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少林完全不同于宕冥过去见过的寺庙。当那位把他损了个够的少女领着白獒和他走进这座巨大寺院的内部时,他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座比布达拉宫更加富丽堂皇的宫殿。实际情景却大出他的预料。

布达拉宫依山雄立,殿宇层叠垒砌,身姿显得高不可攀,散发着神圣不可侵犯的气势。而空中少林却是平川式建筑,主殿居中,经殿佛殿环绕四周,群楼拥簇,花木满园,与汉式寺院的传统对称格局迥然不同。采取这种设计的理由,是为了尽量利用圆形岛基的有限空间。

虽已经入夜,走在少林寺内,宕冥也没有一点幽深压抑的感觉。月光下,错落有致的建筑组合,宽敞整洁的道路,曲线流畅的建筑线条,内外明澈的殿宇楼阁,赋予整座寺院一种简约而纯净的气息,极富禅意。

这种清新和谐的气氛,逐渐消融了宕冥胸中的芥蒂。

在不久之前,把被自己打倒同门弃之不顾,谢晴空只对宕冥说了一句“跟我来吧”,仿佛认定他一定会跟着自己一起走一样,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并带走了白獒。

那个时候,宕冥的胸中忽然燃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

虽然无常对他的态度十分友好,与明寐的不愉快也已经揭过,但是从少林弟子追逐爱犬取乐的行为和谢晴空对待他的态度上,宕冥多少也看得出来,这里的人普遍存在一种优越感,对外来者有着轻视的看法。这种态度,对没有心理准备的他实在是一种莫大的刺激。

宕冥的脾气虽然温厚,但思想认准众生平等的他,并不喜欢处处承受侮辱和轻蔑。

也许这个叫谢晴空的少女,并不喜欢这种迎接外来者的工作。只是迫于无常或是其他长辈的命令不得不做,积了满腹怨气,所以一见面就嘲笑自己的名字,勾引自己的爱犬,以此打击自己来泄愤。

绝对是这样没错!——宕冥这么想。

但他没有意思去纠正对方的心态。对不喜欢的人,不和他(她)打交道就是了。这是宕冥对处理人际关系的的想法。

毕竟他是佛教徒,心中再怎么恼怒,首先想到的也是避免与他人发生纠纷与冲突,保持和平是最重要的。

“喂!”宕冥叫住了正要拐走自己爱犬的少女。

“你怎么还不动窝?”谢晴空转头第一句话,就透出责备的意味。

“你是要带我怀里的这个孩子去治疗对吧?”

“没错。师父和寺里联系时就已经通知我了,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你还不走吗?”漆黑的瞳孔中shè出疑问的光芒。

看到她这种表情,宕冥不禁犹豫了一下。或许对方不喜欢他这个外来者,但现在的眼神明显流露出对自己怀中女孩身体情况的关心。显见其本xing善良。

“嗯,我是在想,如果你不喜欢和我相处的话,就请直接带这个孩子过去接受治疗吧。”

谢晴空惊讶地张大眼睛看着他。

怎么她好像生气了?宕冥不安地观察着对方的表情,虽然之前少女的种种表现都非常没有礼貌,但却没有像现在这样把怒气形诸于外。

“你这家伙,在想些什么东西啊!”

只见少女露出一副很气愤的表情,整个身体转了过来,脑后的大辫子像鞭子一样甩了起来,似乎要给宕冥狠狠地来一下子似的。

“这个女孩是信任你才把自己的生命托付到你手上吧!你却想不负责任地把她丢给我?真是一个差劲的男人!”]

