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雲无意中把孤独的竹屋弄得一塌胡涂,本以为同吃内丹的玄鹰被惊走了。

哪成想正在沐浴的时候听见一名女子的声音,而声音的主人,竟然是玄鹰!

破雲听玄鹰说自己和秋晴一起赶路时一贯是玩闹,连忙解释道,“那只是赶路而已,哪里有什么玩闹的时候。”

玄鹰歪着脑袋不解道,“那不是玩吗?”

“不是!”

“不是玩是干什么呢?”

“赶路。”

“赶路不是玩吗?赶路是什么?”

“……赶路怎么是玩呢,赶路就是赶路。”破雲感觉自己脑袋渐大,怎么这家伙竟问一些这么幼稚的问题。

玄鹰歪着脑袋又要问这问那的,破雲连忙开口道,“我行走江湖带着你有些不便,你还是留在这里吧。”

玄鹰弱弱的声音充满了不解,“我为什么要留在这里?我要和石头一起去出去玩。”

破雲确信自己脑袋已经大了,苦笑道,“我有很多事情要做,怎么可能有时间和你玩耍。”

“那我就和石头一起去做事情。”

“不行。我要做的事情非常危险,不能带你一起去。”破雲心中已经下定决心,说什么也不能带着这个会说话的白毛鸟一起走了。和一只会说话的鸟儿在一起,早晚会疯掉的。

玄鹰听破雲说的决绝,小脑袋不由黯然垂下,大眼睛中竟然仿佛有泪珠不停翻滚,声音中带着哭腔,“你…你不要我了?我没有朋友,除了秋晴姐姐就是你。现在秋晴姐姐不知道在哪里,你又不要我了…”说着说着把脑袋扎进翅膀中抽搐起来,竟仿佛哭泣起来。

“……”

破雲脑袋疼,最怕女孩子哭,玄鹰这个女子声音可是要了破雲的命,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了。

破雲两条眉毛都快拧在一起了,长吁短叹终于不忍心玄鹰悲伤的样子,长叹一声,“你若不怕危险,我带你走又有何妨。”

玄鹰的小脑袋一下子从翅膀中钻出来,兴奋的欢呼一声,“我不怕危险。”随即晃晃小脑袋,“危险是什么?”

破雲差点背过气去,也不想理这个怎么也说不清的死鸟,泡的也差不多了,该上路了。刚要从水中起来,忽然脸一红,瞪着玄鹰道,“白毛鸟,你…你去吃点东西去吧。”

“我不饿啊。”

“……”

破雲无奈道,“再吃一点,我们赶路要很辛苦的。”

“我真的不饿啊。”

“……”

破雲恶狠狠道,“你不去吃饭,我就不带你走!”

玄鹰看看破雲,实在不明白破雲为什么这么不讲理,轻叹一下,“太不讲理了…”展翅飞起来,盘旋一下飞进树林。

破雲长嘘口气,连忙从水里出来七手八脚的把衣服穿好,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找没有鸟的地方泡澡…

就在破雲在鸟林的几个月中,江湖的暗涌越来越激烈。

密室。

两条人影相对而坐。

一个高大一些的人影沉声道,“玉门堂口已经拿下了?”

另一个人影点点头,开口竟然是娇滴滴的女子声音,“不错。水隐门门下已经有大约五分之一的堂口,都已经规划到炽阳门下。”顿了顿,轻轻一笑,笑声有如银铃,“可叹水隐门门主一直蒙在鼓中,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势力已经大大削减。”

男子的声音中浮上一丝满意,但依然沉声道,“不可大意。估计水隐门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现的。我们要趁王雪心没有发觉之前,尽量多的强取水隐门堂口。”

女子一声娇笑,伸出吹弹可破的纤手,拉住男子的手掌,娇媚道,“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我倒是盼着水隐门早日覆灭,你我也好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男子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起来,伸手抚摸着女子的脸庞,柔声道,“我是不会忘记你的功劳的。水隐门覆灭之日,就是你我大喜之日!”

女子嘤咛一声,娇羞的垂下头。

她没有看到,男子眼中犹豫神色一闪而没…

幽暗密室。

黑影前面并排站着三个人。

当中一人正是雷殃门门主何博梓,两边垂手而站的是两名黑衣蒙面人。

黑影朝左边的黑衣人问道,“金使,水隐门的势力已经被炽阳门夺取了不少?”

