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埃文侯爵已经为了活命做什么都愿意了。

他只看到爱德森伯爵笑。就以为爱德森冷酷的心松动了。

顿时。埃文侯爵用膝盖蹭着地面。往前卑贱到了极点的爬了两步。爬到了爱德森伯爵的腿边。两手抓紧了爱德森伯爵的腿。喜出望外地说:“伯爵。你把这些人都杀了。全都杀了灭口就行了。”

他手一抬。指着跟他日日夜夜一起yin乐的那些贵族们。喜形之色溢于言表:“只要他们都死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了。而您的手下当然也不会说出去的。对吧。伯爵大人……爱德森伯爵。就这么说吧。您放了我。我所有的一切一切都给您。所有的金银财宝。所有的美女。所有的房屋地契。还有您想要的与三皇子勾结在一起的那些官员的名单。我都有。我都有。我统统都交给您。只要您放我一条生路。”

顿时。骂声一片从客厅里响起。

本來吓得不敢说话。和畏惧于之前埃文侯爵的**威的贵族和侍女、情人们。全都在埃文侯爵卑劣的言语之后。忘记了恐惧。愤怒地唾骂他。

“埃文侯爵。你真是最沒有荣誉感的男人。你是个垃圾。”

“无耻小人。背信弃义。出卖朋友。你太沒有义气了。”

“混蛋啊。我们不想死。死的应该是你这个罪魁祸首才是。”

一个贵族抓起了地毯上的衣服掩住了自己光溜溜的身子。跪着爬了过來。

“不要听他的。伯爵大人。我们才是冤枉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是被他连累的。您应该杀了他。”

他愤怒地指着埃文侯爵。

“这个该死的肥猪才是始作俑者。他应该和三皇子一起受到应有的惩罚。谋逆的下场是什么样。他就应该受到什么样的下场。”

其他的男男女女也全都嚷了起來。

“是啊。伯爵大人。求求您开恩啊。我们都是冤枉的。您要杀就杀埃文侯爵……不。是这个谋逆的大逆不道的奸人就好了啊。”

“伯爵大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伯爵大人。他才最该死啊。您可千万别听他的……”

“伯爵大人。我也有钱。我的金银珠宝。还有庄园什么都给您……”

爱德森伯爵唇角那一抹若有似无的嘲弄之意更深。他冷笑着看着这些人七嘴八舌。一起狗咬狗。

然后。他抬起腿。一脚踢开了正准备跟那些贵族厮打在一起的埃文侯爵。

“全都带出去。一个不留。”

冷酷的命令从他薄薄的嘴唇里发出來。顿时在场的人一下子安静了。

短暂的安静之后。接着就是一片求饶之声。

面容冷峻的黑衣人紧皱着眉头。将火枪扛到了肩膀上。对准了这些嘴巴不肯闲下來的男男女女。终于在黑洞洞的枪口下。所有的吵嚷声都停止了。

这些衣冠不整的贵族和情人、侍女……全都被押着走出了大厅。被逼着围成了一圈。站在了庄园的院中。

而几十个黑衣人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他们围在了里面。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这时。一个黑衣人在屋里推着一个身披黑袍的女人走了出來。一面走还一面皱着眉头用枪口指着她。

这个穿黑袍的女人被推到了院中。“啪”地一下子被绊倒。摔倒了。

这时。她的怀里传來一声“瞄”的尖叫声。原來她怀里抱了一只猫。

爱德森伯爵大人走到她的面前。摔倒在地的黑袍女人抬起头來。

只见她身形极为瘦弱。两只紧抱着猫不放的手简直是瘦骨嶙峋。隔着衣服都能摸到骨头。

在她苍白得沒有一丝血色的脸上。两只眼睛却是灰蓝色的。特别大。而且带着一种像她怀里的猫一样的感觉。说不出的诡秘。

映着她尖尖的下巴。这双眼睛给人一种阴森诡异的感觉。尤其是当她抬起眼睛看着爱德森伯爵。露出了一丝像是嘲讽一样的冷笑时。

她怀里的猫缩在她的黑袍里。又“喵”地叫了一声。这回叫得更加急。更加仓皇了。听起來很是不安。

爱德森伯爵微微低下头。看了一眼她怀里的猫。然后嘴角微微地勾了起來。

“黑猫。”

然后。他转过身來。对着和其他人一样。被枪口对着。站在包围圈里不住发抖地埃文侯爵笑了一声。

“豢养來自于吉普赛的巫女。是吗。”