宕冥哑口无言。这确实是自己的思虑不周,出了一个晕招。如果自己不跟着去,怎么知道对方是不是尽心给天娜以最好的治疗,并保证她的安全。

“是我失虑了。”宕冥坦率地承认了错误,也没心情再追究对方的无礼态度,主动迈开脚步,道:“我们一起走吧。”

少女却不打算放过他,哼了一声:“跟着你这种没责任心的男人,真是不幸。”她一边说一边摸了摸身旁白獒的脑袋。白獒发出了赞同的呜咽声,跟着少女一起利落地转过身,昂首阔步地向前走去,把过去的主人抛在了身后。

这种毫不留恋的绝决姿态,让宕冥受到了沉重的打击,脚步顿了一顿,最后还是闷闷不乐地跟了上去,但与前面的一人一狗始终保持着三步左右的距离。

一路走来,这支小小的队伍遇到了几十名少林弟子,有僧也有俗,其中好些高鼻深目的外国人,所有人都用满怀兴趣的眼神看着少女身边的大狗和宕冥怀里的少女,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于开口询问——宕冥注意到,迎面走来的这些人,第一眼看见少女时,大都像感觉到了危险似的,立刻反shèxing的向后退了一步。少数没往后退的,看上去都拥有不俗的功力,但身体仍会出现**似的反应,短暂而明显。

这种现象反复出现多次后,宕冥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谢姑娘,为什么从对面过来的人看见你,都会往后退上一步,那是什么意思?”

走在前面的少女身体一僵,头也不回的答道:“那是他们在向我表示敬意。我是无常师父的亲传弟子,在寺里的辈份可是很高的。”

“是吗?”宕冥还是觉得无法释疑,“可是有些人又没有后退,而是把身子一缩,看上去就像是要躲人家打的样子,那也是一种敬意的表示吗?”

“哦呵呵呵呵呵!”谢晴空突然发出了高昂的笑声,把对面走来的几个人吓得立刻掉头逃跑。她转过头来盯着宕冥,一字一句的答道:“你说的没错,那正是最大最高的敬意呀!”

从谢晴空英气勃勃的眉目中迸放出一股凛冽的气势,使她的表情看上去像是一柄出鞘的宝剑,美丽中蕴藏着不容侵犯的无情锋芒。

目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宕冥心中若有所悟,自己的问题似乎勾起了少女的某些心事,又怕被他觑破,才会摆出这种拒绝他人接近的姿态。

“我对你的秘密没兴趣。”直肠子的宕冥想到什么说什么,全然不知这句话会对少女造成多大冲击。

谢晴空眼中煞气大盛,但仍难掩内心的惊惧:“你这家伙,居然敢窥探我的思想!”

“窥探思想?你是指他心通么?我哪有这么大的神通。”

瞥见少女指尖绽开了一朵朵电火花,宕冥马上jing觉地向后退。

“姑娘你冷静一点,我并不知道你有什么秘密,只是你刚才的表现让我觉得你似乎想掩饰什么。”

谢晴空深深地呼吸以镇定自己,指缝间流动的电弧也收了回去,晴朗的眼眸浮起了自嘲的yin影。

“想不到我也做了一回yu盖弥彰的蠢人。”她一面说着一面凝视着宕冥,表情渐渐放松,但在最后仍不甘心地咕哝了一句:“野人的直觉果然比较灵敏。”

少女的声音虽轻,宕冥仍然听得一清二楚。就在他为对方的评语感到不满的同时,一股强烈的笑意也在往上翻涌,二种情绪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奇怪感觉。酸酸胀胀的搁在心里,教人好不难受。

难道这就是书上形容的“哭笑不得”的感觉吗?

宕冥扭动着身体,想驱散这种扭曲的情绪。他现在觉得,话说得太快真是一种愚蠢的行为。倘若少女不相信他的解释,一场无谓的争斗在所难免。

想到导致这场小冲突的原因,宕冥不由念了几句经文反省自勉:“节身慎言,守摄其心,舍恚行道,忍辱最强。”

已经转过身去的谢晴空突然又回头看着他,“你错了,忍辱是最懦弱也是最无能的行为。要让任何人都不敢侮辱你,有实力的人才是最强的!”她斩钉截铁的说道。

谢晴空视线向下落入宕冥怀里,看着天娜的睡脸,又补充了一句:“没有力量的话,你再怎么慎言忍辱,也保护不了任何人。”

