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亮时,身旁的人已经有了动作。

云景心里牵挂,所以也随之醒了过来。

“这么早就走?”虽然理解,但是不舍得也是事实。

南宫翊穿衣的手顿了一下,轻声应着,“天还早,你再睡会起来!”

云景心里软软的,看着他穿衣的背影,还是站起了起来,“我来吧!”

她答应过以后帮他穿衣的。

南宫翊的目中泛着涟漪之色,看着她虽肿却始终白嫩的小手,喉结轻咽,有些食髓知味,柔声交代,“你一人在家,别惹事,凡事让着点,嗯?”

“我又不是天天闲得蛋疼好吗?”云景不依的嘟囔。

南宫翊轻轻握住她的手,“择日还是把药拿些过去,别闹得太僵了。”

云景咬咬牙,虽然不乐意,但是这想了一夜,她也算是理顺了,横竖也不差那么点,“知道了!”

她抽回手,走到他面前,给他整理着衣服。

南宫翊目色浓稠的看着她那一头的青丝,心头涟漪泛泛,抬手,指尖擦过她依旧浮肿的胖脸,一瞬间,有些话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了。

事实上,昨日,南宫夫人除了让他去采办一些东西之外,同时也提起了龙葵的事情。

龙葵是南宫夫人的侄女,一直以来她都有意让她呆在府中,目的其实早就十分明显,不过是想用她牵制住自己而已,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谁也没料到,他竟然**差阳错的娶了云景。

南宫夫人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奈何又抵不过自己儿子逃婚着个事实。然而从昨天来看,她却是至始至终没有放弃这个想法。

他答应过云景不会纳妾,所以他很直接的拒绝了,只是他这一走,怕是南宫夫人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逼着云景。

可是云景这个脾气,若是此时说出来,一定又是天翻地覆。

“景儿!”他轻声唤着她。

“嗯!”云景心里不舍,所以也越发的乖巧了。

“你说过,你会无条件的相信我三次对吗?”他有些低沉的声音,听得云景耳膜阵阵的发麻。

她抬起头,清澈的眸底看着他完美的五官,内心彷徨着,“你想说什么?”

他低头轻啄着她的眉眼,“不管此次府里传什么,你都信我可好?”

“你想我信你什么?”云景不是不想信,但是她总得知道要信什么吧?

“此生有你为妻,足以!”他知道云景其实是信他的,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云景顿了一下,伸手抱住他的腰身,点了点头,“嗯!”

送走了南宫翊,云景回房又鼓捣了一阵,这才起身去给南宫夫人请安。

想着南宫胤那副德行,估计南宫夫人爱子心切,一定是守在那货的住处,于是云景便直接去了南宫胤的院子。

刚准备踏进去,就瞧见知秋从里面匆匆跑了出来,她瞧见云景那肿得变了形的脸,也是吓了一跳,但是毕竟是南宫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这性子自然是要沉稳老练些,她朝云景福了福身,“景夫人,您怎么来了?”

云景朝院子里面望了一眼,“昨日我听闻胤少爷身子不适,所以想过来瞧瞧。”

知秋闻言,一脸的为难,“景夫人,您还是请回吧!小少爷那病得突然,怕是什么不好的病症,夫人守了一宿了,你这番进去,怕是不妥。”

知秋的话很委婉,但是云景也是听懂了。

不妥?

何止不妥,分明就是那熊孩子已经提前告状了,但是奈何没查出证据罢了,再则,事情因他先起,不然,昨晚还能这么消停?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看着娘亲这般忧心,身为人媳,我也是不好受,我在屋中找了些从娘家带来的药品,虽然不知道是否一定有效,但是……也是一片心意!”

知秋一听,顿时眼前一亮,喜道,“那有请景夫人随奴婢来。”

云景点点头,跟了上去。

屋子里,南宫胤嚎了一夜,此时此刻早已经没有了力气,但是在瞧见云景的那瞬,宛如见着了恶鬼一般从床榻上一弹而起,然后浑身颤抖的指着她,“你……你……你这个毒妇,你竟然还敢到我这里来?娘……就是她,就是她给我下的药!”

南宫夫人继而转头,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满的倦容,以及那隐忍着的怒意,“景儿,你不在你自己院中好生将养,怎又来这里了?”

云景无视她话中的怒气,上前福了福身,不卑不亢,“儿媳是特地前来给娘亲请安的。”

话音刚落,**的南宫胤更是一蹦又是老高,“你分明就是过来看笑话的,请什么安?你给我滚出去!”

