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从后面抱着秦逸,眼角余光却总时不时瞥向北宇辰,心头笼着愁绪不知如何排解:这一次,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走!

正想着,北宇辰却忽然开了口:“我们就这样走了,乌兰大娘她……”微微蹙了蹙眉,旋即又道:“我看我们走的时候,乌兰大娘好似很吃惊。”

言语之中隐隐有担忧之情。

墨非负手立于承影剑上,长发随着蓝白的昆仑道随风飘扬,月光之下,背影显得这样清冷,听北宇辰这样说,墨非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用昆仑道术将她脑海中有关我们的记忆全部消去,只消睡上一觉,醒来她便再也记不得我们,一切就好似没发生一般。”

墨非不跟众人商量便做出‘消人记忆’的事来,月不禁有蹙了蹙眉。

北宇辰亦是如此,剑眉深锁着,似笑非笑道:“昆仑乃是名门正派,如何竟也有这样不入流的道法!”

‘不入流’即‘下流’,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月能理解北宇辰,毕竟他们二人是与乌兰大娘相处最好的,那样多美好快乐的记忆,说没就没了,任是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对于北宇辰的暗讽,墨非并不在意,只淡淡道:“若她知道你是妖非人,恐怕早就吓死。‘忘情咒’虽算不得上乘道术,让人忘却前尘往事倒极是好用。”

墨非口口声声妖妖的,让人极是反感,连月听了都不觉蹙眉,更别说北宇辰了。

“是妖又如何?你道是人是神就比我们这些兽身要高出一等么?”北宇辰扯起唇角露出桀骜清高且隐含鄙夷的笑,继续道:“凡人浅薄,殊不知混沌初始盘古开天地,上古正神伏羲大帝、女娲娘娘、神农大帝分别造神、人、兽三生灵,本无三六九等,都不过遵循天道循环因果而已。你口口声声称我为妖?是妖是人又如何?今生你为人我为兽身,谁又能知道前世来身,你会不会是兽抑或是连兽都不如呢!”

认识北宇辰这样许久,平素他总说些玩笑的话,从未这般正经严肃过,如今说起天之道、人之道竟颇有独到见解,即便他在说这些话时候,唇角依然有他标志性的不羁浅笑,可言之凿凿却让人信服。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故而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高声相和,前后相随。”月低低吟道:“道教鼻祖老子所著《道德经》第二篇,相信墨非你定然比我熟。区别之心不在事,更在人。”

“月姑娘你……”见月这样说,墨非瞪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睛。隐隐似不相信。

此时,秦逸亦摸了摸头,道:“你们说的什么道不道的,我不是很懂,但是墨大哥,如果因为北宇辰他是妖,咱们就看不起他的话,那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我想,妖和人都应该是一样,人有好人坏人,妖也会有好妖坏妖。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