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李志又挨了一鞭子,正当他在心中恶毒地咒骂着时候,外面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矿洞被震的从上方不断地挥洒着石屑,早已被以前层出不穷地新闻报道灌满了一脑子的李志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塌方了!

难道要死了,要死在这个不知名世界的一场矿难中吗?不!我不要死,李志甚至感觉到死亡正在向自己扑来。矿洞还在微微地颤抖,“啪”地一声,监工一鞭子抽在李志的背上,“快,他妈的干活,发什么呆!”

要塌方了,要死了,这个混蛋还打我,一个疯狂的念头自李志的脑中升起,杀了他,杀了他!总比就这样地死了要强!李志想到这,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双手紧紧地握住矿镐,猛地回转身。

“呀——”大喝一声,尖利地镐尖直插入了监工地脑袋。监工最后看见地是李志那透露着疯狂,绝望,愤怒地双眼。

一时整个矿洞里都寂寞无声,剩余地几名监工惊呆了!

“李志,你!”李志抬手拔出插在监工脑袋上地矿镐,神色狰狞地冲着奴隶们喊道:“塌方了,洞就要塌了,早晚是个死,兄弟们,咋们拼了!”

不能不说人求生的欲望是巨大的,表率的作用是无穷的。当旁边的奴隶们看到平时胆小怕死地李志,居然杀死了监工,加上外面那声巨大的声响,以及还在往下掉着石屑地矿洞。“跑啊!”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奴隶们争先恐后地朝着洞口跑去,监工们刚要出来制止,却被成群地奴隶给淹没了。

当李志一马当先就要冲出洞口,洞口?李志仿佛看到自己被主管胡绉大人邀请,倾情演出生刮活人的节目。然而事情已经不容李志在那里细想自己的下场,逃命地奴隶们已经一股脑地冲出了矿洞。矿洞旁的正在忙着抢救同僚地士兵们见奴隶们挥舞着矿镐,喊叫着冲出矿洞时,纷纷抽出了寒光闪烁的刀枪,高喊着:“回去,给老子马上退回去!”晃动的刀面将一束束白光刺入奴隶们还不太适应光亮的瞳孔,希望唤醒他们心底的懦弱。

“回去你吗个比啊,回去让野兽吃啊?兄弟们,横竖是个死,拼啊!”不知是谁喊了一这么一句。

李志夹在人群里,偷偷的抹了把汗:怎么塌方变野兽了?三人成虎,古人诚不欺我啊!矿镐,矿石,纷纷向着那十来个士兵招呼了过去。

机不可失啊,失不再来。想到这里,李志高喊到:“兄弟们,跟着我冲啊,趁机把那混蛋胡绉干掉,咱们翻身农奴做主人啊。”喊完李志举目四望,周围还是乱糟糟一片。

怪不得有位伟人貌似说过人民的力量是无穷的,一会地功夫,那十几名士兵也跟随着被炸飞的同僚一起归天了。那十来个士兵,被打到在地,让奴隶们踩踏成了肉泥泥,随着陪葬的还有数十个奴隶。

李志见传说中的振臂一呼从者云集的情况没出现,就想拣把士兵的兵器,结果都已被他人拣去。几千奴隶,不知谁呼啸一声:“跑啊!”李志就被涌在人流中,随着奴隶流冲下山去。

磕磕绊绊地冲下山后,山下地驻军早已经严整以待,李志远远看见那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手一挥,李志当时就知道什么叫箭雨了。

密密麻麻的箭一拨一拨又一拨,三四千人“呼啦”就少了大半,让李志想起一副对联一片一片又一片,李志晕头转向的跟在人群后面乱跑,也不讲究是不是路了,有掉下山沟的,也有被树根绊倒的。

也是李志他们这群人命好,跑了两天一夜最后还是趁着天黑下来,居然跑出了包围,钻进了一处林子休息。

三十多名奴隶一个个累的跟狗似的,趴在那里都不想动了,寂静地树林里都是奴隶们大口地喘气声。

李志仔细看了看,他们队地只有二臭跟道格斯在他们这一伙里。

也不知道是为逃出生天喜极而泣,还是饿的,又或许是被追的怕了,李志不清楚。这时不知道谁开始小声地哭泣,结果引起了连锁反应。一时间,在这个小树林里哀鸿一片。

“外面有人来了!”霎时云淡风清,哭声顿止,有几个身体灵活的起身就要跑。

‘嗖’的一声箭响,正中那跑的最快的奴隶后心,冲力带着他的身躯直接撞在一棵树上,缓缓滑倒。“队长,好箭法。”一片叫好声传来。李志抬眼望去,原来是一小队地士兵追了过来。

“贱奴!我让你们跑”说着这名小队长收起弓箭,看着这群疲惫不堪,呆若木鸡地奴隶,指挥手下的十来个士兵,上前捆拿。李志看着一名士兵狞笑着冲自己走来,暗暗抓起一把烂树叶夹杂着泥土,扬手照那士兵脸上掷去,转身就要跑。

那名士兵措不及手给糊了一脸。李志此刻为了活命也顾不得什么了,就在那名士兵正在揉眼的时刻,劈手拽下他的腰刀。“噌——唰!”极快的两声过后,那名士兵的脑袋已然落地。

那名队长见李志居然还敢反抗,拔出刀来,冲士兵们呼喝一声:“把这群贱奴全部宰了!”

