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亦点了点头,满脑子里都是北宇辰,她想找他问个清楚,她要他给一个交代。

“还有一件事,是我最放心不下的,那就是丫丫,这丫头从小孤苦伶仃,也就我一个亲人,如今、如今我是不行了,拜托你们,一定要好好、好好照顾她……”目光落定在昏迷在地的丫丫身上,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轻,最后归于沉寂。

“大娘、大娘……”秦逸大声叫唤着。

“她死了……”月喃喃着瘫倒在地,一动不动,双眸如失了神一般定定望着天上的月。

若人能如月,便可以不顾悲欢离合自顾自阴晴圆缺了吧!只可惜此月非彼月,孰能无情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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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滚,全都给我滚出去!”铜官山酒剑仙的旧居,墨非如得了疯癫狂躁之病一般,一把推开给他送饭的静言,饭菜洒了一地,静言亦被重重的推倒在地,白皙的手支在满是碎陶瓷的地上,鲜血淋淋。

“师哥……”静言半坐在地上,顾自低啜不已。

月静静伫立在屋外,透过虚掩的方格子纸糊窗望进去,阳光明媚,照进屋时却莫名的显得清冷,屋内布置极其简单,一桌、一椅、一床,仅此而已。

□□坐的披头散发、蓬头垢面、满身酒气臭气的男子,便是昔日丰神俊秀、飘逸出尘的昆仑弟子墨非。

自布“诛仙剑阵”诛杀锁妖塔下妖邪距今已有三月余,可当日之事如今想来,却依旧如昨日发生一般,历历在目。

月清楚的记得,在北宇辰一戟击杀公孙大娘破了救走明清后,她、秦逸、墨非、怀宁、静言和明觉老道、丫丫七人下山时,看见尸横遍野、满目疮痍的月牙村后,墨非瞬间便变得疯癫了,当场抓住他师父明觉老道的衣领子,一遍遍的问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大家都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了救明清,他可以做的这样决绝,弃月牙村的无辜村民于不顾,放出那样多残忍的妖邪,乃至连他的首徒都可以击杀之。

为什么?

可当时的明觉老道却是冷冷的一句话也没说,用一道便撇下他三个受伤的徒弟于不顾,跑了。他的这一个举动,让所有人心都冷了。

月一直非常诧异,墨非好歹是昆仑派年轻一辈弟子中的佼佼者,如何会在见到月牙村村民的惨状后就得了这样的毛病。

后来在静言、怀宁身子慢慢好转后,她才从二人口中得知,原来在墨非极小的时候,他的村子也是遭遇了群妖洗劫,是他的母亲将他藏在井中才勉强躲过的灾祸,后来才被路过的明觉老道收留。

年幼的他不仅亲眼看见他的父母惨死在妖孽手下,还目睹了满村村民在群妖**践踏下尸身补全的残忍画面。许是那个时候开始,在墨非的心里,就已经有了阴影。

也直到这时,月才恍然明白为何墨非会这样痛恨妖邪,为何与北宇辰水火不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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