他漫不经心地抬起手臂。风呼呼地吹起來。挥动了一下他黑色的披风。

他在笑。不管是不是真的出自于真心。至少俊美的容颜仿佛还是很少有这样笑的时候。

“与恶魔勾结。你的罪名光是这一条就够了。”

但是。就在这时。一声沙哑的声音从摔倒在地上的吉普赛女巫的嘴里发出。

“恶魔……爱德森伯爵。你才是恶魔……”

她的声音无比难听。简直就像猫头鹰一样粗嘎沙哑。而且听得就是阴森森的感觉。埃文最喜欢的就是年轻漂亮的女人。对于这么丑陋干枯的女人。如果不是看她能占卜。他也不会留她在身边。

至少。经历过了几次事件之后。证明她并不是徒有其名。而是真的有点本事。

靠着她。他也除掉了不少敌人。

只是沒想到。今天还是栽在了爱德森伯爵的手里。

不仅是他。就连女巫自己都要完蛋了。

埃文侯爵看到她。恨得咬牙切齿。想要问她为什么算不到这一刻。她不是能占卜。能算吗。。她就算不到此时他们的命都要丢在这里了吗。

“你说什么。”

黑袍女巫的话语让爱德森伯爵的眼眸蓦然变冷。他回过头來。冷冷地看着坐在地上的黑袍女巫。

“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女巫嘎嘎嘎地笑起來。尖瘦的脸上带了一丝更加嘲讽的恶毒之色。“难道不是吗。尊敬的爱德森伯爵大人。”

爱德森伯爵冷冷地看着她。俊美的脸上冷酷沒有一丝表情。

他沒有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

对峙着。

这是唯一一个敢直视爱德森伯爵的女人。

也是唯一一个敢用这样恶毒的眼神看着爱德森伯爵的女人。

忽然。爱德森伯爵俊美而冷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的疑惑之色。

“你。你是……”

他看着地上的黑袍瘦削女巫。微微皱起了冷硬的眉。俊美的脸上仿佛是不能确定似的:“难道你是……”

黑袍女巫抱紧了怀里的黑猫。忽然仰起头來嘎嘎嘎地大笑起來。

“爱德森伯爵大人。您终于想起來了。”

她恶狠狠地看着爱德森伯爵大人:“我就是那个被你拒绝以后。又被人驱逐。沦落到这个地步的卑微侍女。您终于想起來了吗。”

爱德森伯爵眉头皱的更紧。

眼前的黑袍女巫是这样满怀恶毒。满怀怨怼地瞪着他。

他的眼前出现了当年的画面:

來自异国他乡的妖媚侍女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在书房里轻轻地走到正在灯下看书的他的身后。想要帮他脱下衣服。却被他冷漠地一手推开。

然后。不甘心的她又紧紧地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

“伯爵大人。我早已经深深地爱上了您。就是为了您。我才离开家人來到您的府上给您做侍女。为的就是能亲近您。”

爱德森伯爵的眉头微微皱了起來。

那时候。灯光下的他。脸庞深邃俊美。却也跟现在一模一样。沒有一丝丝人类的感情和温度。

“我不敢妄想让您娶我。只要您接受我。我愿意做您的情人……”

那个妖媚的侍女抱着他。将脸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背上。对他那样柔媚地喃喃说着。

但是。爱德森伯爵完全不为所动。他还是将她再度推开了。

在这十几世纪的英国贵族里。虽然每一个贵族的情人都多不胜数。更是能随意染指身边的侍女。已经一切能碰到的年轻美貌的女性。

而爱德森伯爵一直是一个异类。

他沒有任何女人。就连主动送上门來的妖媚侍女。他也冷漠无情地推开了。简直不像一般的男人。

不仅如此。他为了以绝后患。还将她逐出了伯爵府。

之后的事情。并不知道了……对他來说。这是多么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情。

根本就不值得他去费心关注那个侍女被赶走以后会流落到什么地方。会做些什么。

他甚至忘了问她的家乡是不是來自那个出了名的女巫之地。

眼前这个黑袍女巫干枯得像风干了的树枝。丑陋得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婆。声音更是像乌鸦一样难听。

只是。她这样瞪着他。充满了怨怼的眼神。仿佛让他想起了那个侍女被赶走的时候。声嘶力竭地对他大喊着:“伯爵大人。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伯爵。你会后悔的。”

被拖走的那一刻。她也是这样怨怼的眼神。一模一样。

可是。模糊的记忆里。那个侍女是长得风情万种的。跟眼前这个干枯而瘦削的恶毒黑袍女巫完全判若两人。

唯一让他有一丝丝熟悉感。和让他产生疑惑的。就是她干巴巴的脸上。那双灰蓝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