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废除奴隶的谕令颁发后,帝都内的贵族们在有着大批士兵戒严的府上公开地表示了赞同,并且宣布给与他们自己农庄上的奴隶们发工钱,给予他们自由,平等的权利。

大批的平民,奴隶们有史以来第一次挺着胸抬着头涌上了街头,第一次不再需要低着头弯着腰,躲避街道上的贵族们,而且也不用躲避,贵族们仿佛从帝都的大街小巷消失了一般,整日的窝在了各自的家中。

他们雀跃欢呼着张轩的名字,经过皇宫前的广场,让站在皇城上的张轩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面对着浩荡荡的平民,奴隶们郑重地宣布了第二条新的法令。那就是即将公开招募平民,奴隶们加入帝国的部队。

这一举动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然而帝都的贵族们似乎已经认命似的,任由着张轩折腾,每一位贵族的府邸的大门都是紧紧地闭着,只是夜间帝都街道上偶尔的有几辆疾驰的马车驶过,马蹄声,车轮声,响在深夜空旷无人的帝都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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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庆面目阴沉地看着立在他面前的韩德,咬着牙,却有些无奈地恨恨地说道:“叔叔,你跟我爹可真是兄弟情深呀!不吭不响地给我来这么一出!”

“我也是为了我们韩家好,为了你好呀!”韩德苦口婆心的说道:“如今你父亲已经成功地除去胡灵,丹棱郡马上就要成为咱们韩家的领地,你的废除奴隶制的法令也得到正大光明的承认。”

韩庆闻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说道:“叔叔,我的好叔叔啊!格兰皇室早后继无人,帝国暗里早就四分五裂了,谁还在意来自帝都的谕令!你说的丹棱郡,胡家还在那里盘踞着四,五万的军队,难道会因为帝都那形同废纸的谕令,乖乖地让给我们接受吗?”

韩德却露出一副坚定的信念,说到:“我相信你父亲的能力,只要你父亲的下一步计划顺利实施,到时候你再挟丹棱,鸡鸣郡,对,还有舒城郡,嗯,我估算一下到时候我们将拥有不下五十万的奴隶大军,进逼帝都,扫平天下那是指日可待!”

韩庆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这下轮到他苦口婆心的劝解道:“叔叔,你要知道啊,帝国接近二十个郡,上百位大大小小的世袭领主,你知道帝都这一份废除奴隶制的谕令,将掀起多大的风浪吗?不错,我父亲一向喜欢这么搞,煽动那些个野心家的欲望,直至不明白的挂掉,让他从中捞取最大的利益。可是我想说的是,这一次他玩的过火了!”

他停了下来,喘了口气,言辞开始变得激烈起来,“您知道,如今这三十万大军中,有多少是柳炳他们留下来的人吗?至于让他们感恩戴德,哼,您知道这三十万大军,甚至那些获得了土地,获得自由的奴隶的信仰吗?他们信仰所谓的自由之神就是当年杀死我大伯儿子韩琦,得到威尔青睐的那个狼牙山逃奴李志。这些您都告诉过我的父亲吗?很明显,连您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能告诉我父亲呢?”

韩庆大口地喘了几口气,继续地说道:“我敢跟您打包票,只要柳炳他们宣扬一声,别说什么皇帝的位子,就连先祖传下来的仅有的基业也都保不住!难道您没听说舒城刘玉的下场吗?我父亲的那一套算计已经过时了,落伍了。只有付出的越多,才能赢得更高的地位,更多的荣耀,权利。”

说着他的脸色变的严肃起来,他紧紧盯着韩德的双眼,冷冷地说道:“叔叔,你告诉我父亲,让他早些从帝都脱身出来吧,别搞得臭不可闻还要丢掉了性命!至于帝都,早晚有一天我会去的,我会作为一名胜利者踏上帝都的街道,而不是倚靠着阴谋算计!”

韩德看着豪情万丈的侄子,目光不由得黯淡下来,神态也不复刚才那般强硬,轻轻地冲着韩庆点了点头,神情落寞地转过身就要走开。

韩庆忽然喊住了他,语气有些冰冷地说到:“叔叔,另外我请您回去好好想想,如果您还是觉得我的父亲是对的话,那么请您去帝都帮助他吧!我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韩德并没有扭身应答,只是背对着韩庆依旧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随后他轻轻地发出了一道无声的叹息声。

当讯鹰鸣叫着冲上了天空,带着韩庆的答复返回帝都韩立的身边时,韩立的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他愤愤地三两下撕毁了韩庆的答复,犹自不平的在那里恨叨叨地骂着,“逆子,真是个逆子!”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中的怒火,他才坐下来仔细地想了想自己制定的策略,既然那个逆子指望不上了,那么计划也要进行一些修改,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庆幸幸亏自己当初也曾想到这个问题,说到底他内心深处还是对这个行事不顾自己安危的儿子,心里有些怨恨。

