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羽毛姐这么大方,愿意让人上人的郑先生充当三天娇娇的小喽啰,娇娇自然是,乐意之至!”裴娇慢腾腾的开口,用几分欢喜,几分怅惘的调子,“只可惜,若是娇娇输了,只怕也做不了什么古代任劳任怨的奴婢活儿,最多也只能是跟在羽毛姐身后,勉强充当下小跟班,四处走走。舒残颚疈”

话音一落,白羽毛的目光微微一动,对于裴娇这种一副摆明了就是要占便宜的行为,缓缓一笑道:“娇娇这是太谦虚了!再说,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不管如何说来,这三天的时间被任意支配,倒是个了不起的赌注。煜,你说呢?”

说话间,白羽毛已经小幅度的侧了脸,那轻轻扬起的眉梢,留着柔和笑意的眼角,还有完成月牙状的唇畔,水色的唇彩,搭配着那一身透着清新却又大气的白色衣裙,倒真有几分雍容牡丹花的味道。

“好!的确是好主意!”郑煜一锤定音。

方才之所以用小喽啰和跟班区别,裴娇不过是打算利用郑煜三天的心思,毕竟,小喽啰可是要跑腿听话的,甚至为了退路,裴娇也严明自己的不济事,若是输了也不过是做个跟班,而且是白羽毛身后的跟班

不管怎么说,白羽毛是自己的母亲的表姨的女儿,更是母亲疼宠的女孩子,不看僧面看佛面,白羽毛也不会如何针对自己,至少不会明目张胆的针对自己!

只是,裴娇轻笑着收回了目光,心中对于白羽毛却是愈发警惕起来,不过是瞬间就能将险险的局势掰回来,并且将上自己一军,赢家任意支配输家的三天时间么?

果真是个深藏不露的!

陈政拧了拧眉,黝黑的双目扫了一眼自己的未婚妻,对于那三天所谓可以被任意支配的说法,尤其是一想要自己的未婚妻要围绕在别的男人身边,心头便隐隐生出几分不悦,再一想到,还是要孤男寡女的三天(话说,陈先生,你实在是想多了),那几分不悦逐渐演变成浓浓的不满,却又由于向来惯于压抑情绪,纵然心里的火都熊熊而起,但面色却是依旧不变呢,甚至在陈锐捎过来笑话的目光中,唇角带了几分微笑的弧度。

“一万,这位先生。”虽是比起郑煜来,陈政更希望元秦赢,毕竟,娇娇赌的是元秦胜出,若是输了,就……但是,相较之下,他却更看好郑煜,而作为政客,更多时候为的是利益,而不是随心情。所以,陈政赌郑煜胜出。

装,装!

陈锐慢条斯理的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而那目光中的深沉却缓缓变得明澈,好似见着自己这向来顺风顺水的同父异母的哥哥某天“摔跟头”的美妙场景,愉悦不得已,使得本就锐气的五官轮廓愈发带出一份张扬,青春的气息,这一刻,总算符合了他不过才十八岁的年纪。

“我本来也想随哥哥赌,只是钱不多,一千,想必会降了这位先生的气势。”陈锐慢悠悠的竟然从怀里拿出一张卡来,反倒对着一旁一直没有来得及打招呼的裴娇,一本正经的说道,“未来嫂子,看来,我还是跟着你混好了,我也赌这位医生,赢。所以……”

元秦的目光一动,却是不待陈锐一副摆明了讨好话多多的蹦出来,开口道:“既然两位也下好了赌注,灰,该你了。”

“五十万。”灰不着痕迹的踩了踩大理石,脚跟在大理石上打了一个旋儿,然后在某无良主子似有若无的视线里,又加了一句话,“三天的贴身保护

。”

丫丫的,哪里是贴身保护,分明是近身监视的说!哦,不,其实是贴身保护滴,保护滴另有她人……

还有,主子,我是你的仆人,你这小眼神儿,幽幽的,晃着都是要人家向着那裴家千金大小姐好不好,好不好……

灰,幽怨了,脚后跟磕着大理石,有点麻麻的,钝钝的疼。

话说,主子,你明明就赢了滴啊……

裴娇倒是一愣,挑眉看了眼灰衣服的男人,方才还是气势汹汹的男人,这一刻的模样,还真是有几分,滑稽。

不过,三天的贴身保护?

这句话,听起来总有种莫名的暧昧啊——

这一刻,裴娇邪恶了。

不过,元秦让灰下赌注的意思,除了想要增加筹码,赢更多外,只怕还有其他的心思。

“既然元先生的朋友都下了赌注,煜,我是不是也该为你增添点彩头才是?”白羽毛最是心思玲珑,方才郑煜微挑的,斜睨过来的目光轻轻一扫,便是明白,于是继续道,“不过,只可惜我没有那么好的身手,但是,羽毛愿意为胜出的一方,单独弹奏三首钢琴曲子,另外附送一份齐白石的丹青真迹。”

郑煜闻言,邪魅的双眼微微一闪,着着大红色衬衣的上身微微一倾,暧昧而又甜蜜的对着怀里的佳人就是一个蜻蜓点水,道:“羽毛也是谦虚了,你单独弹奏三首的钢琴曲,少说也有十几万的进项,外加一幅丹青真迹,已经是高昂赌注了!”

