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一样?”。

“差不多,更好用”。

“就两发子弹,无所谓区别”。

“走吧,接任务去!”。

来到办公室,团长似乎等我们很久了。

“a点是我们最靠近越南的哨位,那里有个石头搭的小哨所,之前很少安排过哨兵,这次你们两个去,来回要走3天,你们在那里放哨三天就算完成任务”。团长说得很清晰。接着又补充道:“要注意对面动静,回来详细报告,任何情况下不得首先开枪。还有,你们现在不是解放军了。听明白没有?”团长说完,指了指我衣服上撕去标识的位置。

“明白!”我们一起回答。

“都是山里,路远,注意安全,现在就出发!”。

“是!”。

“报告团长,李大伟不闹肚子了,可以接受任务。”我猛然想起他在宿舍的叮嘱。

“出发!”团长不予理睬。

山头看着近,走着远,人烟全无,也几乎无路可循,绕了半天还跨不过一个山坡,我们心底都有些着急。

“从现在起,你叫黄河,我叫长江。”张国强边走边说。

“不行,长江、黄河都是我国的,我叫蜘蛛,你叫麻雀。”他随即更改。

“又开玩笑,外国人说蜘蛛和我们一样啊?还不是中国人才喊蜘蛛”我说。

“不管了,算是代号,就这么定了”。

我既不当真,自然更无所谓,何况麻雀再不济也比蜘蛛要强多了。

夜里,月亮比柳叶大不了多少,我们翻过山梁到了谷底,就更无法看清东西了。于是拢了一堆枯叶在一棵树下,两人依着树坐着,背靠着背,嚼了两口干粮,开始休息。

我压根睡不着,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洞洞的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张国强这“蜘蛛”却很快睡去了。我更不能安心休息,晚上的山林是活的,是蛇虫野兽的天堂,却是我们不可大意的陷阱。

来到部队一年多了,露宿野外只有两次,而且都是很多战友在一起,会搭帐篷,也会有轮流放哨的。只有侦察兵才受过独立野外生存训练,但幸好,我们是两个人,不是完全独立。那时候的露营是热闹的,甚至是欢快的,可以说一些宿舍里不敢说的笑话,聊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彼此都压低着嗓子,又都听得明明白白,陆续有人忍不住“嗤嗤”的笑上一阵。

蜘蛛醒来的时候,山谷里已经有了亮光,雾气很重,只能看清几米的范围。我们寻找到小溪简单洗漱、灌满水壶,又朝山上爬去。等到了山腰之上,回头望去:云雾像被胡乱扯碎的棉花糖,沿着山谷的走势轻柔的流淌,那些矮小点的山坡只在白茫茫之间漏出一点模糊的轮廓,这云雾如同是裹在其上的纱幔,只是不那么均匀、透明罢了。

天气一直阴沉沉的,到了山顶,蜘蛛建议休息,我知道他是为了照顾我,因为他夜里独自睡去了而心怀愧疚,但现在的问题却是我们不知道时间,就算在山顶,也根本寻不着太阳的痕迹,压缩干粮很能充饥,靠肚子来判断也没有把握。最后根据地图判断,我们距离a点应该约摸十多里地,但山路弯曲,真要走起来,估计少不了四十里地。晚上耽搁了不少时间,我们决定继续赶路,蜘蛛又开始强调要值第一哨,到了a点就让我先休息。

然而这之后的路却让我们渐渐紧张起来。我们在一处平坦的位置发现了几个塑料袋,这不是我们国家的,还有半截香烟,没有任何商标图案或文字,很像部队的军供货。不是我国的人,且很可能是军人,这不能不让我们警惕。

“我们拉开点距离”我说。

“有道理”蜘蛛说完就猛走几步,窜到我前边二三十米去了。

这样的安排是为了防止俩人在一块,要暴露就一起暴露了,遇上埋伏,一支枪就可以逼我们就范,容易被一锅端。而拉开点距离,前面的遇到情况,后面的还有反应时间,也还有行动机会。

我们都把保险打开,把枪端着,蜘蛛在一个小坡顶上停了下来,我跟了上去。

“那是越南的据点。”他指着左边较远处的一个山峰说。

“那我们应该快到了”我说。

“没有,还得走很长一段呢”他说。

那山峰隔的远,看不清什么,然而我环顾四周,却在我们右边不远的一个山坡看见了烟雾。

“那不是百姓,你看那块石壁下的帐篷”蜘蛛也发现了。

我们赶紧趴在草丛里,死死的盯着那块石壁和它周围,想要看个究竟。然而许久没有动静,不见一个人影。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突然注意到帐篷角上的一个箱子,几百米的距离上看不清字,却能看到箱子一角印有红色的一块,在定睛瞧去,红色中间有一点黄,越军!那黄的一定是五角星!

我把发现告诉蜘蛛,蜘蛛沉思了一会,在地图上做了标记,就说继续赶路,我们的任务是a点。

再往后的路更需小心,而且我们的心里变得沉重起来,两边都有越军,我们还在中间一步步深入,a点会不会也有越军?我们将要遭遇什么?

没过多久,我就渐渐释然了,他们军人的手掌,可都握过咱们的56,难道换成了ak,就能脱胎换骨、狼心狗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