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屋听到叔叔的叹息江秋云心中也不好过,要知道叔叔可拿她当亲女儿看,养她到这么大,自己还真没为他做过什么。是不是该帮他做些什么呢?

江邗一回家就坐在沙发上长长叹息,他今天也算倒霉,堂堂一个副总经理却要听副手的话打扫卫生,而且,宛本见了他一点好脸色也没有,完全没有一点尊重的意思。

最窝心的事情发生在下午,因为房子都还没修起来,自然也没他们物业公司什么事。不过,大概是看到他这么闲着还拿高工资不顺眼,杜林直接给二人安排工作。让他负责去应付那些来收铁厂材料款的帐主。杜林本就是公司的太上皇,说话也不客气,名义上是让江邗过去对帐,其中的潜台词是:那钱是你欠下的,债主自然就要认你,你不去打发他们,难道还让她这个财务总监出面呀?

江邗很是恼火,差点就问杜林,“我一个闲置人员,去对什么帐,应付什么债主?我又没有划款的权利,我能和他们说什么?”

不过,工作还是要去做的。铁厂那包烂帐也需要他这个熟悉情况的人去整理。

江邗在铁厂干了这么多年,也算是老人了,进了厂子,大家都还叫他江总,问他是不是又回来上班了。这让他有点尴尬。

那些来催帐的人见了他态度到也不错,大家好说好商量,用一下午的时间就将那些帐目弄了个清清爽爽。黄光荣在旁边看了也很服气,这个江邗的确是个人才,对他的的看法也有所转变。不过,这些款项都是供应上的,老黄也不耐烦亲自过问,就将小树叫过来,让他来熟悉供应商和业务流程。

小树对供应方面本来不是外行,本有心熟悉一下。没想到江邗对来铁厂本身就满腹怨气。又见小树又是个俅屁不东的孩子,便存了个轻视的心理。对他的提问也爱理不理。

这样一来,二人之间地气氛就有点紧张了。

对完帐,江邗很自然地对客人说了一句,“既然到铁厂的地界了,就吃个便饭吧。”这算是一个公关礼节。以前但凡有供货尚来,到点1就要由厂供应科出面请客,增进了解。巩固友谊,为将来的合作打下良好的基础。

话一脱口而出,江邗就有点后悔了。他现在已经不是铁厂的总经理,请客也轮不到他头上。再说了,请供应商吃饭是供应科的事情,他这么一开口有蹭饭的嫌疑。

果然,小树的脸色立即不好看起来。这个孩子就是藏不住事,本来,不用江邗说他也会请客人吃饭地。现在江邗这么一来,树元华有一种被忽视了的感觉。再往深处琢磨。“江邗这明明就是欺负我年纪小,来给我摆架子的了。”

众供应商见江邗开口,又是老关系。都很给面子,欣然付约,双方一起去酒楼吃饭。去的时候,小树故意大声对江邗说:“一起去吧,江总,我请客。”

众客人都疑惑地看着江邗。

江邗顿时下不来台,脸色涨红,差点就拂袖而去。不过,江邗这个人虽然有点更年期男人特有的小气,但他有一个非常好的优点…顾全大局。…再怎么说自己现在也是在替周易打工,怎么说也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才是。

于是他默然无语跟着大家一起去了酒楼。

因为天气很热,加上最近雨水不少,空气湿度很大,大家都是最近比较气闷,干脆吃火锅来个以毒攻毒,气氛也热闹。如果吃中餐,就没什么意思了。

按照常例,吃饭前主人家要请烟,所谓烟酒不分家。

一般来说。主人家要每人发一包烟给客人。这样一来,你请我我请你,大家都有烟在手,也热络了许多。否则,如果有的人有烟,而有的人没烟就有点尴尬。况且,这么多客人,一包烟也发不了两轮。

一上桌,小树就让服务员拿一条中华过来,拆开了自己先揣一包烟在兜里,然后在座的每人都发一包。可是,今天来地人也巧,小树还带来一个供应科地科员,加上江邗和八个客人,一共十一个,一条烟就不够了。

小树也龌龊,发完客人的烟,就将最后一包递给了身边的那个科员,将江邗晾到一边。遇到这种情况也好处理,只需让服务员再拿一包过来就好。可小树偏偏不叫,就那么坐着。那个科员见老大不说话,也不敢自作主张。

客人们都用奇怪地目光看着江邗,都想这个江邗是不是彻底下台了,怎么连一个科员都比不上了?

