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沁,累吗?要不要停下马车休息一下?」宫破雷温柔地抚着于沁沁的发丝。

「我们不是接近城镇了吗?错过宿头就不好了。我没关系的。」于沁沁软软的靠在宫破雷的怀里。

宫破雷见于沁沁近几日来小脸常常因晕车而泛青,虽然感到心疼不已,但眼看就要进入疾-山庄的势力范围,为免横生枝节,只好再委屈她几天。

「我们以前也是这样赶路到疾-山庄呢。」于沁沁想起宫破雷接她回山庄时的情景。

「-那时就会晕车吗?」宫破雷蹙眉心疼地问。

「嗯。」于沁沁点点螓首。

「那时怎么不告诉我?好让我替-找个大夫开点止晕药。」他拿起薄荷药油,轻轻的柔擦着她的额角,想使她舒坦些。

「你那时候看起来好凶。」于沁沁微扬笑意。

「我……我那时……」宫破雷忽然想起什么,脸色有点不自在,甚至还微微赧然。

「嗯?」清凉的药油果真让于沁沁舒适许多。

「我那时一边想吞了-,一边考虑要不要把-娶回家。」他叹了口气招认。

「这样啊……原本我是要喊你一声宫大哥的呢。」于沁沁感到有趣。

「我真是后悔!」宫破雷的懊恼不似作假。

「真不想成亲,现在还来得及的。反正我们还没拜堂,回去后婚宴快点取消就好。」于沁沁离开宫破雷的怀里坐起身,认真的轻声安慰。

「谁说我不想成亲?!」宫破雷抓住于沁沁细瘦的双肩,眼睛都要冒出火花来了。

「你不是说后悔?」于沁沁无辜地说。她什么都听他的,他怎么又生气了?

「我是说我后悔去找-退婚,后悔没有早点把-娶回家!」他几近愤慨的对着她低吼。「我现在一想起-一个人每天睡在那种破木板搭建的屋子、每天吃那看起来像馊水一样的烂玩意,我就恨得想砍死自己。」心疼的感觉撕扯着他的心。

「别生气,我自小那样长大的,并不会觉得不好啊。」于沁沁安抚着宫破雷,希望他别再自责。

「沁沁……」他紧紧抱住她娇小的身躯。听到她安慰的话,却让他心口更是难受。

「真的,习惯就好了,没什么的。」她见他这么激动,有些手足无措。只好轻拍他的背。

「哎!-真是……」宫破雷无奈的将头靠在于沁沁瘦小的肩上,无法不把她疼入心坎里。

「不生气了?」于沁沁傻气的说。

「嗯。」

宫破雷有时会觉得为难,因为他想讨好于沁沁,却不知道她到底喜欢些什么、爱吃些什么?问她,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喜欢什么?我拚了命也会帮-买回来。」他严肃的询问。

「我喜欢你。」于沁沁直视着他,毫不考虑的回答。

宫破雷说不出话来,仅能愣愣的看着她,心底烟火狂灿窜冒,喜悦充满全身。他告诉自己,他真的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

