖民者。

要想不被割羊máo,就要有自保的实力,真要能自保,那么离颠覆殖民统治也并不远。

而颠覆殖民统治,在南洋建立华人与土人的国度,谈何容易。

故而先在海南发展,然后逐渐的在殖民者的眼皮子底下潜移默化,用各种手段隐藏实力,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在金翰圣与苏凯等人培植的势力还没有壮大之前,只能装孙子,闷声发大财,训练雇佣军,只要不引起殖民者的注意。

这两天一直与张弼士探讨在南洋兴办新式种植园的可行老人家很是豪爽,看来对黑龙江调查的比较透彻,表现出了极强的合作愿望。

袁世凯那里也有好消息传来,修建呼兰到绥化之间,绥化到临江之间的铁路已经得到通过认可,反正在贫瘠的黑龙江跟吉林,爱怎么折腾就去怎么折腾,朝廷乐见其成。

只要朝廷没有异议,那么李安生就打算用铁路将后世的佳木斯、双鸭山、鹤岗与伊chūn等地全部用铁路支线的名义修起来,要干就干一票大的。

资金他名下的财团出一部分,李莲英也同意出一部分,再加上袁世凯与周学熙等势力,能够先修起呼兰到绥化以及绥化到佳木斯两条铁路,凭借将来黑龙江与吉林出现的商机,足够募集到后续资金。

唯一头痛的,还是梅依云的事情,这钱家欺人太甚,居然在大定之后七天便要迎娶。

这几天要想办法将梅依云悄悄的送出城去才行,不然的话,只怕事情就败坏到不可收拾。

梅依云那双哀婉但决然的眼神始终在他的眼前,挥之不去,闭上眼睛,梅依云那超脱安详的神情也在他的脑海反复起伏不定,他的心中忽然紧了起来,但愿她不要做傻事。

此事他的脑子里,忽然跳出了这么一句话来:落去君休息,飞来我自知。莺愁蝶倦晚芳时,纵是明chūn再见——隔年期

心忽然犹如刀子在铰一般的痛,反复的呢喃这些词句,仿佛痴了一般。

如今已是九月末,天气虽然还适宜,但随时都会吹来几阵冷风,倏忽间便入了冬。

huā树上吹下几瓣树叶也摇摇晃晃的洒落,落去,落去,这便是落去么。

有什么能够比生命更加的珍贵?有的,梅依云她不愿自己的青chūn韶华被空抛闲散,为泥淖所污浊,更不愿因为自己红颜薄命而牵累家人,多么可贵的一个姑娘啊。

落去君休惜,飞来我自知。

下次再见,相信会是隔年的chūn天吗?下辈子,*光明媚,可是不会再有那些悲凉与叹息?

不,何必要下辈子呢?

李安生的心中满是怒火,第一次如此的痛恨腐朽的封建礼教,痛恨那些自sī贪婪的权贵与为富不仁的富商,这些吸血鬼,将整个中国吸得摇摇yù坠。

造反的念头从来就没有如此的炽烈,如此的清晰的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梅宝聪出去奔走了,还没有回来,李安生信步走着,不知不觉的便在几棵落红缤纷的树前驻足不前。

“粉坠百香残燕子楼。一团团逐对成逑。飘泊亦如人命薄,空缱绻,说风流。”

庭院中的xiǎo楼上,忽然传出了几句听声音,却是梅依云,只是不知道是在念着什么,大概是首词,李安生却从未听过。

听那意思,却是极哀婉的,漂泊亦如人命薄,空缱绻,说风流。

空自情浓缠绵,这风流才华也是徒具,却不知道梅依云一腔情意是寄托在何处,满腹的灵秀才气也是徒劳啊。

从来没有接触过一个如此哀伤叹息的梅依云,竟让李安生生出几许辛酸。

“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叹今生、谁舍谁收嫁与东风chūn不管:凭尔去,忍淹留”