江邗满脸都涨成紫色,拳头都要捏出水来。不过,场面还是要维持下去的。江邗兜里带了一包玉溪,立即掏出来放在桌子上,向小树示威,我也是有烟的,你的中华我不稀罕。

这饭吃得没有任何味道,江邗几次都想走,无奈客人们不放,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聚一次,怎么说也要好好玩玩。渐渐地,场面开始热闹起来。江邗的社交水准也得到了体现,像小树这样的毛孩子完全就插不上嘴,只得闷闷地坐在一边。

江邗也说高兴了,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拿起他那包眼就开始撒,等发到小树那里是,小树不给面子地伸手挡住:“对不起,我不抽这种烟的。”

江邗的手停在半空,半天才收了回来,这个侮辱让他再也稳不住,立即站起身来,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去。

两个人,一老一少,为一顿饭弄得和三岁孩子一样。这故事在天富公司传为笑谈。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很多人都在用这个事情来开江邗地玩笑,弄得他一点脾气也没有。

江邗一回家就坐在客厅里开始生气。江邗的老婆见丈夫面色不对,问他怎么了。江邗这才一点一点地将这个事情的原委同妻子讲了,他气愤地说:“老子一失势,什么都人敢爬我头上拉屎了,一个孩子,一个孩子就这么做得出来?我我我…”

江邗妻子安慰他说:“老江,如果工作得不开心不如辞职,换个地方上班好了。”

江邗大怒:“换地方,说得轻巧,我这么大年龄谁要?就算有人要,有这么高的工资和待遇吗?外地到是有铁厂请我去,不过那是在陕西。去了,也一样给人打工,一样受老板的气。天下乌鸦一般黑。我恨呀!”

江邗老婆见丈夫失态,柔声说:“老江,不如退休算了。”

江邗一拍茶几,“退休,退什么修休,我还没老呢!我就不信,我江邗干不出来翻不了身。周易,你等着看好了,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我江邗比你手下那群小人可有本事得多。你迟早得来找我的。”

江邗老婆看到他发火,吓得不敢说话了。

江秋云在里屋越听越难受,她觉得自己是该出面去给叔叔讨回这个公道了,至少要让小树为他的无礼举动而道歉。

晚上,江秋云悄悄对叔叔说:“叔叔,我明天就去找周易,他必须为这事情给你一个公道。”

江邗长叹一声,回答说:“算了,那个周易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他现在对我有误会,你去了起反作用。”

江秋云:“我就不相信周易是这样的人。再说了,宛若那件事不是和你有关系吗?说句实在话,你也有点过分了,再怎么说宛若也是个孕妇。”

江邗:“毛彬误我,毛彬误我。我也小气了些,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看着江秋云:“秋秋,周易以前不是你师傅吗?后来还做了同学,你老实回答我,你们地关系怎么样?”

江秋云脸一红:“叔叔你说什么呀,我们只是普通的师徒关系。”

江邗心中一动,“秋秋,这事你去找周易评理是对的。叔叔年纪大了,说不过他。你去至少也是个学的大学生,在你面前,他怎么也要讲点道理吧?”

江邗的语气有点凄凉,江秋云听得心中发酸,“叔叔,你放心吧,我一定让他们还你一个公道。”

当天晚上又下了一场大雨,第二日,阳光猛烈。这样的天气对搞建筑是非常有利的。那些地基一过水,然后被太阳暴晒,变得结实了许多。

周易一大早就来到工地看修建情况。

各大开发商都将队伍开了进来,一人一块将整个工程都分了去。机械和施工人员也都进场。动作快的已经开始下地基,动作慢的还在搞拆迁,而拆迁又是一个牵动千家万户的大事,不是那么容易处理好的一不小心就会遇到无法预料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