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是警告自己的父亲?”裴父双眸一缩,带着浓重的阴霾。舒蝤鴵裻

“no,no,no!”裴家伸出食指,摇了摇,猫眼睛懒洋洋的眯成一条缝隙,唇边慢慢的勾出一抹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道,“父亲,我是在下最后的通牒!对我们裴氏的族人,下最后的通牒

!”

“最后”和“族人”四字,咬音甚重,仿若一把钝刀上唯一锋利的口子,轻轻一划,那些才被磨伤还未愈合的伤口,便流出殷红的血来。

“好了,父亲,既然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还要上课呢。”裴娇慢条斯理的起身下车,然后站在车窗前半弯下腰,轻笑道,“父亲,公司里的事情,您辛苦了。”

话毕,裴娇已经优雅的转身离开。

裴父握紧的双手,颤抖着,压制着心头极致的怒火,这火里不仅是愤恨,更多的是不甘!

“boss,我们回公司吗?”

“咣咚”一声,伴随着整个车厢的震动。

“老子拼死拼活,他妈的凭什么坐享其成?”压抑的低吼,仿若雄狮的嘶鸣,有种破釜沉舟的决然。

王连成整个人差点跳起来,却强自压住心头的惊喝,慢慢的又有点想笑,小姐的老子,可不就是boss么?

只是,这话撑死了也只能放在心里腹谤一二,毕竟,他可不是小姐,掳胡须,踹老虎pi股的事情,他可不敢!

然而不过一会儿,王连成又想起公司里一烂摊子的事情来,再加上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已经渐渐发僵,犹豫了片刻,开口道:“boss,今天还要记者招待会……”

裴父的眉一拧,笑容森冷,缓缓开口道:“回公司。”

——

蓝色的天花板,同色的墙壁,床头壁灯打着柔和而昏黄的光,仿若人之始母亲怀里的温度。

长长的睫毛,带着未干的泪花儿,扑闪了几下,好似点了露的叶,娇滴滴的,端的惹人心怜。

一旁侧坐的人,得体的西装,俊逸的脸,一双黝黑的双目深沉。

此刻,握着那只大手的小手,嫩白青葱的指尖,动了动。

“小艾?”陈政的声音带了几分怜惜,看向裴艾的目光却复杂难辨

“陈,陈政……陈大哥?”蓝色的瞳孔先是一缩,然后又绽放出光亮,好似阴沉的天,突然间晴空万里,只是,空白的脑海突然闪过一瞬的光影,那恶心下作的男人,那……自己,自己已经脏了……

“你,你怎么在这?啊,陈大哥——”嘶哑的嗓音,破碎的字眼,带着一种让人心酸的绝望。

“小艾,小艾!”

陈政避开裴艾推攘的手,痛心疾首。

突然闯进来一个急切的身影,白色衣衫,温柔如风的脸庞,手中却拿着一只还未来得及放下的笔。

白羽佑关心的眼神直接落在了裴艾身上,一点点染上爱怜,轻声道:“小艾,小艾你怎么了?”

“学长,学长,让他走,让他走——啊——”

“小艾,陈政他……”

“走,他走!”

“小艾,你听我说!”陈政不退反进,猛地将挣扎的裴艾整个人压到怀里,双目卷着汹涌激烈的波涛,耳中传来裴艾尖叫的“不”声,还有不止不休的反抗,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说道,“小艾,你听陈大哥说,好不好?”

慢慢柔软下来的调子,带着让人安心的气息。

裴艾,终究累了,慢慢的停止了挣扎。

一旁的白羽佑,还未来得及伸出的双手,不着痕迹的缩了回去,温柔的目光看向正仿若沉浸在另一个天地的二人,慢慢消失了光彩,最后落寞的转身,离开。

小艾的心里,陈政已经这么重要了……这时候,心里惦念着的人,竟然都只有他……

“陈大哥,陈大哥……”呢喃的啜泣,隐隐可闻。

“小艾,不哭,不哭!”