李安生敛气屏息,静静的站在huā树之下,细细的品味着那几句词。

韶华白头,叹今生、谁舍谁收,他是个没有过恋爱经历的人,可也有过那种淡淡的依恋淡淡的心痛,叹今生,谁舍谁收,nv子固然需要个温暖的怀抱,可堂堂男儿,何尝不希望有个心灵可以停靠的港湾。

他是从后世穿越而来,带着浓浓的与亲人分隔两个世界的伤痛,只是因为在这个时代演绎出来的故事,而逐渐的淡忘了那些悲伤,如今触景伤怀,竟然心中大恸。

尤其是那句“嫁与东风chūn不管:凭尔去,忍淹留”将逝,只能任凭如此,她不愿自己的清白被污浊,一个不愿受辱、不甘屈服的孤傲灵魂生鲜灵动。

李安生心中满是呼痛的声音,却又无能为力,无法去改变梅依云的执着信念,只能祈求她给自己点时间。

他不会放任如此娇yàn芬芳的huā朵就此凋落,沉沦尘世,无论用什么代价。

忍住悲痛,缓缓的往外走去,时间,已经是很紧迫了。

腕上的手表忽然产生了信息,用脑bō接驳上之后,却原来是胖叮当的求救,“我被抓了。”

原来胖叮当前段时间收留的一个可怜的xiǎo丫头五儿,居然告发胖叮当强行将她而且更加耸人听闻的是,五儿还告发胖叮当是**党,想要谋炸军机大臣庆亲王奕劻。

大队的巡警闯入了柳宅,将正在与王恩喜学戏的胖叮当当场擒获,在胖叮当的下搜到了炸弹,以及路线图等。

由于护卫力量都在梅家别院这边,故而胖叮当根本就无法逃脱,要是他使用超能力,那么将后患无穷,有备无患的胖叮当只能先暂时当了监下囚。

眼下巡警们正在缉捕李安生,胖叮当的意思是让他先躲藏起来,避过风头再说,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使坏。

但李安生却并不那么乐观,使出yīn谋的敌人并不那么笨,必定是谋定而后动,算准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不得翻身。

谋逆,**党,谋炸庆亲王奕劻,这些罪名,即使是袁世凯与周学熙等人,都不敢过多的干涉,只能密切关注,便已经算是很够意思的了。

能够过问此事的,只怕只有慈禧,可是眼下慈禧正病着,根本就无法理会此事。

这事明摆着,是庆亲王与肃亲王等大佬不甘心在黑龙江那点产业受控于他手中,不甘心庞大的收益,落到他头上,果断的出手了。

很好,想一手遮天吗?

李安生此刻战意jī扬,只要这回让他们平安无事的逃脱生天,必定要扯起反旗,轰轰烈烈的**一场,说不定能将这大清国兜底掀翻掉呢。

外头忽然传来了枪声,而且枪声越来越jī烈,李安生心中一惊,既然这是个那么对方必定是要同时下手,将他与胖叮当一网成擒,眼下他的处境也相当的危险。

那些特工们自然没那么好说话,他下的死命令在那里,谁想要强行闯入梅家别院抢人的,一律击毙。

大队的巡警赶来,由于数十名特工组成的火力网相当的强大,对方一时半会还奈何不了这边。

李安生当机立断,向着后院奔去,眼下的关键在于梅依云,只要梅依云安全无事,他就能多出不少的选择来。

也幸好钱家以为李安生会在柳宅,盯梢的人报信回去李安生在梅家别院的时候,只能临时调拨人手前来,所以这些人根本就无法挡住他们。

在连续击毙了四十几名巡警与兵丁之后,对方根本就不敢近前,王府护卫更是躲的远远的。

李安生立即下令撤退,并且带着梅依云迅速的从后mén逃窜。

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到有哪个地方可以去躲避,虽然能去的地方不少,但他却不想连累别人。