对于郑煜明显解说的话,元秦却不甚给面子,反倒优雅的抬了抬手,近乎自言自语的说道:“嗯,我倒是对齐白石的丹青有几分兴趣,不过,比起齐白石来,我倒觉得白家挂在书房里的那幅画,甚是不错。”

白羽毛脸色一变,灯光下清亮温婉的双目带着几分惊惧,不过一瞬,就消失不见。

一幅挂在书房里的画,白家只有老宅的书房有一幅画,其余的白家分支书房里最多挂着的都是一幅字,而那幅画,不仅仅是白家家主的象征,更是关系着一个秘密

这个姓元的医生,竟然……

元,元……

莫不是是元氏家族之人!

想此,白羽毛不着痕迹的正了正身体,然后目光飞快地掠过郑煜虽是笑着,然而那双纵然是邪魅多变的双眸,瞧着其中暗含几分的认真。

心下顿时就有谱了。

虽然白羽毛不敢自忖自己是最了解郑煜的人,但是绝对是对郑煜最用心思的女人。因此在郑煜眼里,许多东西都不过是浮云,而他也就是看客,亦或者说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不屑的看着玩弄着所有人,只怕就连郑家目前的家主在郑煜眼里也只是半个影子,然而这个男人,元姓的男人,竟然能让郑煜不仅仅是正视,甚至带着警惕,元秦,必定是元氏家族的人。

元氏,三大世家之首,而元秦,出自其中,甚至是,嫡出一脉!

元氏男子最是专情,既是家主嫡出,必然是下一任家主的候选人,只可惜,元氏太过神秘,这候选人究竟是几人,少主又是谁,无论是在世家之人,甚至是其他隐世家主,遍布的耳目,却从未有过确切的信息。

这番想来,白羽毛只觉得满心的振奋,好似想要登天的圣徒,终于见着那神赐的天梯,心生向往,迫不及待!

胜负,即将揭开。

“四比四,看来是平了……”

“等等,我,我要赌那个郑先生胜出!”突然,一个微弱的声音插了进来,却又带着坚持。

裴琛一愣,“明月?”

“还有我,还有我,对了,还有于子清那小子,我们一起加入,那个既然我家娇娇相中那个元医生赢,就压元医生,每人一万,意思意思!”米筱然掐着小腰,眼睛扑闪扑闪的,妩媚毕现。

只可惜,在裴娇眼里那明明是曲线玲珑的人,明明是在摆着s曲线的美人,咋个看咋个像个2!

扶额,这个二货

老娘啥时候是她家的了?

此刻,裴琛也在想这个问题,明明是自家的宝贝妹妹,什么时候变成她米筱然的了?由于这深思带了几分不满和专注,以至于都忽略了旁边女朋友惊疑不定的,闪着银光的目光,还有那脆弱却又坚韧的像小草的微笑。

“五千。”这是目前明月所能拿出来的最多的现钱。

“哦,这么算来,是六比五了。”元秦轻笑一声,伸出手里,优雅的开口道,“那,郑先生先了。”

郑煜倒是干脆利索,抬手,哦,不!是抬脚就踢开了自己的骰子上方的盖子。

“豹子,三个六——”一声惊呼!

好事者的声音听起来甚至带了点亲眼见着杀猪放血大景观的味道,兴奋的无与伦比。

这一刻,明月,小小的呼了一口气。

裴娇面色不变,对于自家哥哥还有米筱然一副担忧的神情完全视若无睹,只是稀罕的看着那排列的规规矩矩呈三角的骰子,觉得这赌术倒是个好东西,真神奇。

“该你了,元先生。”

元秦点点头,优雅的好似拈一朵花儿的姿势,揭开了。

“一,二,三,四,五,六,一二三四五六,一二三四五六?”这是何荣辉的声音,技术性的调高,然后拉低,像是被人惊惧的扼住脖子,然后一点点收紧的感觉,慢慢的哑了,因为叫不出来了。

“这,这怎么是……”

所有的点数都呈现在眼前,而旁边还有三颗光溜溜的骰子,像是被扒光了衣服,可怜兮兮羞答答的躲在角落里,当真是……

让人看着想哭!

明月的泪,转了转;何荣辉也含着的两泡泪,眼巴巴的看着那黏在桌上的数字,心里直想要跪拜认师,如此赌术,日后学着,何愁不能纵横拉斯维加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