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宋教仁

从今年开始,整个中国都在关注着请愿活动,希望能够真正敦促清政fǔ实现立宪。WwW、qUAnbEn-xIaosHuo、cOm

既然各方意见不统一,很多人都不愿意看到流血革命,那么君主立宪总归是最起码了的吧。

今年初,请愿代表团在北京又成立了吸收各界人士参加的请愿国会同志会,并发表了约余字的意见书。

2月底以孙洪伊领衔,再次上书请求在一年之内召开国会。十多天之后,清政fǔ发下谕旨,断然拒绝代表团的要求。至3月在海外的梁启超派徐佛苏来北京,与孙洪伊取得联系,并充当了同志会机关报《国民公报》的编辑。

请愿同志会逐渐形成两派:一是以孙洪伊为首的自治派;一是以梁启超为首的宪政派。在请愿活动中,两派各自的潜在意图有相当的距离,而自治派起着主导作用。

孙洪伊是清末推动立宪不可忽视的人物,李安生在直隶之时通过周学熙与其相识,也支持他的政治活动。

孙洪伊正是在李安生的资助下,才取得了如此声势。

革命党人不乏争权夺利之辈,立宪派人也有,而且更加无耻,梁启超便是其中之一。

康有为那老畜生教出来的学生,上梁不正呢个下梁歪。

李安生很清楚这个时代的所谓的许多伟人,背地里都是男盗nv娼之辈,陈其美吃喝嫖赌,杀人放火,孙中山最喜欢嫖宿幼nv,在日本时便常以此为乐,只是时势造英雄,后世将他们认为伟人而已。

梁启超也好不到哪里去,从后世来的李安生将这些人看的很清楚。

真正算的上伟人的,也只有蔡锷、徐绍桢等人罢了。

或者,还有一个人也称的上伟人,那便是后世英年早逝的宋教仁。

而如今,宋教仁为了他李安生,而从日本匆匆赶回,想要求见他。

没有别的,李安生在江苏新军会cào上说的那一番话,通过新军中的革命党人军官秘密的传到了日本,传到了宋教仁等人的耳朵之中。

这番话振聋发聩,让宋教仁为之雀跃,这是第一个明确提出要推动民主立宪的地方大员,更何况李安生的这番话还代表了两江总督程德全的态度。

由于近年来,长江中下游流域革命力量骤增,宋教仁提出相应转移革命重心。

那就是在长江流域广泛发动新军,积蓄革命力量,准备发动反清起义。

武汉、南京、上海,甚至九江等地,都是他们选择的目标。

如今李安生与程德全的态度,似乎很有为革命党人张目的嫌疑,推动民主立宪的决心很足。

宋教仁立即从日本赶回来,想要看看李安生到底是什么态度,同时,他也想要营救陈其美。

陈其美已经被定罪,yīn谋叛国罪,只等朝廷行文,便要择日行刑。

他可是同盟会在上海地区的中坚人物,又在青帮之中地位颇高,如果真的给李安生杀了,不仅李安生与革命党人之间的关系难以调和,而且革命党人在上海的活动也将受到影响。

宋教仁想到了胖叮当当年在京城被捕之后,写过一首《被逮口占》,其中的“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这些诗句激励了无数的革命青年,李富贵的名号也传遍天下,名动一时。

虽然后来事实查清,李富贵是受人诬陷入狱,并不是真的革命党人,但是很多革命党无形之中已经将李富贵当成了亲密的同志,这也是李安生与胖叮当所没有想到的。

宋教仁到了上海之后,并没有直接面见李安生,而是先通过李平书找到了胖叮当,想要先探探胖叮当的底。

李安生也想借着这次机会看看宋教仁的来意,于是让胖叮当自去应付。

“李大人当年在京城狱中写就的那首诗,实在是慷慨激昂,为我辈青年所推崇。今日一见,李大人的英雄气概果然名不虚传。”

胖叮当一直在李安生身边做幕僚,叫一声大人,也是合适的。

这是客套话,可胖叮当却乐呵呵的,笑道:“真的吗?哈哈,我这样的英雄自然是名不虚传的,换句话说,谁要是胆大包天想要虚传我的名声,我定然是饶不了他的。”

宋教仁哈哈大笑道:“李大人还真是诙谐幽默,思想开通。听说李大人与李抚台都是在美国长大?对美国的三权分立想必知之甚详吧。”