这一句话,堵死了宕冥的嘴。他想到在布达拉宫的时候,如果自己没有出手,恐怕天娜早就被那些年轻喇嘛杀死了。亲身的经历,让宕冥的信念有些动摇了。他思索着谢晴空的话,默默地走在后面。少女则恢复了开朗的模样,又开始边走边和白獒逗着玩了。

重新上路后,谢晴空领着宕冥一会儿前进、一会儿转弯,尽量选择僻静的道路曲折穿行,遇见人的机会果然少了,四周花木渐繁,一缕缕如银似水的月光洒下来,却早被蓊蓊郁郁的枝叶筛碎了,把地面映得斑驳陆离,道路隐掩在婆娑树影之中。如果没有少女的指引,从没有过园林探险经验的宕冥很可能在园中不停打转,找不到出路。不过,谢晴空这个向导实在不怎么负责任,她只顾着和白獒奔跑耍乐,常常是宕冥眨个眼,前面就看不到人了,道路似乎也到了尽头,这时他就得支起耳朵,仔细捕捉那一人一狗的声音,不然很容易迷失方向。

这种情况反复上演了几次,宕冥索xing只用耳朵去引导自己的脚步,而把其余的感官用来欣赏四周他从未见过的美丽景sè——如伞如盖布连成阵的树木,暗香四溢的鲜花芳草,连脚下柔软的泥土也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芬芳。他贪婪的把湿润、清凉的空气大口大口的吸入肺里,感到无比的享受,整个人渐渐陶醉其中。

忽然间,宕冥感到四周的光线亮了起来,少女和狗的足音与嬉闹声也静寂了,连忙收束心神,抬眼望去。

前方是一个小小的水潭,水中倒映着一轮明月,岸边秀竹青青,一条小径九曲盘旋,不知通往何处,清雅中带着几分迷离,更添尘外幽趣。

在小潭的对面,矗立着一块巨石,形状酷似一头站在潭边伸鼻豪饮甘泉的白象,象背上盘膝端坐一僧,面容清瞿,颔下生着五柳长须,正望着谢晴空微笑。

“弟子谢晴空,参见方丈。”

少女恭恭敬敬的向石上老僧施了一礼,直起身来,回头瞥了宕冥一眼。却见那大呆子在贪看竹姿,竟没注意到自己这个方向的情况。二话没说,她反手弹shè出一道电芒,打在宕冥膝盖上。

宕冥只觉膝上一麻,几乎就要跪倒,还幸他内功jing深,反应迅速,否则就要出个大丑。

见自己的偷袭居然没能把宕冥放倒,谢晴空眉梢跳了一下,猛地低声喝道:“快给方丈大师磕头!”宕冥吓了一跳,转眼望见石上老僧,气度非凡,连忙把刚挺直的膝盖往下压低。不想那僧人把手一摆,一股柔和的力道托住了他的身体,顺势把人拉到了石头跟前。

“罢了,我们少林寺不兴对人叩头。”

听对方这么一说,宕冥愣了愣,目光瞥向身旁的少女。谢晴空也在看着他,还用口型骂道:“大呆子!”

“晴空,你不要调皮了。”那老僧轻轻呵斥了一声,转向宕冥,合掌自介道:“老衲无相,是本寺的方丈。”

宕冥慌忙回礼,但抱着天娜不好行大礼,他只得竖起单掌鞠了一躬。

“晚辈宕冥,参见方丈大师。”

谢晴空等两人见过礼后,接口道:“方丈师叔,我师父想借您的止心水院安置他们两人。”

“喔,这个女孩便是奥罗帝国的小公主吗?”无相的语气显出他对情况十分了解。开始仔细打量天娜。

宕冥忽然觉得有些不安。这位无相大师端详天娜的目光中无悲无喜、无厌无憎,如同他身旁的潭水一般平静无漪,却是深不可测,静谧中蕴藏着无穷的吸引力。令宕冥生出一种错觉,仿佛天娜被他盯得久了,灵魂就会被吸走一样。

于是,他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手臂,抱着天娜往后退了一步。

“你后退个什么劲?”谢晴空柳眉倒竖,喝道:“方丈师叔在给这孩子做检查啊!”