「申……申屠少……爷,求求……求你……」渺渺全身颤抖着,拦住好不容易才遇见的申屠顼莆。

「-是谁?叫什么名字?抬起头来。」申屠顼莆懒懒的看着眼前瘦弱得恐怕他吹口气就要飘走的人。

「奴……奴婢……渺渺。」渺渺结结巴巴的回答。

「-这丫头胆子可真不小,-可知道从没有人敢拦我的路?因为拦我路的人,现在都已经是死人。」申屠顼莆漾开笑颜,吐出冰珠子似的话语。

「奴婢……求……求少爷,放……放过我们家……小姐。」渺渺吓得瘫坐在地上,却仍不忘记要替欧阳珠儿求情。

「小姐?那个现在和猪仔争着吃馊水的欧阳珠儿吗?」

申屠顼莆俯看着小脸吓得青白的渺渺。发现这丫头清丽无比,气质不逊于他所欣赏的于沁沁,只是胆子太小,不像于沁沁那么冷静淡然。

「是……求求……申屠少爷。」渺渺赶紧跪伏在地不停磕头。

渺渺一下一下磕着、磕得她头昏眼花、眼冒金星,但未听到申屠顼莆的应允,她仍是不断地以额头撞击石板地面。

「做啥?磕傻了头,要在鸩花岛上吃闲饭吗?」申屠顼莆在渺渺磕了几十下后,将足尖伸到她的头与地板之间。

只见他月牙色的鞋尖因顶住渺渺额际而染了一摊怒红。

「-弄脏我的鞋,那-也真是该死了。」申屠顼莆蹲,用食指顶着渺渺小巧精致的下巴,抬起她血流满面的苍白小脸。

「对……对不起,奴婢帮……帮少爷洗……洗干净。」渺渺低声说。

「求……求少爷,放……放过我们家……小姐。」她的大眼开始失神涣散,但仍不忘苦苦哀求申屠顼莆。

来不及等到申屠顼莆的回答,渺渺就合上了眼帘,瘫倒在地上。

申屠顼莆修长的食指让渺渺的鲜血染红了,他将沾了鲜血的手指含进嘴里恬了一口。

「真甜。」他若有所思的看看渺渺美丽的脸庞。

「-还没帮我把鞋洗干净哩。」随手拍打了渺渺身上几个袕道,他抱起她就往自己的药居飘去,「啧!瘦得像只猫。」

鸩花岛的奴仆全都震惊的睁大了眼。岛主竟然不嫌脏的抱着浑身是血的丫头?岛主不是最讨厌别人弄脏他身上的白衫吗?他连杀人都不让对方的血溅到身上半滴,而现在……

※※※

「申屠顼莆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龌龊肮脏污秽低贱下三滥无品德不识字不洗澡没卫生吃大便猪狗不如人神共愤天诛地灭天般的该死十万次的王八蛋!快点放我出去!我要杀了你!我要砍死你丢去喂狗!」

欧阳珠儿精神十足一字不顿的破口大骂,她虽然被申屠顼莆下令关在不许人送食的猪舍里,但是因为忠心的渺渺每晚都会偷偷送饭递水给她,所以她并没有显现任何不济,只除了……沾了一身猪仔的口水。

但是渺渺今天一直还不见人影,这让欧阳珠儿开始感到心慌,有点担心渺渺会扔下自己逃命去了。尤其渺渺胆子小得比麻雀还不如,对申屠顼莆更是怕得要命,她越想实在越是担忧。

当鸩花岛的几个侍仆奉了申屠顼莆的命令,要来把欧阳珠儿改禁闭到别处时,听到她大气不喘的骂了那么一大串,着实替她捏了一把冷汗。但他们也不得不佩服她,一个小姑娘被关在猪圈那么多日了,还仍然斗志高昂,也算是了不起。

看见他们,欧阳珠儿高傲地道:「哼!怕了吧!总算知道要放我出去了。」

「我们是要请姑娘到另一处舒服些的地方休息。」

「为什么?申屠顼莆那臭家伙是良心发现了吗?」

「这都要感谢-忠心的侍女。」

「渺渺?」

「是呀,若不是她以死向岛主苦求,恐怕姑娘还不晓得要待在这里多久呢!」

「以死苦求?渺渺死了?」

「这……这个嘛……姑娘这边请。」侍仆们不再接话,只请她移位。

欧阳珠儿让渺渺的死讯吓得身子一软,乖乖地任凭鸩花岛奴仆拖着走。

※※※

回到疾-山庄后,宫破雷不顾母亲反对,在当天晚上就与于沁沁拜了天地。他实在不能再让于沁沁有任何从他手中溜走的机会,他认为只要先拜堂将她订下来,喜宴可以补办。

艳红的喜烛怒燃,喜榻间激烈的喘息欢爱方歇,宫破雷和新婚小妻子赖在软**耳鬓厮磨。

宫破雷忽然掐了于沁沁的俏婰一把。翻转过她的身子,狠咬了她的婰瓣一口。

「啊!」

于沁沁自混沌的睡梦中痛醒,感觉宫破雷仍着他刚留下齿痕的地方。

「你在做什么?」她娇斥着,口气中带着莫名与惊讶。

「烙下属于我的印记呀!我很早之前就想这么做了,尤其今天咱们已经拜了堂,-总算是真真切切入了我宫家大门。」他傻呼呼地笑道。

「为什么?」她觉得他简直像个小孩子一样。

「疾-山庄在北地有个小牧场,养了些驴马牛羊。当小犊出生时,总要在尾婰处烙上属于我们疾-山庄的标记-属于疾-山庄、属于我,但我又舍不得拿烧红的烙铁烙-的小屁股,所以……」说到最后,他竟然嘿嘿而笑。

「什么?你当我是牛羊?」于沁沁从未显现怒潮的娇颜,此时染上一抹恼怒。

「-生气了?」宫破雷倒是惊讶的大叫。

「对!」她鼓起腮帮子继续瞪着他。

「原来-生起气来,比露出笑容更美。」他着迷地望着于沁沁因抹上恼怒而益加动人的丽颜。

「可恶!」于沁沁见他没有愧色,气不过的伸手捶了他的臂膀一下。

「哇!-打人?」宫破雷更是吃惊得合不拢嘴。

「哼!」她实在拿他那个呆样子没辙,索性将软被蒙上头不理他。

从来没有见过于沁沁生气的宫破雷,像是得到玩具的小孩子般开心。而且,她……她还「打人」!