胖叮当打着哈哈,笑道:“当然,当然。三权分立核心是立法权、行政权和司法权相互独立、互相制衡。三权分立具体到做法上,即为行政、司法、立法三大权力分属三个地位相等的不同政fǔ机构,由三者互相制衡。说白了,就是分权。分权的目的在于避免独裁者的产生,皇帝便是最大的独裁者。”

既然你宋教仁想要试探他们的政治态度,那么不妨明说好了。

宋教仁眼前一亮,这李富贵还真是敢说。

古代的皇帝以至地方官员均集立法、执法(行政)、司法三大权于一身,容易造成权力的滥用。

即使在现在,立法、运用税款的权力通常掌握在代表人民意愿的议会中,司法权的独立在于防止执法机构滥权。

“三权分立的实现模式在各大资本主义国家有所不同,我看来,只有美国的总统制真正的三权分立,而其他绝大多数西方国家实行议会制。”

胖叮当知道李安生的意图是想要实行美国式的总统制,中国需要一个强势总统来进行一定程度上的集权,而不是jiāo给政党们去扯皮。

宋教仁是内阁总理制度的拥护者,在中国实现内阁责任制,也是他的夙愿。

“那么,请问李大人,是总统制好呢,还是议会制好?”

宋教仁存着考究的心思,在他看来,议会制是明显符合时代cháo流的,美国只是个别。

胖叮当随便一搜索,便是大量的信息资料,随便一入侵,就是大量的专题文献,宋教仁哪里是他的对手。

只不过,为了给对方留点面子,他也只是点到为止。

“西方议会制国家的显著特点是,立法权与行政权不分立。议会不但是国家的立法机关,而且是国家的权力中心。行使行政权的那些人来自议会,包括总理也是由议会推举的(一般是议会多数党的领袖)。他们既属于立法部mén,又属于行政部mén。也就是说,立法权与行政权在实质上是合一的。两种权力不但共生,即产生议会成员的选举也间接是产生总理的选举;而且共灭,即总理必须保持议会大多数成员的支持,否则要么下台,要么解散议会而重新举行大选。不但如此,一般而言,议会制是没有任期限制的,只要获得议会多数的支持,总理就可以永远干下去。在议会制下,政fǔ由议会中占多数席位的政党组成,并对议会负责。英国是典型的议会制国家。在议会制下,政党政治实质上是主宰议会政治的幕后之手,执政党是真正的议会之王。”

这个时代其实美国总统的职权还没有后世那么重,真正美国总统为中心的三权分立,要到罗斯福新政,一位总统左右整个美国的走向。

李安生要的正是这种总统制,在中国,要是他能给人民谋福利,能使国家富强,当皇帝都没事,更何况一定程度的集权?

“那么,以此看来,李大人是不赞成英国议会制,而是拥护美国总统制,若是我国能够实现民主立宪,想必您是支持美国总统制的吧?”

胖叮当翻了翻眼皮,说道:“当前我国政党都没有,如何能有议会如何能有总理内阁?总理内阁对谁负责?”

这话口气很不客气,但是胖叮当依然大言不惭的说道:“照我说,真正由具备选举资格的人民选举各式地方有威信的人等出任议员,每省数名,然后组成参众两会议员,总统人选由各省推出,然后进行大选,这样不是很好?首先,没有政党背景的人士都可以出任两会议员,也能竞选总统。政党只是一种政治存在形式,并不能决定什么,代表什么。政党永远只能代表一小部分人的志愿与利益,永远不能代表人民。”

宋教仁本来想脱口而出,同盟会便是中国的政党,而且是第一大党,但是,胖叮当说到政党不能代表人民,便有些不服气。

“政党本质上是特定阶层利益的集中代表者,是由特定阶层中以部分最积极的分子组成的,具有明确政治主张,为夺取、影响和巩固政权而开展活动的政治组织。那么请问,这个特定阶层利益的代表者,能够兼顾所有人民的意愿吗?”

这番话是得到了马克思认可的,马克思的**理论在忽悠人上头,也是有着非凡效力的。

真要跟马克思玩理论,一般人还真是玩不过他。

“那么照你这么说,我国是最好不要存在政党喽?”