约莫半个小时后,裴艾终于平静下来,梨花带雨的绝色脸蛋,逼人眼球

“陈大哥。”哽咽一声,裴艾靠在床头,慢慢的侧了脸,道,“以后,不要再见小艾了,小艾,小艾脏……”

“好了,”陈政轻轻拍了拍裴艾的肩膀,顺势坐在床头,柔声道,“不管怎么样,裴艾都是我第一眼见着的小艾,傻傻的善良的女孩子。”

“陈大哥!我,我,我……”

“嗯,小艾乖!陈大哥觉得,如果小艾不想说,那就不说。”

然而,女人总爱这样,如果是不想说的,你逼着说,反而打死不说,若是你反其道而行之,反而会主动黏上了,详细告知。

“不,陈大哥,小艾,你听小艾说,好不好?”恳切的言辞,泪光盈盈,双唇咬紧,血丝微现,却好似毫无所觉般,颤动着睫毛,徐徐开口。

“我,我本来是在流星吧做兼职……”

前因后果,像是一场狰狞的梦。

裴艾的脸色随着回忆回放,而一点点的苍白,在最后,仿若一张薄薄的宣纸,白的几近透明。

——

是夜,裴宅。

陈政携着一身秋夜的寒凉和引而不发的怒火,踏进大门的时候,偌大的大厅里,只有裴琛一个人正忙着用餐。

“阿政,你来了。”裴琛看到自己的兄弟,未来的妹夫,夹着菜的筷子一停,起身,虎目带笑。

“嗯。”陈政目光一拧,站得笔直的身形带了几分压迫的气势。

只是,裴琛对于这个同样天才的兄弟的时候,总是神经粗大,倒也不介怀,只是上前拍着陈政的肩膀,笑着打趣道:“这么晚了过来,是来看娇娇的?哎呀,娇娇最近说是要考试呢,去同学……”

“裴琛!”黝黑的眸子,警告的光芒若显若现。

“好了好了,明明就是个脸皮厚的家伙,还不准别人笑两句

!”裴琛不满嘀咕,冲着楼上就叫道,“娇娇小妮子,阿政过来了——”

话音一落,又好像想起什么来,虎目闪着宠溺而又无奈的神色,道,“阿政,你可得等上好一会了,娇娇只怕正慌忙的换衣服呢!这小妮子,每次见自家哥哥都不见得这么积极过!”

末了,某兄长还不满的抱怨上一句。

裴琛重新坐下,飞快的吃着晚餐,俊脸上神采飞扬。

陈政略显踌躇了一会,终是坐下,只是,目光不间歇地在旋转的楼梯上扫过。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

裴琛捂着肚皮,像个小孩子,幸福的嚷嚷道:“哇呀呀,好饱啊!好饱——”

“……”

“对了,娇娇还没下来?”

“嗯。”陈政的脸,有点黑,只是无论是神情还是姿势,却正常无比。

熟知他性格的裴琛一笑,不免为宝贝妹妹说好话道:“娇娇就是这样子,总觉得见情郎要挑出最好的衣服,那么一橱柜的衣服,挑上半个小时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陈政不语,只是深呼吸一口,对于裴娇一些小毛病,作为竹马的他自然也知晓,只是今日,却少了许多耐心。

这一点,裴琛自然也有所感觉,是以,不禁开口试探道:“对了,阿政,你怎么想起来过来看娇娇了?”

“有点事情。”

“什么事情,莫不是几天不见娇娇,心里念的慌?”

“裴琛,你是在说你吧?”恋妹狂!陈政没好气的瞥了这铁了心思插科打诨的家伙。

“哎呀,阿政,你这样子可不行,我宝贝妹妹这么好,你以后可得好好待着!否则,哼哼,隔三岔五我就接她会家!气死你——”

陈政侧首,强忍着额头上的三根黑线狂掉,只是不知道为何,心里却有种莫名的不舒服

“哥,大晚上,你在吵什么呢!”裴娇一手揉着眼睛,一手挠着乱糟糟的脑袋,穿着粉色的上面画着卡通猪花样珊瑚绒睡衣,脚下踏着一双拖鞋,睡眼惺忪。

“妹妹,”这一声,显得格外兴奋,只是在触及自家妹子那懒洋洋的跟那睡衣上的懒猪一副模样的时候,话音一卡,讪讪道,“娇娇,那个,阿政来了——”

“哦。”

没了?裴琛诡异的看着自家妹妹好似听到今个外面下雨似的一般模样,转身就要回房,虎目一转,看了眼不动如山的陈政,再度开口道:“娇娇,陈政来了!”

“嗯,我知道了!”裴娇有个坏习惯,亦或者叫做起床气!

