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长期注射松弛剂导致肌肉松弛,无法站立;三度撕裂伤,有多次缝合的痕迹……

他已经无法想象了,五年前,他找到天泠的时候,她才十四岁,十四岁的小女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三度撕裂伤,多次缝合,这就像凌迟的刀挖进他的眼里,心里。,

他是男人,他再清楚不过到底是什么行为会导致三度撕裂伤。

畜生!畜生!

“啪”的一声,他将卷宗合上。

猩红了双眼,不能放过,一个都不能放过。

他只要查到一个,查到一个就搞死一个,各种方法,只要能宣泄到心中的怨恨,就算把所有的人由他亲手送进地狱都在所不惜。

只是……他的调查并不完全,所有的线索,到夏家母女身上再往后一个就断掉了。再接着的就是地下奴隶市场的老板告知他的,天泠是被人装在箱子里运过来的。老板并不知道送天泠来的人是谁。

所以,那五年的空白。

到底只有从天泠口中才能得知。

但是,这个世界上能够将信息垄断到如此保密地步的人,屈指可数。

夏瓷木楞的上了老刘的车。

目的地自然是医院,她呆呆的坐在后座,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

怀孕?怀上她和承天傲的孩子?然后呢?

他会对孩子做什么?他说了,他讨厌小孩子,那为什么要她怀孕?

她很想跳车逃跑,把身体已经给了他了,难道自己还要做他生育的工具吗?不不不。可是,她却没有勇气跳车,甚至在到达医院的时候,老刘带她去见医生,有好几次的机会,她都乖乖地听了老刘的话。

因为,她不能逃。

如果她逃了,妈妈的治疗费用怎么办?

就像是之前她不听他的话,他马上就可以转过身找关娅,妈妈昏到,甚至到了没有钱可以治疗的份上。

可是,如果她真的怀孕了的话,妈妈那边也瞒不住。

夏瓷真恨不得自己的脑子能好使点,好使点的话,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吧!

医生的检查结果很快下来:“你有吃过避孕药?”

“诶?我没有。医生你会不会检查错了,我从来没有吃过避孕药。”准确的说,她连怎么避孕都不知道。她怎么可能吃避孕药!

“不会出错的。如果你想要孩子的话,建议你尽快把避孕药停掉。看你的情况,应该是长期服用。如果再继续吃下去,可能会导致终身不孕。”

夏瓷语窒。

她明明没有吃过避孕药,为什么医生会检查出她有吃过避孕药呢?而且是长期服用?

到底她在什么地方吃过的?

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突然,夏瓷好像想起了什么……

美国长岛

承天傲推着天泠到了海边,棕榈树下和煦的海风伴随着潮味扑面而来。

复健是个艰难的过程,长期注射肌肉松弛剂,再加上昏迷五年,她几乎连站都需要别人的搀扶,尽管如此,她却没有放弃,按天泠的话说:“只要走出了一步,就可以走出很多步。”

“是这样的么?”承天傲吻了她的额头,“我不希望你太勉强自己。”

“就像小孩子学走路一样。”她笑了笑,甜美而温柔的笑容,“虽然学走路的事,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但是我也看过小孩学走路,一开始总是要摔到的,有摔到,才能爬起来。”

“我会支持你的。”

所以在复健后,承天傲会推她到海边散心,看看风景,看看日光,看看,让自己心平静下来。

他们是相依为命的两兄妹,静谧的私人海滩边只有两个人的身影。

“哥哥。”

“嗯?”

“我复健的话需要很多时间。”

“再多的时间,我都会陪你。”十年,整整十年,超过了他们曾经在一起的九年,这是多么恐怖的记忆。

“我想回家了。”承天泠伸出手,迎着夕阳的余晖。

“……天泠,你确定吗?”他很担心,如果回了家,是不是会勾起她的某些记忆,而那些记忆或许不是她想记起的。她的家会不会让她想起,曾经自己一个人从家里跑了出去,然后,失踪了五年的事?

“我想回家了。”承天泠用力的点点头,“回家。有哥哥,我安心。”

“……嗯。”承天傲顿了顿,颔首。

“哥哥,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只要你说,我都答应你。”

“请你不要问我在失踪的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哥哥,你现在不问,我知道你是怕我受不了。但是哥哥很想知道的吧?”她仰起头,笑了笑,“我不想说,也不想去想,哥哥,可以答应我吗?不要在以后问我,到底我失踪的五年发生了什么事。”

“天泠。”承天傲在她面前蹲下,将铺在膝盖上的毛毯小心翼翼的为她拉了上去,“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是不是我问你会很痛苦?”

“……是。”承天泠将目光从他身上移走,直直地盯着渐渐落在海里的夕阳,“会痛的想死。”

突然,承天傲伸手抱住了她孱弱的身子:“我不问。哥哥不问。”

但是,不问,他也要去查,没有人可以伤害他的妹妹,他唯一的至亲的骨肉!没有人。

“谢谢。”承天泠回了他一个微笑,在感慨的瞬间后,承天泠换上含笑的声音:“那哥哥,明天可以带我回家吗?我很想睡在自己的**,好久,没有好好地睡一觉了。我想念家里的温暖。”

“嗯。明天,我带你回家。”

她果然是太笨了。

不。或许不是笨,而是有些东西,不愿意去想,宁可自欺欺人。以为这样,会让自己好过一点。

夏瓷握紧了夏母总是提醒她要吃的vc药瓶,站在母亲病房外面,问?还是不问?她犹豫着。

“请你不要挡路。”从她身边经过的病人看她呆了半天,又好死不死地站在路中间,终于爆发了。

“对不起。”她拉开门,一室的阳光,竟然觉得刺眼,用手遮挡了阳光。

“囡囡,你来啦?”夏母看到女儿,露出会心的笑意。看到妈妈这样和慈的笑容,夏瓷边点了点头,边偷偷地将药瓶塞进裤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