他一个人静静地在屋内一直待到了天色开始暗了下来,这才打开了房门走了出来。随后他命令奴仆们套上了马车,乘车向着皇宫方向驶去。

皇宫的禁卫们如今那个不晓得韩立如今是皇帝陛下的红人,应付公事的稍加检查了一下,连忙就放行,让马车直驱皇宫之内了。

当韩立下车走进张轩的寝宫时,张轩却正在怀抱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在那里饮酒作乐。

他看到韩立走了进来,也没有将怀中的女子推开,甚至有些随意地说道:“韩爱卿你来的正好,来坐下吧,今晚你陪朕共饮美酒!”说着他大声呼喊奴仆们,“来人给韩大人,倒酒!”

“陛下!”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只见被张轩搂在怀里的那个美丽女人,开口说道:“韩大人可是对陛下您忠心耿耿,诚心竭力的辅佐您,不如让我来替您给韩大人倒酒吧?”

“嗯,”张轩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怀里的女人,突然笑道:“好,美人儿你说的对极了!韩爱卿对朕一向是忠心耿耿呀!去吧,给韩爱卿倒满!”说着他将女人推里了怀抱。

韩立看着明显有些喝多了的张轩,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他语重心长地喊了一声:“陛下!”

“诶,今晚不谈国事!”张轩伸出手向着韩立摇了摇,冲着那名女子催促道:“美人儿,还不快给韩爱卿倒酒!”

韩立看着醉意盎然地张轩,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然而却又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对。

然而还没容得他多想,那名女子已经将酒满满地给他倒上了一碗,并且轻声叫道:“韩大人。”

这时张轩也端起酒碗冲着他喊道:“来,干了!”说着端起碗送到嘴边一仰脖,一碗酒全进了肚。韩立无奈的也只好伸手端起碗,一口将一碗酒喝个底朝天。

“再来!”张轩叫嚣着让那个女人又分别给倒上了,“朕,高兴,这世间终将是朕的!”

一连着几碗酒下肚,让韩立的脑袋瞬时有点懵,他连忙轻轻晃了下脑袋,突然一个念头,如同闪电一般闪过他的脑海,酒!他的脑海里像是打开了一扇大门一般,酒,他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了,身为黄金战士,有着坚强的自制力的张轩,怎么会搂着女人喝地醉醺醺呢?

想到这里,他连忙暗自运起斗气,体内流转滞缓的斗气,让他的脸霎那间变的雪白,他噌地站起身猛地用手一推,将搁置在案几上的酒罐推倒于地,随着“啪”地一声响,酒水混杂着酒罐的碎片流了一地,一阵酒香扑鼻而来。

张轩顿时大怒,伸手一掌拍在桌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身体摇摆着伸出手指指着韩立怒喝一声:“韩立,你干什么!”

韩立看着张轩这幅模样,一切都明白了,他愤然地丢了一句,“你这个蠢货!”就不在说什么,他要赶紧离开皇宫,离开这里。

然而还不等他有所动作,就听外面传来了几声凄厉的惨叫,紧跟着几个禁卫的身体撞破了房门滚了进来。只见其中一个勉强地抬起头,喊到:“陛下,快.....!”一句话还没说完,只见他将头一歪,死了。

就在韩立感到了绝望的时候,就听着身后传来一声惨叫,他甚至都不用回头去看,就知道恐怕这是张轩人生中最后的一道声音。

果然,那名美丽动人的显得分外柔弱地女子,如今却是一脸杀气的手持张轩搁置在一旁的宝剑,那剑身上还在滴答着鲜血,张轩仰面躺在地上,一双大睁的眼睛似乎在不可置信的望着这已经发生的一幕。

他至死都不明白,他从来都是一颗被别人暗里明里操控的棋子,木偶,在死前的那一刻,他恐怕还在认为这自己将是超越所有帝皇的伟大人物,他的名声将永垂不朽,熠熠生光地悬挂在历史的浩瀚星空上。

韩立望着张轩的尸体,以及已经从外面涌进来的贵族们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冲着那名女子说道:“动手吧!”

说罢,他将眼一闭,就那么神态从容地站在那里闭目等死,他不需要再问什么了,一切就在贵族们破门而入的那一刻全明了了,即使自己不来皇宫,只怕一切也都是注定的了。

果然,如同那个逆子说的一样,自己竟然真的要臭不可闻地丢掉了性命,这时在利剑穿过他的咽喉的那一刻,他的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道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