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经过去半月,云空裂等人依旧未醒,李贤终日只是打坐为景璇与痕三影疗伤,自己所受的伤却是愈加深重,体内真元力早已耗干,只凭碧水寒玉的奇效一直支撑,剧烈的伤痛已经使自己麻木,记不清几次从昏厥中醒来,那噬体的真元力又让自己痛的死去活来,李贤甚至想就这么死去,但一想到景璇与痕三影的性命,自己不知又哪来的力量支撑。

正是在李贤这超强的精神意志下,景璇的伤势终于好转,原本损伤殆尽的筋脉与五脏六腑渐渐修复,妖元力也渐渐开始产生,这日间,景璇缓缓睁开了眼睛,微微感知身后有人在为自己输入真元力,便轻声哼了一下,李贤心中大喜,那些伤病的煎熬早就抛之脑外,“小景,你终于醒了!”

景璇闻言微微回首,与李贤双目相对,呆滞片刻,顿时泪如雨下,“李公子,你,你……”

原来数日来李贤心力交瘁,不但身受重伤,心中亦是极苦,时而担心几人伤势,时而想到早已别离的兰萱,这半月下来,头发竟已经半白,浓密的胡须布满了嘴边,双眼呆滞无神,脸色苍白如纸。

李贤会意,只是淡淡笑道,“没事的小景,我不是还活着吗?只要你们好了,别说是这样,就是我死了也甘心了。”

景璇只是不住的流泪,哽咽道,“我区区贱命,李公子为何如此拼命相救,倒不如就这么死了,今后便也再不会连累你们了。”

李贤忙道,“小景你休要这么说,是我连累了你们,你们如此信任我,而我却不能保护你的周全,别在说话了,让我安心给你们疗伤吧!”

景璇只得静静打坐,眼泪却仍是止不住的流下,忽的想起曾经在中原时李贤奋不顾身的救自己与琥琛巨掌之下,又曾坚毅的与妖魔两道无数高手相战,心中顿时泛起了涟漪。

却说李贤一直忍着伤痛为景、痕二人疗伤,终究功夫不负有心人,不但景璇渐渐苏醒恢复,痕三影有所好转,就连云空裂和卡布里也相继醒来,李贤顿时舒了一口气,心病也好却了一大块。

云空裂醒来时瞧见李贤模样也是大吃一惊,随即想明白,自是消耗过度所致,当下二话不说也前去相助,只是自身刚刚恢复,也不宜妄动真元,不觉间吐了一口鲜血,李贤忙道,“空裂,你刚刚恢复,还是先去调戏修养,这里有我便够了。”

云空裂沉默一阵,自知帮不上忙,出了屋子自去修养。卡布里醒来时看见李贤形状也是眼睛泛红,前去修养不说。

又过了一日,景璇与痕三影的伤势终于被控制住,剩下的不需李贤继续灌输真元力,而要依靠他二人自己恢复了,李贤长长舒了一口气,渐渐收回功力,将二人放躺下,缓缓步出了屋子,来到自己的房间,面对着镜子,眼前的自己仍旧是年轻的面容,却是花白的长发,凹陷的双眼,深邃的眼神,较之以前,不知苍老了多少倍,这短短二十天,却似二十年一般难熬。

随着心情的舒畅,李贤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微微苦笑,此番强行过度使用真元力,自己的功力已经从韵合初期退回到了凝元后期,而且体内的伤势想要恢复也非得一年半载不可,不过既然大家都无事,自己便也值得了,倒在**便深深睡去。

醒来之已是夜间,余灵芝早就做好了饭菜等着李贤,李贤也不客气,吃完饭后又探望了一番景璇等人,除了痕三影仍在昏迷状态外,景璇与卡布里都无甚大碍,不过终究之前伤势太重,众人要恢复还需很长一段时间。

众人都在,房间内唯独少了云空裂,李贤便向米粒问其去向,米粒道,“正午时说是去外面的树林散散心。”

李贤便寻了出去,月光下的森林树影婆娑,鸟兽的名叫响彻山谷,听的人毛骨悚然,李贤找了好一阵也未寻得云空裂踪影,忽的感觉到一丝真元力的波动,李贤心下一惊,“是空裂的!”

循着气息找去,那道真元力的波动愈加强烈,渐渐听到林中的爆裂之声,李贤忙凌空踏步过去。

只见在树林深处,云空裂孤独对月,疯狂释放着真元力,赤引仙剑续足了力量胡乱击打,所过之处树木纷飞,岩石乱舞,一声声巨大的爆炸之声响彻天地。

李贤一惊,忙上去阻止,“空裂!你做什么!”

云空裂只当没有听见仍是发了疯一般乱舞,李贤无奈,只得放出七羽剑前去抵挡,谁知他此时功力恢复不到一层,而云空裂则是渐渐恢复,不甚一击之下竟将李贤击飞,坐倒在地上。

云空裂心下一惊,忙去搀扶道,“你怎样?”

李贤苦笑着摇头,“呵呵,现在只剩这么些功力了吗……空裂,你这又是何苦?”

云空裂不闻言还罢,此时听说竟是眼圈泛红,不禁惨笑,“哈哈哈,我真是没用,试想但凡我的功力略略高些,能替你分担一二,在被围攻时你也不用显得那样疲惫,在给小景他们疗伤时你也不用那样消耗,如今你成了这副模样,岂不都是因为我的无能,美言同患难共生死,你最艰难的时候,我却帮不上什么……”

说着又疯狂的挥舞起仙剑来,李贤一阵沉默,轻轻唤道,“空裂,你不配做我的兄弟。”

云空裂闻言一怔。

李贤艰难的爬起身来道,“我的兄弟不会因为仅仅一次失败而去埋怨自己的实力,更不会因此而沉沦,我的兄弟定是个冷漠的强者,失败后便爬起来重新面对,这次输了,我们不该颓废,而该庆幸我们还活着,这是个强者生存的世界,我们变弱了,就要找个地方把自己变强,等有了足够的力量再去打到对方,这才是我们该做的,你若是还是如此沉沦自责,我便当你在那一战中已经死去,我也当没你这个兄弟,你若想站起来重新来过,便收起你的剑,从今往后做回曾经的你!”说罢转身离去,只留下一脸呆滞的云空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