只要没睡醒,天王老子都没好脾气!

当然,一直到不久前,陈政都是比天王老子还要高的地位,因为他是个意外。

如今……

这落差,别说陈政,就是裴琛都觉得有些尴尬,却也只是冲着好友笑笑,对于自家妹子的快要伸出来的厉害“爪子”,表示望而生畏,可远观不可触摸也!

裴娇捂着唇,打了一个常常的呵欠,一双猫眼睛又闭了几分,踩着拖鞋,“踏踏”的走着。

陈政终于坐不住了,起身唤道:“裴娇。”

裴娇侧转身,迷蒙的眼神雾茫茫一片,好半晌才抖了抖卷翘的睫毛,嘟囔道:“有事?”

“你昨日去了哪里?”质问的语气,带了几分火气。

裴琛一听,不免也收了笑意,看向陈政的脸色,隐隐带了几分不满。

昨日,娇娇在流星吧,而且,还接到过某个妹妹的求救电话……而听陈政的口气,根本不是为了娇娇而来,反而像是……

“阿政,娇娇昨天和我在一起

。”

陈政侧首,黝黑的双目深沉一片,唇角却慢慢带了几分上扬的笑意,只是双目却是清寒一片,双唇缓缓开合:“裴琛,我还不了解你?只怕你去流星吧,是带自家妹妹回家的吧?”

“陈政,你什么意思?”虎目一怒,裴琛一跳,像是一个炮竹,就要爆开来。

“昨日明月打电话告诉我,你匆匆的离开,据说是去救宝贝妹妹了……”

宝贝妹妹这四个字,阴阳怪气,意味深长。

裴琛向来是抓词不抓重点的人,眉头一皱,追问道:“明月,明月干什么给你打电话?”

“哥,明月是谁啊?”宝贝妹妹对于被讽,毫无感觉,只是掩着闪烁着光芒的猫眼睛,故作疑惑的开口道。

“呃,那个,那个……没……没……”

“……”陈政眼一跳,面皮一抽,对于这二人的不着调,再次无语。

“对了,我昨天是去找娇娇了,因为娇娇电话突然断了,所以,所以……没想到是误会一场。”裴琛冲着宝贝妹妹笑,讨好无比,只希望妹妹不要再追问明月的事情,毕竟,明月和他,才开始,不想……

对于裴琛的顾虑,裴艾自然明白,是以也不再追问,只是准备私下好好查查,于是再次打了个呵欠,疲倦道:“好了,哥哥,你们聊,我去睡了!明天还要上课呢。”

“裴,裴……”

“陈政!”裴琛突然出手挡住陈政的视线,虎目中一片肃然,就连一张俊脸都是正经无比。

陈政看了眼已经回房的裴娇,然后又看了眼裴琛,侧开眸光,不语。

“砰咚!”一声,房门合上。

“咚!”重重一拳!

陈政猝不及防,脚下猛然一退,整个人仰躺在沙发里,面色铁青,恼道:“裴琛,你!”

“阿政,若不是你是我发小,若不是以后在娇娇面前,我还是你大舅子,我真tmd想废了你

!”

“你!”

“哼,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打你!”裴琛嗤笑一口,虎目全是讽刺,“啧啧,想必裴艾又搞出什么幺蛾子吧,瞧瞧你,激动的样子!”

“裴琛!”陈政脸色黑沉一片,低吼一声,抬手就招呼上去,不过却被裴琛挡开,整个人却消了几分火气,只是双目冲着裴琛狠狠一瞪,不过一瞬,便扯得眼皮生疼。

裴琛这小子,小手真重!

“疼了?陈政,你tmd原来还是知道疼啊!”

“裴琛,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铜皮铁骨。”

“铜皮铁骨?陈政,铜皮铁骨的我,也知道疼!”裴琛说着,垂了垂自己的心口,继续道,“这里疼!”

陈政一愣,一时间竟有点说不出话来。

“枉我们自小长大,我一直以为,你是知道我的心思的,自然以后也会看在我的份上,纵然心里没有娇娇,至少也会给娇娇一个体面的!你看看你,陈政,原来我高估了自己,或者说,我tmd一直都是瞎了眼睛!”

“裴琛……”

“别,你别说!我裴琛听不起!”裴琛比出一个停止的手势,声势不减,“而且,您是那高高在上的副市长,说一句话那是七拐八弯的官方话,我也听不懂!不过,能不能劳烦你以后,没有要紧事情,不要再替某些人上门吆喝,很失你副市长的面子好不好!”

