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月虽心中明白明清被镇锁妖塔下绝非善类,可面对他的笑颜、他伸向她的手,梦里的她竟好似控制不住自己一般,也缓缓的抬起手来。

指尖相触,无数个画面在她的脑海中飞快的闪过:

——上阳佳节灯火通明大红灯笼遍街高挂灿如漫天星子,火树银花,于千万人来往间初相逢,你是玉树临风翩翩少年,我是婉转婀娜绝世佳人;

——凤凰花树下满山花开,你执起我的手置于胸前,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低眉婉转回你“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蒙君情深,定不负相思意。”

——青丘狐山,你我结伴擒妖,她是的媚狐中的绝色,艳冠三界,看她看你的眼,心中便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

“连曦,为什么这样待我,为什么连你也这样待我……啊!”

无数个画面在月的脑海中飞快闪过,尚未分去清梦中的梦境,那个女子是谁,梦外的明清已然换了副模样,束发的白玉簪子摔断在地,披头散发、满脸凶煞、目光阴桀……只看他凌空飞起腾飞在天,双手大张仰天长啸:“上苍弃吾,吾宁成魔……”

话未说完,九天之上天雷阵阵……

“啊!”尖叫一声从梦中惊醒,屋外已是晴光潋滟、山色空朦的好时节,未南飞的鸟雀于光秃秃的枝桠间上下窜跳啾啾不已,明媚阳光透过格子窗照在床沿上,像是铺上了厚厚暖暖的霜。

昨夜还大雨滂沱,今日一早竟已晴空万里,果真是飘风不终、骤雨难长啊。

起身梳洗完毕,见秦逸还在四仰八叉的躺在□□呼呼大睡,月也不去叫醒他,转身去找怀宁、静言二人,毕竟自己要离开,还得知会他们二人一声。

料想他们二人必定是在墨非处,遂径直朝墨非住处行去,路上遇见采了野花的丫丫,便携了她一起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怀宁、静言二人竟不在墨非房中,屋内只墨非一人盖着被子静躺在□□,平静祥和像极了襁褓中乖巧的小孩。

月在墨非床前坐下,轻轻拨开墨非额前的长发,看他一双妙目微阖、剑眉斜飞如鬓、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昔日里他总是一身昆仑职业装,发髻亦如所有道士一般束发插簪,如今只着一件薄薄的内衣,长发披头,较之昔日的俊俏更显了几分飘逸。

定定看了许久,一旁的丫丫终是忍不住无聊,捧着山花眨着大眼睛问道:“月姐姐,墨非哥哥他到底什么时候会醒啊?”

月转头看着丫丫,爱抚的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很快了!”

不知为何,自从九尾天狐从丫丫的身上七窍中出来以后,月对眼前这个天真的小丫头总感觉生疏了不少,多少有点儿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的阴影在里边。

三人一躺一坐一站,又过了许久,未等到静言和怀宁回来,倒等来了秦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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