宕冥闻言脸皮一阵发烧——真是的,自己怎么变得越来越不相信人了!

无相淡淡地说了一句:“无妨,已经检查完了。”解了宕冥的尴尬,又盯着他的脸道:“你很好,你们可以留下来。”

此言一出,宕冥还没什么表示,谢晴空反倒先松了一口气。宕冥奇怪地看着她,却被狠狠地瞪了回来。

无相对两个小辈的暗战视而不见,指潭水对宕冥说一句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把那女孩放下去吧。”

宕冥看了看那深不见底的幽潭,又瞧了瞧怀里的天娜,再望了望面无表情的无相,不知所措的眨巴着眼睛,没有任何动作。

“你还不照方丈的话去做!”谢晴空比他还着急。

“那个……请问方丈大师,我可不可以和她一起下去?”

无相没有反应,谢晴空露出了快要被气昏的表情,低吼道:“你跟下去干什么?又不是你需要接受治疗!”

“可是……我怕天娜呛着水……”

听到这句话,谢晴空发出了咬牙切齿的声音,她猛地举起被大块装甲板和金属管线包裹得密不透风的巨大左手,抓住宕冥整个后脑,用力地把他身体扳得弯下去,鼻子几乎触到潭水,忍无可忍地大叫道:“你这个不长眼的大呆子,仔细看看潭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本来还想挣扎的宕冥,在听到少女的叫声后,定睛朝潭水望去,这才发现这一池清净澄澈,平滑如镜的物质,根本不是水或其它**,而是一整块密不可分的纯净结晶。宕冥试着用神识渗透结晶,刚一接触,就觉得好像被一根巨大的吊槌迎面撞中,震得他眼冒金花,脑子里钟鼓齐鸣,险些失去意识。如果不是谢晴空还抓着他的脑袋,估计已经一头栽了下去。

“你给我起来!”感觉到手中男子的身体往下一沉,谢晴空迅速一甩手,把宕冥双脚都抽离了地面,再往下重重一顿,然后就丢开了手。

双足重新着地后,宕冥左右摇晃着他的头,身体也跟着晃动起来,最后连站都没办法站稳,就重重地跌坐在地上。砰!两眼发直。

乘着宕冥神智不清的机会,谢晴空从他怀里抢过了天娜,温柔地抱在怀里。如果不是无相的视线转过来,恐怕少女还会拿自己的脸颊去蹭蹭天娜的小脸蛋。

从无相的目光中得到指示,谢晴空抱着小天娜走到潭心,背对着无相,在女孩的额头上温柔地一吻,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到晶面上,飘身退回了岸上。

这时,宕冥也捧着仍在发晕的脑袋站了起来,就见无相伸出一根食指在空中慢慢划动,随着手指的移动,一个青sè的光环被勾勒了出来,在无相食指上荡了几圈,向前飞出,落下时正好套住小天娜。

宕冥紧张地向前走了两步,在潭边停了下来。光环与晶体接触的部分,腾起了淡淡的青sè烟雾,迅速汽化消散,释放出巨大的能量,掀起了强猛风压与气流向外扩散。

宕冥本能地伸出胳膊,把站在旁边的谢晴空扒到自己身后。同时把“天龙甲”的护身真气迫发出去,迅速向外扩张,形成了一个直径三米的球体光幕,紧密覆住自己与身后的少女。

但可惜的是,他的这番辛苦没派上任何用场。

就在冲击波堪堪飙至潭边的时候,忽然像受到什么东西的拉扯一样,倒卷了回去,在潭zhong yāng打起了旋儿。

这种变化,看得宕冥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正不解间,后脚筋上一痛,却是被身后的少女重重踢了一脚。

“多事的呆子,快放我出去啦!”