左手边黑衣人恭声道,“是的,首领。炽阳门暗中已经夺取不少水隐门的势力,水隐门一直被蒙在鼓里。”顿了顿道,“不过炽阳门夺去的势力觉不会超过水隐门总势力的五分之一,而且照此下去,水隐门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的。”

黑影满意的点点头。

详细、明了的报告,最有效率的办事手段,这是黑影一贯要求手下必须会的,而黑衣人也确实做到了。

何博梓相比黑衣人显然要轻松,道,“大哥。炽阳门与水隐门眼看就要鹬蚌相争,我们是不是趁机对夜羽门进行一下打压?最近,夜羽门日渐壮大,我们是不是趁夜羽门羽翼未丰把他们一举击落,也好让我雷殃门有再盛的机会呢?”

何博梓对夜羽门木海心中十分不满的。

陈家大小姐比武招亲大会就是木海主持的,而就在那次大会之上,破雲用重手法重创了爱子何一,如果不是有邢寅相伴,没准命都搭上了。虽然破雲出手突然,但大会的主持木海还是有包庇破雲的嫌疑。如果木海早些出手制止,破雲也未必能得手。

何博梓因为要照顾何一,还要防备破雲找上震龙山,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去找木海算账。这次忍不住借机向黑影建议铲除夜羽门。

黑影没有回答何博梓,扭头看向右手边的黑衣人,沉声道,“土使,你是如何看的?”

右手边的黑衣人恭声道,“属下认为此事应当从长计议。”

“一来,炽阳门与水隐门相争,必造成江湖各个门派的注意,也会加强自己门派的警备。夜羽门当然也不例外。”

“二来,如果炽阳门与水隐门真得撕破了脸,我们应该在这两个门派争斗中想办法取些好处。因为炽阳门与水隐门都是强劲的对手,两门必定都无暇分身,而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黑影低沉着声音道,“我们的机会,难道不是夜羽门的机会吗?”

黑衣人恭声道,“我们能想到,想必夜羽门必然也会想到。但夜羽门最大的缺点就是站在明面,而我们的最大优势却是隐于暗中。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夜羽门一定会顾忌炽阳门和水隐门隐藏的实力。不论他夜羽门帮助哪一方,都会担心另外一方的报复。”

黑衣人顿了顿,续道,“当然夜羽门如果野心很大,也许会趁炽阳门与水隐门相争之际,把炽阳门与水隐门全部击垮。但这样做的危险是非常大的,不说水隐门实力如何,就以炽阳门来说,江湖公认的第一大势力,既然敢抢夺水隐门的堂口,就证明炽阳门有击败水隐门的把握。夜羽门一定会顾忌炽阳门的。”

黑影并没有因为黑衣人说很多而感到不耐,反而问道,“那照你所说,夜羽门帮助炽阳门打下水隐门岂不是很有把握?”

黑衣人点点头,恭声道,“首领说的是,夜羽门帮助炽阳门的确会有很大把握把水隐门击败。但属下并不认为夜羽门会如此做。因为即使夜羽门帮助炽阳门击垮了水隐门,夜羽门也不会得到很大好处,绝大一部分好处都会被炽阳门占去,而炽阳门消灭掉水隐门后的下一个目标,必定就会是夜羽门。”

“哦?”黑影饶有兴趣的问道,“那为什么雷殃门没有在你说之内呢?”

黑衣人没有顾忌何博梓难看的脸色,恭声道,“在炽阳门的眼中,雷殃门不过只是只蚂蚁,随时都能捏死。”

何博梓重重的哼了一声。

黑衣人显然对何博梓根本没有畏惧,依然恭声对黑影道,“属下猜测夜羽门一定会极力说和两派不要开战。夜羽门只是从雷殃门散去的势力中得到了一些好处,而且对江湖中一直是以低调,老好人的形象存在。参加争斗无疑把自己的脸上写上坏人两字,况且还不一定捞到好处。虽然若要成大事必将有风险,但夜羽门并没有称王的实力,所以夜羽门一定不会参加争斗的。”

黑衣人开始说是假如,等后来就是用非常肯定的语气,简直已经占卜好未来的事情一样。

黑影满意的点点头,看看一脸不高兴的何博梓,冷冷道,“此时不是我夜影要出手的时机,还不能对付夜羽门。你雷殃门实力大减更不能轻举妄动,一切都要静观其变,然后再做打算。”

何博梓虽然心中老大不愿意,但黑衣人分析的头头是道,自己也没有好反驳的,但在众人面前说雷殃门已经是一只蚂蚁,还是心中老大不痛快的,拱手向黑影告辞离开。

何博梓离开,幽暗密室陷入一阵寂静。

两名黑衣人恭恭敬敬的看着黑影,黑影隐于黑暗之中,似乎也没有想说话的样子。

忽然,左手边的金使恭声道,“首领,最近陈家又开始招兵买马,我们是不是有所行动?”

黑影眼中寒光一闪而没,沉声道,“不用理陈家,我自有分寸!”说着眼中闪没的寒光再次大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