南宫夫人皱眉,也是沉声,“景儿,胤儿身子不适,这安你也请了,回吧!”

云景看着南宫胤那跳蚤似的模样,心里其实早已经爽翻了,哼,还敢在她面前叫嚣?看来这一夜是还没疼爽啊?不过,就像南宫翊说的,有些事情过及必反,她可以不学毒,但是云府的事情,她不能不考虑。

南宫夫人现在不责难她,不见得只是因为没证据,或许只是因为她们想要的东西没到手而已。

云景将身上带了的药拿了出来,“娘,这是我从娘家带了药,对止疼止痒很有疗效,不如让胤弟试试吧?”

闻言,还不等南宫夫人开口,南宫胤第一个抗拒的喊了起来,“云景,你少在那里假仁假义了,谁知道你送来的是不是毒药?你以为我上了你一次当,还能再上一次?我告诉你,休想,休想!”

但是此时南宫夫人却是接过了云景手里的药品,“当真有效?”

云景落落一笑,“是的娘亲,儿媳不敢欺瞒!”

“娘!我不要她的东西,我就是疼死也不要她的东西!”南宫胤一瞬在**又跳了起来,那满脸的红豆子,鼓得发亮,仿佛只稍轻轻一碰,就会爆开了似的。

云景仰头看着他,心里得意,但是脸上还是委屈着,原本就丑的脸,这一委屈起来,看着更丑了,“娘,莫非胤弟这事,娘也觉得是儿媳所为吗?”

“什么叫莫非?云景你还装!分明就是你!你还给我写了纸条的,你敢说你没有?”南宫胤指着她的鼻子就是一顿叫,更是恨不得冲下来,抓她一脸,也让她尝尝这痛不欲生的滋味!

“胤弟,你可有证据?”云景不慌不忙的反问,那肿眯了的眼缝,让人看不见其深意。

而这时南宫胤一瞬儿也是蔫儿了一半。

该死的!昨日因为太气愤了,他在瞧见云景写的那一句话后,便气的直接抓碎了那纸,以至于后来他说这事是由云景做的,南宫夫人虽信却也是无可奈何。

这时,南宫夫人也是冷然出声,“胤儿,不得胡言乱语,景儿一片好心,你怎能这般不懂事?”

“娘……她哪里好心啊?”南宫胤不免有些委屈,于是更是狠狠的瞪着云景。

南宫夫人这时又走到南宫胤身边,然后伸手将他拉了下来,“躺好,娘给你擦药!”

南宫胤一听,顿时奋力挣脱,“我不……娘,我不要擦她给的药!娘!你放开我!”

云景此刻心里已经笑得前俯后仰了,但是他若真不擦,到时那些豆豆破了,怕是自己这罪过更大了。

想了想,她不慌不忙的说了句,“胤弟,莫说我没有坏心,若是我真有,此番娘亲也在,我也不能作茧自缚不是?”

南宫胤一听,也懂了,但是让他受这丑婆娘的恩惠,他怎么也接受不了,“我宁愿疼死,也不要你的施舍!”

然而这时,比起他更懂得云景话里意思的南宫夫人却是直接将那药倒到手心里,然后擦在了儿子的脸上,“不许胡闹!你若在这般,为娘当真生气了!”

而就在那药落在脸上的同时,南宫胤也是瞬间觉得脸上没那么疼痒了,再看看娘亲那疲倦且心疼的模样,纵使心里再恨云景,却也是乖乖的躺好,然后由着娘亲,将药给擦了。

最后,等到云景走的时候,南宫夫人还在仔细的给南宫胤擦着药。

一路上,云景在想,就南宫夫人这样的性格,连擦个药都不假人手,显然也是将这儿子疼在了骨子里。

不过,想来也是这么个道理,整个南宫府就只有南宫胤和南宫翊两个孩子,而南宫胤还是唯一的嫡子,更是没有多余的人,她心疼他自然是理所当然,所以,也难怪那时南宫胤逃婚,他们会让南宫翊出来顶包了。

还真真的,金鸡下金蛋,金贵啊!

而当快走到自己院子的时候,云景突然又顿住了脚步,话说她现在正好丑的完全让人认不出来,那她何不到府外去转转?

若是等到她消肿了,说不定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

唔……

就这么定了!

反正呆在府里,说不定还碰见那糟心的龙葵,不如出去走走,顺便也了解下这个时代的民情,顺便做个实地考察。

转身,她便毫不犹豫的出府了,至于小桃嘛……

唔……一会儿给她带个糖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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