即便是梅家兄妹,他也在想完全之策,不要将他们两个牵连进来。

想必钱家只是要bī婚,还不至于将谋逆的罪名扣到梅宝聪兄妹头上。

他必须寻一处妥善的地方,将梅依云安置,然后才能着手解决此事。

急切之中,他忽然想到了东jiāo民巷,想到了司戴德曾经说过,美利坚随时欢迎他的回归。

李吉祥去美国之后,已经将自己的履历彻底变伪为真,也就是说,自己的确是美利坚公民,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恢复身份,得到公使馆的庇护。

如今还没有到最后的关头,他暂时还不打算走这一步,毕竟黑龙江的产业失去未免太过可惜,虽然美国出面能够保住部分财产——清廷并不敢肆无忌惮的侵吞美利坚公民的财产,但是大部分的财产是搬不走的。

梅依云倒是可以送到美国公使馆去避难,那里也最是安全不过,他也能暂时在那里藏身。

当机立断,他立即带着梅依云往东jiāo民巷撤走,至于那些特工,他一声令下,全部散入了四下里的民宅,踪影全无,这些人损失一个都会让他ròu疼到死。

只有少数的几个jīng干跟着他,为他清扫踪迹,在前开路,迅速的隐蔽起来,然后向着东jiāo民巷接近。

刚开始李安生是抱着梅依云逃出来的,眼下由于紧张,倒是忘记将她放下来。

梅依云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却羞红了脸,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吐气如兰,一双夺人心魄的美目忽闪忽闪。

李安生却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只顾着一路奔逃,等到终于暂时的安全了,才将她放了下来。

见她立足未稳,以为她是惊吓过度,连忙将她扶住,关切的问道:“依云妹子,可有妨碍?还能不能走路?”

梅依云正要点头,可刚才一直给李安生的手勒着有些酸软无法站立,勉强的扶住他的肩头,说道:“我不妨事,要不你先将我放下,先逃得xìng命要紧,他们不会为难我。要是无人发现我,待会便去寻你们。”

李安生见她满脸的刚强与坚决,心下一软,说道:“傻妹妹,他们即便一手遮天,总不能将整个京城都塞满人不成?到前头骡马店租个马车,咱们到洋鬼子的公使馆去,看他们怎么捉我。”

不得不承认,梅依云冰雪聪明,知道敌人不会为难她与梅宝聪两人,不愿意李安生为了他继续涉险,她不想成为累赘,哪怕是让钱家的人捉住,送回梅家,她也情愿。

李安生蹲了下来,让梅依云伏在他背上,背了她走。

梅依云满脸晕红,本来想说tuǐ脚已经渐渐恢复不再麻木时,忽然鬼使神差的靠在李安生的背上,任凭他将自己背了起来,大步流星的赶路。

她心如撞,脸蛋滚烫,将头靠在他的肩头,忽然一股力量瞬间冲满了她的全身,好希望能够一直这样下去,一着如此。

仿佛只要有李安生在,她就不用害怕,不用担心,这几天的担心受怕忽然间被扔到了九霄云外,听着李安生匀称的呼吸与沉稳的脚步声,她忽然眼皮发重,只想着能美美的睡上一觉,仿佛童年时的安心沉睡一般,头歪在了李安生的肩上。

莫贵与钱广闻等人听闻走脱了李安生,遗憾无比,只有抓到李安生才能让背后的亲王大人满意。

“这帮废物,居然如此不济,抓不到李二愣,那我们不是白费了功夫?”

莫贵骂骂咧咧,恼火之极。

钱广闻摇了摇手笑着说道:“他跑不出这京城,每个mén都有咱们的人盯着,更何况步军衙mén已经全动了起来,一只蚊子也飞不出去。如今李二愣脱逃拒捕,打死不少巡警,罪名已经可以定死。加紧缉捕便可,生死不论。”

的确,要是李安生是清白的,为什么要拒捕?这个理讲到哪里都讲得通。

这的确是意外之喜,之前钱广闻还怕不能立时定死李安生的罪名,没想到李安生自己作死,那就怪不得他们心狠手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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