胖叮当面对宋教仁的质问,满不在乎的说道:“我可没这么说,最好不要有一党专政,也不要有两党或者三党,否则会变成互相扯皮互相进行利益划分的卑鄙政治格局。最好是有许多的党派以及党派联盟,代表着广泛的利益,或分或合,为着一致的目标而实现执政。要是执政得当,一直执政下去都是好的,若是祸国殃民,执政一任都是贻害千年。”

宋教仁不满的说道:“那岂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也能来组织政党?国家就jiāo给这些人手中,这不是儿戏吗?”

胖叮当嗤之以鼻,什么逻辑,难道一定得由你们这些所谓的jīng英来执政才好吗?

“那你们同盟会不照样是阿猫阿狗吗?很了不起?”

宋教仁善辩,但是也给胖叮当气糊涂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冷笑一声,说道:“同盟会居然也是阿猫阿狗组织的政党,那么,好吧,你就来说说看,同盟会作为中国目前第一大党,有何不妥之处。”

胖叮当大声说道:“不妥的地方多了,岂止不妥,简直就是大大的不妥。国家要是将政权jiāo到同盟会手中,那简直就是在自取灭亡。”

“你也不用生气,我便告诉你,同盟会是个什么样子。组织松散,连自己组织内的同志都不清楚各自的身份,各种成分的人掺杂其中,龙蛇混杂,地痞流氓以及一些唯恐天下不luàn者充斥其内。我问你,若是清廷不取消科举制度,会有这么多的人参加同盟会吗?你回答我,会吗?”

这是不争的事实,地痞流氓土匪恶霸是不能代表广泛人民利益的,可是孙中山不这样认为,他认为应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于是,连日本都变成了可以团结的,要是让他来签署对日本的卖国条约,这位孙先生想必是签的无比欢快的,一定程度上说,孙中山就是日本人的一条狗。

当然,作为伪人,他身上还是有不少的闪光之处,只是,他只有口号而无实际行动能力的作为,也注定他只是个伪人。

“作为反清各派别的松懈同盟,它的成员没有在同盟会纲领的基础上真正地统一和结合起来,只有在各自保留其政治观点的前提下,以‘反满革命’为纽带才联系在一起,这就埋藏着必然分裂的种子。我问你,平均地权,这你能接受?地主与绅商能接受?凭什么要平均地权?难道这就是对老百姓好了吗?这便是作为一个农业国家的有效施政纲领?我告诉你,农民需要的不一定是土地,而是谋生的手段。”

“对于同盟会的政治纲领真正能够完整地理解、接受并拥护到底的,只有极少数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的急进分子,其余的绝大多数会员只是根据他们所代表的阶级利益的需要决定弃取。你看好吧,同盟会早晚分裂,一败涂地。”

宋教仁内心仿佛给蚂蚁咬着,痛苦的神情给压抑下去。

他一直想要推动成立中部同盟会,但是他也清楚,这是同盟会自身分裂过程的一个必然产物,是对同盟会的一个分裂行为,也是不依靠人民力量,看不清日益发展的革命形势,在表面上似乎强大的反革命打击下,产生的悲观失望的思想cháo流的必然发展。

他无言以对,可是,他依然要选择这么做,因为胖叮当说的是对的,同盟会必然会走向分裂。

同盟会日趋涣散、无人领导,他提出成立中部同盟会,是应广大中下层革命志士要求继续革命的情况下提出的;也是总结了历次武装起义的经验教训,坚持要把革命中心转移到长江流域,这是一种敢于肩负起领导责任的勇气。

现在只有他宋教仁等人挺身而出,他愿意为此背上背叛、分裂等罪名。

要是能够争取到李安生与程德全这两位满清大员,那么,他背负这些罪名也情愿。

“我承认,同盟会的情况很不乐观。但是,我们也在寻求办法解决。同盟会将来即便不为执政党,只要能够推翻满清,实现民主共和,任何代价,我们也能承受。”

胖叮当也不想跟他辩论下去,说道:“同盟会不能代表所有人民的利益,我的愿望,是由许许多多的政党与政治团体涌现,告诉人民什么是民主共和,引导人民如何行使他们的权力。真正的民主共和,是由人民完全治理自己。我们的人民民智未开,容易受到野心集团与军阀政客的利用,所以,将来我很害怕。害怕我国的民主共和的道路会出现曲折,出现挫折。”

“这也是你的兄长李抚台李大人的态度吗?”

