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易摸摸自己的脸,居然被人家抹了一脸口水,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摊到这挡子事情,也有够倒霉的。

他停下车,将冯辛推开。

“老公,我头好晕。”冯辛满眼朦胧,又用双手来勾周易的脖子。

“你不能喝还喝这么多。”周易笑着捏住她的胳膊,将她推到一边,“需要说明一点,我不是你爱人,我是周易啊,你不记得了?”

“周易?”冯辛摆着头:“哈哈,我知道了,我记得你。”冯辛的手指指指点点。

周易吓了一跳,难道她认出了自己,刚才那事可不好解释。

“我知道你,你是出租车司机。”

冯辛的话让周易松了一口大气,点头不迭:“是是是,我是的士司机。小姐,你去哪里,系好安全带,我送你回家。”

“那么,麻烦到银杏园小区。”冯辛大着舌头,伸手去摸钱包,“我给你钱,我有钱的。”说完就抓了一把钞票往周易衣服口袋里塞。

周易又不好气又好笑,掏出钱来,塞回去:“我是周易呀,不是的士司机。”

“不对,你刚才明明…说是司机的。难道、难道你是骗子,放我下车,我不坐了。”冯辛开始挣扎,却怎么也无法从安全带中脱身,这省了周易许多麻烦。

周易无奈地回答:“对对对,我是的士司机。不是骗子。”

“原来你还是出租车司机呀,我给你钱…”冯辛又开始掏钱包。

周易的头又开始疼起来:“不要钱,不要前,大姐,我这个出租车司机和别人不同,我不要钱,学雷锋。”

“这么好…不要钱。”冯辛悻悻地将钱包放下。突然尖叫起来,“不要钱。难道你要人?”她满眼恐惧,死死地抓住自己的领口,光着脚大力地踢着车门。

“救命呀!”周易呻吟起来,遇到这种酒疯子还真让人难过,他几乎有一种打开车门一走了之的冲动。

可是,回头一想,人家一个女人就这么被自己甩在大街上也不成话,出了事情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周易大叫:“住口。我不是的士司机,这也不是出租车。”他有点恼怒了。

“那你是谁,不会是坏人吧?”冯辛可怜巴巴地看着周易,喉咙里一阵反胃的声响。

周易一惊,生怕她吐出来:“我是周易。”

“周易?坏人。”

周易更是光火:“我是你老公,我是你男人,OK?你给我安静。”

冯辛立即安静下来,将头靠到周易肩膀上,小着声音说:“老公。我头好晕。”

周易很无奈。非常无奈,好吧,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稳定是压倒一切的,就算让冯总吃点豆腐也没什么,还是认了吧,就由她去吧,不就是借肩膀给她用用罢了。

“坐好,我们回家。”周易一踩油门,车如箭而去。

车内空间很小,酒味强烈,他摁开车窗,冷风灌进来,吹拂着冯辛的头发。搔得周易的脖子一阵发痒。

度日如年,好不容易将车开到冯辛所在地小区。小区门卫见是公司领导的车,不但不阻拦,反而敬了一个礼。

开到小区内,迎面四栋小洋楼,每栋楼房住着两家人,都是公司主要领导的居所。冯辛的家在最后一栋。等周易将车开过去,就看见一个瘦小的中年男人站在楼前向他招手。刺目的灯光让他将眼睛闭上了。

周易忙将车停下,飞快地将冯辛推开。将车灯关上。

那瘦小的男人迎上来,声音柔和:“请问,您是青服社的周总吗?”

周易点点头:“你是谁?”

那男人回答说:“我是冯辛地爱人步衣,刚才我接到曾琴大姐打过来的电话,说是您亲自开车送冯辛回来了。麻烦您。”

“没什么,应该的应该的。”周易不知道怎么的,一见到人家丈夫居然有一种做错了事的羞愧。忙跳下车来,说:“冯总醉了,你快来帮忙。”

布衣是一个很细心的男人,忙拉开车门,低头给妻子穿好鞋,扶冯辛下车。

冯辛看了看丈夫,问:“你是谁?”

步衣非常惭愧,对周易说:“周总,要不你进去坐坐?”

“不了,我还是回家去了。”周易回答。

步衣:“周总,这么晚了,回去也不方便,要不你开冯辛的车回去?”

周易说:“不啦,谢谢。我还是坐的士好了,开冯总的车回去,明天又要让司机开来还,麻烦。”边说,周易边加快步伐,逃也似地离开。

目送周易离开,步衣这才扶着妻子,口中埋怨:“怎么喝这么多?”