「沁沁,-有对别人生过气吗?」他嘻嘻笑着,猜想自己可是唯一见过她这般模样的人。

「没有。」棉被里传来她气闷的声音。

「对去世的岳父、岳母也没有?」他追问。

「没有!」蒙被盖头的于沁沁不解地道:「谁会对自己的爹娘生气?」

「我就有。」宫破雷承认。

于沁沁将棉被拉到鼻头,露出小鹿般晶亮的大眼睛。「对爹、娘生气?」

「对。我跟爹翻桌子,气他在我小时候试图阻止我跟师父上山学武;还有跟娘大吼大叫,气她当初要我娶。」他诚实的招认。

「坏脾气!不讲理!不肖子!」于沁沁小小声的咕哝。

「-骂人?」宫破雷又吓得睁大眼。

于沁沁遮住小嘴,羞红了小脸。

「原来沁沁会生气、会打人、还会骂人。」他愣愣地自语。

「还不都是你,害得我……害得我都变得不像我了。」于沁沁又羞又恼。

「可是-只会对我生气、只会打我、只会骂我,对不对?」宫破雷连人带被的搂住她,像是发现什么珍奇宝藏一样开心。

「当然只有你。」于沁沁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谁会像你对我那样无赖?」

「第一次生气?第一次打人?第一次骂人?」

「嗯。」她开始觉得害臊,自己怎么那么恶形恶状?

「但都全只有我看得见。」他笑得像个呆子。

「讨厌。」于沁沁红着脸低语。

「-才不讨厌我,-不是最喜欢我的吗?」他吻吻她羞红的脸颊。

「你……都要当爹了还这样不正经。」她忽然丢下一句话。

宫破雷让于沁沁的话惊得出不了声。

「你怎么了?」于沁沁见他呆愣愣的样子,轻声询问。

「-……-有孩子了?」他一把扯去隔阻两人身体的棉被,炙热的大手覆在她仍平坦的肚子上。

「我觉得应该是,因为……我这个月……没**,而且晨间总是有点儿反胃,人也常感到疲倦。但是还没找大夫帮我把脉确定。」于沁沁霞红着脸低声道。

「我真该死,一路回山庄见-不舒服,还以为-只是晕车。快起来穿衣服!」宫破雷说完便起身要帮于沁沁穿回衣裳。

于沁沁见他慌乱的抖着手替她穿衫裙,有些奇怪他要做什么。

「我去找人请大夫来。」宫破雷胡乱的套上长裤就要往房门外走。

「现在这么晚了,明天再……」

他白着脸又冲回她面前,「我不知道-可能有孩子了,刚刚竟然还那么粗鲁,-还好吗?」

「我没事的。你忘了我的身子一向很健康?」她含笑的眼眸闪着情意望着他。

「真的吗?我还是不放心……-先躺好,我让人请大夫来看看。」他抱她在**躺卧,替她塞好颈后的软枕,覆实软被。

「破雷,明天吧!现在真的晚了,而且我也想睡了。」于沁沁扯扯他的手。

「-真的没有觉得不舒服?」他仍是紧张的问。

「没有。我觉得很好。到**来陪我好吗?我们该睡了。」她轻笑地看他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

「我……我到书房睡好了。」他忸怩的不肯。

「为什么?」于沁沁不解的望着他。今晚是洞房花烛夜呢。

「我怕半夜我又会忍不住……想要。」

「没关系的。」她红了脸。

「可是……伤到-、伤到孩子怎么办?」

「你之前不知道时,还不是整夜都……」于沁沁有些失笑、有些难为情。

「真的没有不舒服?」他犹豫的低问。

「没有。而且……」她脸上的赤艳红霞延伸到胸口。

「而且?」他有些紧张。

「而且是……很舒服。」于沁沁头低得下巴都靠在上了。

宫破雷这才放心的咧嘴而笑。他脱掉长裤爬榻,扯掉刚刚替她穿好的衫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