听着裴琛的冷嘲热讽,再从然淡定的陈政也不禁恼了几分,反唇相讥道:“是,我是七拐八弯的官方话,那又怎样,起码我不会背着自己的良心,就为了维护自己那不成器的害人妹妹!”

“不成器,害人?陈政,你tmd再说一句!”

“怎么,除了任性刁蛮,欺负弱小,裴娇还会什么?”

“咚

!”

“砰咚!”

“咚!”

……

开战,肉搏。

裴琛自小长得那是人高马大,再加上一个铁血军人的爷爷教养,那身体是杠杠的,又因着自小火爆脾性,护着骄纵妹妹,打架斗殴那是家常便饭,更是胜多输少;相比之下,陈政就略输一筹,虽然个头不小,虽然也练过招式,但是在经验丰富、肉搏、一副拼命的裴琛面前,明显的不够看啊!

不消十分钟,陈政已经被某个人疯狂的妹控哥给压倒在沙发,扭打!

裴琛揉着眼睛,出来的时候,便看到这么一副让人啼笑皆非的画面。

“哥哥。”软绵绵的话,带着点刚起床的沙哑。

裴琛挥舞的拳头一顿,然后扭头看向不知何时已经站到自己面前的宝贝妹妹,一张只是带了点红肿的脸,瞬间绽放出讨好的笑意。

“娇娇,怎么下来了?不是在睡觉么?”

“哥哥,你们?”裴娇歪了歪脑袋,看了眼被折腾的鼻青脸肿的陈政,在看了眼自家也勉强挂了彩的哥哥,慢慢的突出几个字,“哥哥,你,好生威武!”

这是在,夸奖,是吧……

“不过,哥哥,娇娇都下来,你是不是也要收敛一点。”

“……”

“哎,话说陈政都春光外泄,着实看着不好!”裴娇摇了摇脑袋瓜子,呵欠连连,像一只睡得迷糊糊的猫儿,摆着尾巴,扭上楼,拐回房间。

裴琛脸色一变,明显没有回过神,目光俯视这陈政被自己扯开的衣领,暗忖,这也叫春光外泄?哪里是春光?明明就是黑秋秋的……

嫉妒,绝对是嫉妒!

陈政脸色越发黑了几分,黝黑的眸中怒火腾腾冒着,看着身上的男人,瞬间某种叫做男人的自尊就开始愤愤叫嚣起来,恨恨的动了动身体,不想那个二货,竟然还一副幽怨的小眼神,傻不愣登

“裴琛,滚开!”

“你tmd搞同志,老子没兴趣!”

十分钟后。

昔日的发小,脸色都是一片黑沉。

“你说,裴艾说她自己被强了?”

“嗯。”

“你信?”

“阿琛,这是真的!而且,网上现在疯狂的流传着一系列照片,上面的女孩子,是……小艾。”

“照片?怎么,被强的照片被公开?”

“不是,是一组小艾在流星吧被妈妈桑……”陈政的声音一低,想起之前在网站上看到的照片,想起小艾之前的哭诉,心里揪紧,想着小艾若是知晓,恐怕……

是以,他才会一时气愤来裴家,想要问个清楚明白……

“哦,不是被强啊!”

“裴琛,你就不能对小艾公平一点,她和娇娇一样,都是你的亲妹妹!而且,她比娇娇脆弱多了!”

裴琛脸色一变,虎目的怒意却被隐藏起来,笑的疏离而不屑道:“妹妹?是啊,她可不是我的亲妹妹么,而且,一副霜打的白花似的,何止脆弱,简直是不堪怜惜!只是,谁让她不是和娇娇一样,也是从我妈肚子里爬出来的,谁让她不是和娇娇一样,脆弱是脆弱,但最起码知晓最基本的道德廉耻?”

“够了,裴琛!”

“够了?不够!”裴琛豁然起身,整个人宛若利剑出鞘,寒气隐隐,“陈政,只要你一天心里念着这得不到的小白花,哦,不,是残花,那么,我们就一天不可能是朋友,纵然以后娇娇还是要嫁你,那我们也只是大舅子和妹夫,而作为大舅子,见着妹夫不忠……陈政,你该知道我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