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庆吉祥的元旦新年文艺汇演结束,一群黑色的小车夹着几辆白色的丰田考司特中巴飞快地开进菊香院。这里曾经是清朝一个王爷的宅第,新的人民民主专政的共和国成立之后,这里便被开发做为党务院的最高首脑行政所在地。

没错,这里就是整个国家的心脏。

看完联欢晚会之后,新一届中央政治局常委都集中在这里,准备合计一下今年的财政开支。

新一届的常委名单和之前大家预计的几乎一模一样,都是上届的常委。所有人的偶顺利地连任。算是延续了政策的一贯性,也稳定了目前大好的政治局面。唯一出乎大家意外的是,新一届总书记却落到新人头上…原上海市委书记吴淡人…又有坊间传言,这个吴淡人没有什么背景,和各方面都没有什么关系,也是大家都能够接受的角色。…所谓击鼓传花。最后花落老吴头上,这大概就叫着运气吧。

今天常委们要讨论的事情其实只有一个重点,未来一年之内能源紧缺对经济发展的影响。

今天来的人一共七人,这七个人控制着这个叫华夏的国家。

菊香院全是古老的木制建筑,有长长的门廊,门廊顶上全是节能灯,照得院子里一片辉煌。

“好大的雪呀,天也够冷的,如果能进屋去呆着,吹吹暖气就最好不过。”一个工作人员笑着对另外一个人说。

“屋子里也是你呆的地方吗?”另外一个工作人员笑着,“你我什么级别,那些屋子可进不去的。”

“也不是,那个什么洪钟不就在里面?”

另一个人笑了起来:“他呀,心热得很,再冷的天也不怕…”声音有点意味深长。

在另外一个大房间,洪钟正在急噪地在屋子里转圈,心中全是阴霾。

这是办公厅的一个接待室。大得厉害,起码有八十平方。里面一水全是办公桌。平时这里本有四个人值班的,可今天的情况比较特殊,居然没有一个人,大概是在逃避着什么吧?

突然,门开了,厚实的门帘也掀开了,一阵风夹杂着院子里梅花的香味冲进来,一个国字脸膛地老人进来,他面孔红扑扑的,毛孔粗大得可以用肉眼看到。一见就可以知道,这个家伙在高海拔地区生活过许多年。

没错,他就是中纪委的一号首长,刚得到吴淡人提名,准备去做政务院总理,目前政治局常委中排名第三的范汉声。

范汉声以前在高原做过很多年的书记,后来又去了蒙古,还是高原。大概是长期在老少边穷地区做干部,养成了他粗豪的性格。不过,这都是外表,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其实是一个非常细腻的人。

后来不知道怎么地,居然管起纪检来,在纪委干了四年,倒没弄过什么大事,很有点无为而治的味道。

他目前仅次于排名第二的国家首相王用之之后。

见领导来了,洪钟不安地走过去,小声说:“剻江北死了,自杀。”

“这事,怎么搞的?”范汉声浓黑的眉毛跳了跳,眼睛里有道光闪过。

他突然盯了洪钟一眼,“你开始审讯剻江北了?”

洪钟低着头回答:“我想,事不宜迟,天剻江北一进京就被我们的人控制住了。然后连夜开审,一直弄到今天晚上。可我也没想到,老爷子这么硬气,什么也不说…”

范汉声盯着洪钟的目光越来越犀利,刺得洪钟抬不起头来。

洪钟口中发干,发觉气氛不对,立即停了下来。

“说呀,怎么不说了?”范汉声的声音又冷又细,尖锐得和他的外貌不相配合。

“我错了…”洪钟的大汗淋漓。颤声道:“我不该不请示不汇报就将剻江北弄进京城来。这叫自作主张,这叫…可我也怕夜长梦多,怕他和他接触…怕…”

范汉声突然和蔼一笑,“你也是个敢做事地人,没什么错,呵呵。”

看到眼前这个老人地笑容,洪钟只觉得身上更冷,喃喃地说:“范书记…我…我错了…”

老人突然叹了一口气,“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1少算不胜1而况于无算乎1‘

“书记…”洪钟声音带着哭腔。

范汉声继续和蔼地微笑:“死了就死了吧,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我中纪委又没有行文,谁也说不了什么。倒是你洪钟,我也是看着你成长起来的,一直以为我都认为你是一个极为稳妥的人。怎么这回倒…咳,算了。我开会去了。”