“刚才是怎么回事?”宕冥一边收回真气,一边迷惑地问道。

“有风才有浪,推动气浪的能量都被吸收了。风刮不起来,浪自然也就翻不动了。”谢晴空形像的解释道。

“能量被吸收……”宕冥闻言双目一亮,喜道:“这么说天娜马上就可以苏醒了。”

“哪有这么快的!”谢晴空狠狠地泼下一盆冷水:“根据师父传来的资料,我计算过了,就算利用止心水池给那女孩补充能量,她也需要十三天才能恢复。”

“这么多的能量还不够她补充消耗?”宕冥拿手对着水潭比划了一下。

“饭难道是吃得越多越好吗?你不怕那孩子的身体被撑爆就试试把这池子里的能量一古脑地都灌给她吧!”谢晴空冲宕冥翻了个白眼,接着说:“不过我可告诉你,刚才释放出来的能量,已经足够满足那女孩的需要了。我说的十天是指身体消化这些能量要用的时间。”

在两人交谈间,潭心的旋风已经完全消失了,露出一颗钻石形状的巨大物体,在月光下散发出七彩的光芒。宕冥急掠过去查看,只见巨钻内,天娜已经从一个六七岁的小女童恢复回伊帕尔菡的模样,双臂环抱双腿,蜷在胸前,姿势犹如沉睡在*内的婴儿,脸上还带着恬静的微笑。

看到这个表情,宕冥放下心来。不料跟来的谢晴空突然“咦”了一声,让他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有何不妥?”宕冥紧张兮兮地问道。

谢晴空也不理会他,张开左手虚按在巨钻上,圆滚滚的金属指头顶端放出五sè电芒,刺向巨钻内部。

看到少女的这个动作,宕冥忽然想起之前自己试图用神识探查能量结晶的惨痛教训,连忙出声提醒:“喂,你小心……”话刚说了一半,就被误会他意思的少女不耐烦地打断:“不会伤到里面的人的,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

虽然没体会到宕冥的好意,谢晴空却也没吃到苦头。

一来因为她放出的电芒其实是探测用的光波,能量微弱,刺激xing小;二来分解后再度结晶的巨钻能量纯度已不如脚下的能量晶体那么高。

因此,少女的举动并没引起任何反弹。

“情况比我预计的还要好呢。”谢晴空的目光在虚空中一轮快速浏览后,停在那无形屏幕的底端,嘴角边漾开一抹隐含惊讶的笑意。“她已经消化了相当于六年份的能量,再有个十天就可以克尽全功了。”

“你是说……”

“她将会提前三天苏醒。”

“卡卓,拉玛松(藏语感谢,发自内心深处真诚的)!”宕冥高兴的向谢晴空欠身行礼,口中还不停地叫着:“扎西德勒,扎西德勒彭松错!”

谢晴空愣了一下,还没弄懂他在说些什么,就见对方从怀里抽出一条白花花的东西,朝自己的脑袋套下。心头一惊,右手忙上抬相格,又恐对方还有厉害后着,一抬手后,身子跟着向后弹纵,在空中握紧了左拳,准备发出雷霆一击。

宕冥手中那物与少女右手一触,电光一闪,立刻腾起了火苗。他吃惊的叫了一声,还来不及缩手,长长的一条哈达就被烧得只剩下的手中握着的短短两截。宕冥又惊又怒,但思及少女才帮了自己一个大忙,一时间又不便出声呵责,虽然生气,也只好在肚子里憋着,一张古铜sè脸膛憋得红到发紫。

谢晴空这时也明白自己误解了对方的好意,有心道歉,但抬头看到宕冥的表情,心里竟生出一股惧意,舌头像冻住了似的发不出声音,拉开的架势也不敢收起,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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