胖叮当停顿了一下,缓缓的点了点头。

他刚才跟宋教仁辩论的时候,开始还带着点戏耍的心思,可一不小心搜索了一下资料,找到了宋教仁的一些轶事,不敢再看轻对方,而是代之以尊重。

这家伙后世给刺杀之后,临死前只说了三件事,一件是将自己历年积存的书籍都捐给南京图书馆,二是说他家里穷,还欠人债,债由赵秉钧给还了,可老母无人赡养,求同仁代他赡养,最后则是勉励同仁,继续奋斗。

这样的人,倒是还蛮让人敬佩的,胖叮当如是想。

李安生正在到处搜寻人才,这个宋教仁便是人才。

宋教仁想着要拉拢李安生,李安生为何不能反过来将宋教仁收入麾下任用呢。

“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这个国家不是一家一姓的,也不是一族或者一个民族的。我们所要保卫的国家,是属于所有中华民族儿nv的国家……”

“……任何想要侵犯我们的国土,侵犯我们的主权,侵犯我们的人民自由权利的,都是我们的敌人。这样的敌人,既有外来的,也有内部的。……。我们要保卫人民的生命,也要保卫他们自由享受治理国家主权的权力。任何想要将**横加在人民头上的人或者集团,都是我们的敌人。”

“……立宪,乃是时代之朝廷正在进行积极预备立宪,何时能够见到,我们拭目以待。但作为新军将是,我们的目标,则是加紧提高自身的战斗力。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你们将来要打战,打大战打苦战,打生死之战。……”

李安生那天在新军会cào时所说的话,很多宋教仁都知之甚详,能够背诵的出。

这简直就是在对着清廷**制度宣战,在向着阻挠立宪的顽固分子宣战。

每每想来,宋教仁都是热血沸腾,仿佛看到了革命成功的希望。

江苏新军会cào,声势浩大,而且江苏还将出现新军第十一镇,加以利用,两镇兵马加上全国呼应的组织与武装,清廷倾覆在即。

所以,他无论如何要说动李安生举义,无论如何都要说服李安生加入到革命行列。

民智的确未开,但是,要紧的是先实现民主共和,只有让人民先得到自由,才能进一步引导他们真正接受民主共和。

在胖叮当的引荐下,宋教仁如愿以偿的见到了李安生。

说起来,李安生还要承宋教仁的情,当年他与吴禄贞一同在间岛跟日本人周旋,凭借的还是那个时候吴禄贞与宋教仁打下的坚实基础。

当年日本强索间岛,宋教仁闻此义愤填膺,装扮成日本人打入长白山会。进行了实地考察,搜集了第一手资料,还将长白山会制造的全部伪证拍照携归。

经数月努力,宋教仁在缜密考证基础上,写成了《间岛问题》一书。书中宋教仁援引了大量中国、朝鲜、日本的历史、地理文献典籍和公私记载,并运用自己丰富的国际法知识,论证“间岛”地区从周秦以来一直是中国设官管辖之地,揭露了日本的侵略野心。

《间岛问题》书成后,日本当局深恐清政fǔ以此为据,戳穿其编造的伪证,先是离间,劝说宋教仁不要帮助害他的政fǔ;后又以巨款购买该书版权。但宋教仁富贵不yín,拒卖书稿,以民族大义为重,向清政fǔ提供了有关资料。

后来清政fǔ因有宋教仁的书稿,使日方制造的谎言和伪证难以成立,被迫放弃侵吞

正因为此,人们在论及此事时,谓之为“一本书捍卫一块国土”。

袁世凯曾致电驻日公使馆赠送宋教仁二千日元,被宋教仁婉拒,袁世凯爱其才,想要委以重任,他也未予接受。据说慈禧太后曾拟赏他四品京官,也给他推辞。

他是个铁了心的革命党人,不会轻易做官,但这也是李安生佩服他的地方。

“若我许诺将来必定举义,遁初(宋教仁字)可愿为我所用?”

李安生目视宋教仁,这位后世为之惋惜哀叹的伟人,见对方英气bī人,心下不敢小觑。

“不知举义是什么时候?难道李大人还要忍心人民继续受满清腐朽**的统治吗?还要继续这样忍受下去?”

李安生平静的说道:“新军并未尽数掌握,江南制造局未大成,军备有所不足,何况,中华钢铁厂等实业都未成功,岂可仓促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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