洪钟楞楞地看着范汉声离开,直挺挺地站在屋子里,只觉得一身都僵硬了。

他也是邀功心切,一接到上海方面的举报信就开始着手调查剻江北事件。谁都知道,剻江北后面可是站着一个前上海市委书记现在的总书记伍淡人的。

在调查中,他很快找到了上海方面运作大笔资金贷款给大制的事情。要知道,以大制的经济势力,他们是弄不到这么多钱的。一想到这点,洪钟就倍感振奋,感觉钓到了一只大鱼。

要知道,觊觎国家一把手位置的人可不少,如果能掌握到吴书记的证据。自己不就可以左右逢源,将来出将入相飞黄腾达也不是梦。

他也是在底层熬了多年的人,加上又野心勃勃。有这么一个上位的好机会,如果能够不把握住。

因此,在得知剻江北办好出国护照准备退休去美国地当天。他立即越过顶头上司范汉声给手下下令,立即将剻江北弄到北京。让他在规定的时间和规定的地点交代规定的问题。

这叫三规。

可他没想到剻江北性子居然如果暴烈,在得到自己暗示他牵扯出伍淡人的意图之后,知道大事不好,立即服毒自杀。将一个烂摊子扔给了自己。

现在好了,自己什么有用的情报都没弄到,反而将吴淡人他们得罪到死。

不但不如,连自己的恩师,上司范汉声也得罪了。

想到这里,洪钟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菊香院,小会议室。

“各位来了,快坐,快坐。”吴淡人谦虚地笑着,一一给常委们请坐。他也知道,自己骤居高位,手下的六个人肯定不服气。自己的出现,不过是个过度,给他们维持平衡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大和稀泥好了,“怎么,老范还没来?”

吴淡人问地正是中纪委的一把手范汉声,这个家伙一直掌握着纪检的大权不放,不过他这人在掌管纪检大权时却不怎么做事,办起案来一直都很温和,实在有点让人无奈。老吴有意思想将他挪个位置,去住掌政务院。要知道,他在行政上可是一把好手,以前在下面做封疆大吏的时候,官声一直不错。后来却不知道怎么就管起党政来。

说句实在话,范汉声很乐意去做政务院总理。纪检得罪人不说,而且束缚了他的才能,实际上他的人生理想是入阁为相。这次如果顺利做了首相,算是了了他人生的一大愿望。

为相者,当调理阴阳,承前启后。有的事情,不能太过火。

可是,做纪检工作想不得罪人也不行。

借这个机会,能够将纪委的工作全交出去也是一件好事。可问题是,其他几个常委谁也不想接手,都有意思让他兼任下去。这可是个难题。

站在门口,范汉声清理了一下烦乱的思路,然后猛地推门进去,“书记,首相,各位同志,有一件大喜事。”

“老范,咋咋呼呼的做什么?”王用之首座扬了扬他出名的寿眉。

“老范来,快坐。”吴淡人笑着道:“你先别说,我来猜猜。如果我猜对了,怎么说?”

“打个赌也好,如果你猜对了,我将办公室桌上的那方端砚给你。”范汉声微笑着说。

“有什么可赌的。”王用之不耐烦地说:“是不是关于大制发现油田的事情,我们可都知道了。”王用之一副白面书生模样,现任国家首座位。国家首座是一个国家名义上的国家元首,权利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就看这个首座大人务实还是务虚。王用之一向是一个性格坚定的人,在政务上也有很多想法,因此,在很多时候他都替代政务院总理的部分责任,一举成为国家行政第一人。本来,党代会之前坊间传言是他接替总书记一职的。后来大概是因为范汉声他们一群典型的旧式官吏的反对才落了选。

要知道,王用之这个人以前是军队政委出身,有很强的军方背景。这让大家感觉很不安全。而文职做一把手好象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落选之后,王用之究竟做和感想这就不得为人知了。

“哈,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呵呵。”范汉声轻轻地笑了起来,“那我还赌什么,算了,我明天就叫人将砚台送过来好了。对了,这不是一件大好事情吗?”

“是啊。”所有的常委都笑了起来,都说,没有什么东西比这件新年礼物更鼓舞人心的事情了。

“核实过了吗?”吴淡人的目光投向另外一个相关的常委。

那人点点头,说;“核实过了,确实。”

大制发现油田的事情在秋初就上报了中央,中央立即派出工作组下去反复核实,到今天才拿出一个确实的肯定的答复…大制有一个非常大的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