“好啦,好啦,我自己能走。”冯辛推开丈夫,站起来,向前走得很平稳:“你这个笨蛋,我什么时候醉过了,一斤两斤还放不倒我。”

“啊!原来你没醉呀。”丈夫有点惊讶。

“不装醉怎么能这么早回家,他们也太热情了,我累了,茶泡好没有?”

“已经凉了,我这就去换。“丈夫低眉顺眼地回答,又说:“对了,马总先还说如果你回来联系下他。”

“马奔?”冯辛不为人察觉地冷笑一声。然后突然“哎哟”一声,将身体靠在丈夫身上:“老公,我头好晕。扶我回家。”

正在这个时候,马奔突然出现在冯辛两口子面前,声音很古怪;“冯辛,我那封信呢?”

“信,什么信?”冯辛立即变得醉眼朦胧,说话时舌头都在打结:“那信啊,明白了。究竟是什么信呢,哎!看您急得!我这就给你,什么信这么了不得,早知道我先看一眼。”说完话,就抖着手去包里摸。

听冯辛说她还没看过信,马奔地脸明显地松弛下去,铁灰色脸也有了一丝喜色。

冯辛伸手去包里摸了半天,怎么也摸不到那信,“奇怪了。明明放在里面地。别急,我继续找。”

马奔有点急噪,“怎么回事情,怎么不见了呢?”

冯辛扑哧一笑,掩口道:“马总,你样子好吓人。那信重要吗?”

马奔立即恢复正常,“就一封普通的私人信件而已,没什么的。”

冯辛故意摸着脑袋。“你看我地记性,我有醉了。我想睡觉,明天再说吧。”

步衣立即扶着妻子就往屋里走。

马奔又沉不住气了:“冯辛,冯总,你再找找吧。”

冯辛步履蹒跚,不停打着哈欠,“我记起来了,我真的记起来了。”

马奔眼睛一亮,“在什么地方?”

冯辛用手敲着自己脑袋:“好象我刚才给了送我回来的那个的士司机了。”

“啊!”马奔禁不住叫出声来,“你给了周易。”

冯辛故意迷朦着双眼惊讶地问:“那个地士司机叫周易吗?还好。还好。知道名字就好,我们马上打电话去出租车台,让他们给送回来。”

马奔终于爆发。一跺脚:“我我我,我和你这个醉鬼说不清楚。“他怒气冲冲地离开。现在这封信居然落到周易手里去了,这下更麻烦了。

如果信在冯辛手里,事情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但真了周易手里,就不脱离马奔熟悉的环境,不定再往什么地方传播。

冯辛被丈夫扶着,慢慢地往家里去,还时不时回头,用充满酒气的话问:“现在信不在我手里,算了。明天我去帮你从出租车公司讨回来。”

“咳,和你这人说不清楚,咳,我自己想办法。”马奔怒火熊熊,为了这封信他联系了冯辛一整天。可冯辛这一天都呆在周易那里,完全不给马奔接触的机会。好不容易等到冯辛回家,却见她醉成这样,而且还说信落到周易手里去了。

马奔一想到这里,心中就像是被油煎过一样。

等回了家。一进门,冯辛就推开步衣,精神利索地跑到茶几前从下面拖出一个饼干盒子,“饿死了,灌了一肚子水,就没正经吃过东西。对了,步衣,过来,替我捏捏,脖子拧了。”她嘴里哗哗地咬着饼干,歪了歪脖子。

布衣做过去帮妻子做着按摩,笑道:“你装醉的摸样越来越逼真了,差点连我都骗过。”

冯辛冷笑:“不装醉,马奔有这么好打发地吗?现在好了,没我什么事情。

“那封信究竟是什么东西?看老马急得。”步衣问妻子。

冯辛伸手去摸了摸丈夫的脸,“不该知道地你就不要问。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你又没本事,我何尝不愿意像其他女人一样过舒坦的日子。靠你,成吗?”

步衣满脸羞愧,眼睛闪过一丝恼怒。

冯辛缩回手,看了看丈夫那实在和男性美完全不搭界的小身板,突然想起周易那具健美的男人身体,身上一片火热,“步衣,你去洗个澡。”

“已经洗过了。”

“那好,休息了。”

周易是坐了一个小时的出租车才回到了家,天气已经很冷,打开门,宛若已经完全睡熟。他悄悄地走到电脑前,打开台灯,准备抽支烟。

手刚一伸进口袋,就摸到一封信。摸出来一看,收信人居然是马奔。

周易有点奇怪,这信怎么钻到自己口袋里来了。

他回忆了一下,这才想起,之前冯辛将自己当成的士司机,硬往自己口袋里塞钱。想来,这信就是那时塞到自己口袋里地。

周易也没放在心上,无声笑笑,摆着头,顺手将那信扔到桌子上,就再没去看一眼。

找个机会将信还给人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