说着话手里却也不闲着,随手两刀砍死了扑过来的两名奴隶,就朝李志杀来。这时候,奴隶们也明白,不杀了这几个人自己就没命,纷纷嘶吼着向那士兵们冲了过去。

扑通,那名队长摔倒在地,却是适才被砍倒的一名地奴隶,从后面搂住了他的双腿将他绊倒在地。张昌快步赶上去,一刀结果了这个叫嚣着把他们全宰了的队长地性命。随着几声惨叫,剩下那几名士兵也被奴隶们拼着命给干掉了。

李志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几具尸体,心中大是不忍,他喃喃自语地说道:“我也是迫不得,你们九泉之下不要怪我!”

道格斯伸手拽上还在发呆地李志,呼喝一声,一群人捡起士兵们的武器,慌慌张张地又踏上了逃亡之路。

这天傍晚,李志他们终于钻出了深山老林,远远地可以看见一片房屋。正值黄昏,几缕炊烟在空中冉冉飘动。李志看着远处的村庄长出一口气,心说总算出了深山老林了,扫了一眼奴隶们,见他们也个个面带喜色,想必心中也都是欢喜得很。

李志冲着奴隶们说到:“大家看,前面不远就是个村子,咱们能不能用这些天咱们弄的兽皮去换些吃的?”

“李哥,让我去吧。”张昌起身应道,凭借着那天的第一个动手,以及几天来的处事,李志逐渐地成为了这群人的主心骨。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道格斯说到:“你们看咱们额头上这个的烙印,只怕一出现在村镇就会被人抓起来送到官府去,要知道帝国法律中早已规定,发现谁收容包庇逃奴,全家都要贬为奴隶!”

李志摸了摸额头上象征着奴隶的烙印,看着一起逃出来的几天没吃过一顿正儿八经饭的人们。妈的,不能换?老子还不能偷,不能抢?

夜已经深了,一轮明月垂挂在夜空。李志抬头望了望,都道月是故乡明啊,这世界的月亮也是他娘的亮堂堂啊,不过就是有些不应景。月黑风高才是杀人放火夜啊,真是不应景。

李志站在这个宁静地小村庄感慨了一下,将手一摆,十来个人影绰刀轮棒的杀进这个宁静的小村落。

李志他们早已分工好了,分做几股四散开去。

李志五人翻入一户人家,想来应该是个猎户,院子里还摆放着几张忘记收入屋内地兽皮。李志一摆头,就见刚刚转职强盗的奴隶陆大。哐,一脚踹开房门,提着棒子当先就冲了进去。

就听一声惨叫!李志他们还没来的及细想,陆大就从房中跌了出来。随后就房中走出一位光着个膀子,穿一条短裤,赤着脚的壮年男子。他手里拎着碗口粗细地木棒嚷到:“无知的蟊贼,敢来你爷爷这里偷东西,不知死活,啊呸!”

这名男子说着话就拎起木棒朝着还没起身的陆大打去,李志他们几个连忙挥舞着刀剑冲了上去,这男子看到身旁又有几个人冲过来,一脚将身边的陆大踢出老远,扭身一棒便把李志手中的单刀磕飞,就势把另一个人的木棒打折,接着飞起一脚踹飞了大呼小叫扑过来地张昌。

男子哈哈一笑:“就你们这样的怂货还做小偷,等我一并收拾了你们,送到官府领赏!”说话间木棒带着风声朝李志头上砸去,李志见避无可避心中万般念头转过,就要闭目等死。这时突然传来“嘣”地一声弓弦声,“扑通!”那大汉身子已经重重压在李志身上,脑后正插着一枝尚在颤悠的羽箭。

李志推开尸身,回头就看见道格斯手持长弓,站在屋顶。

原来道格斯几人也找了一户人家,绑了屋主。抢了些干粮,衣物,出来寻找李志他们,听了这里有喊叫声寻觅着跑过来,眼见李志几个人完全不是对手那男子的对手。道格斯就爬上屋顶,借着月光一箭射死了那名男子,救了李志一命。

可怜李志原先不过是个老实本分地普通男子,虽说先前杀了几个人,那不过是形势所迫为了活命,这次可是全然不一样,这是抢劫杀人。更悲哀地是,自己一开始还为自己想出的这个主意窃窃自喜。

虽然李志已经在三年奴隶生涯里见多了比这个死状更惨的尸体,被拨了人皮的还没死去的血淋淋地奴隶,被大石砸成肉泥的尸体,却全然没有这个仰面躺在那里,箭簇从眼眶里突了出来的死人,让李志感到恐惧,甚至感受到那仅剩地一只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正无声地质问着他。此刻他突然觉得自己跟那些被判死刑地抢劫杀人的罪犯有什么区别?

“快走吧!”道格斯拍了拍李志,

“为什么杀了他?”李志语气低沉地似乎是在问道格斯,也似乎是在问自己。

“哎呀,不杀了他!难道就让他把咱们抓起来送到官府,拔下人皮挂起来吗?走吧!”道格斯也不跟李志多说拉着他,一群人趁着夜色匆忙地逃离。

李志每晚都从噩梦中惊醒,让李志醒来后依旧觉得那一只丧失了神采没有了生气死气沉沉的眼睛依旧在某个地方紧紧地盯着自己。

李志仰面躺在丛林中仰望着夜空,他要问一问苍天,这难道是一个你不杀别人,别人就要杀你的世界吗?那些被监工杀掉地因为挖矿而残废的奴隶,那个被自己一时恶念杀掉的监工,还有那个要捉自己的士兵,还有,还有被道格斯一箭射死的那名男子。伸出双手,如今自己的手上也沾染了鲜血,生命在这个世界上就如此地轻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