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少爷果断闪人,接连在红木地板上滚了两滚,然后站了起來,真是脸上也是血,腿上也都是血强宠面具娇妻。

沒有血的半边脸还有一抹淤青,眼眶也紫了。

他知道了,自己在英国干的事被韩清逸知道了。

韩清逸走过去,将他的衣领扯住,手上的利器就要扎下來,马克少爷大叫起來:“韩少,你慢点动手。”

韩清逸一手抓着他的衣领,一手仍然是拈着利器,冷冷地看着他。

“韩少,你想一下,你杀了我,就沒有人跟你合作了。你不跟我合作,就沒办法杀了慕容烈,就沒办法重新得回你的宁瞳儿。你想清楚,难道你不想重新得到宁瞳儿吗?”

韩清逸冷冷地看着他,眼中寒芒闪动。

良久,他狠狠地松手,将马克少爷推开,转身走出了书房。

韩少一走出书房,守在书房门口的马克少爷的心腹见韩少神情不对,立即走进了书房,然后被吓了一跳:“主子,这是怎么了?赶紧上医院,不,我立刻叫医生过來。”

马克少爷站在原地,却是像沒有听到手下的话一样,自顾自地抬起手摸着脸笑了起來。

鲜血从他的手上流下來,不停地滴落到地板上。

他怕是要破相了。

不过,他不在乎。

“宁瞳儿是你的,但是你却是我的。”

他的话很可怕,如果说的话让韩清逸听到了,恐怕下场更可怕,可惜韩清逸不在这里。

“虽然满身都是刺,可是我就喜欢这样的你,带刺的白玫瑰,真想亲手摘下來,真想看着你在我的身下绽放出妖娆的姿态……哈哈哈……韩少啊韩少,我真是很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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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森古堡。

夜色已深,但是仿佛沒有人在睡觉。

敲门声持续不断地响起,但是宋如乔的房间一点都沒有动静。

“宋如乔,死狐狸,你给我开门,”齐若桑最开始还是拍门,后來干脆握成拳头,改用砸的,不停地在宋如乔的房门上砸下去,“给我滚出來。”

房间里还是静悄悄的,沒有人出來开门。

齐若桑柳眉倒竖,杏核眼睁得老大:“宋如乔,你这只死狐狸,我让你给我滚出來,你听到了沒有?”

还是一点动静都沒有。

“你特么别给我装死了,我知道你在,我亲眼看到你回來的,你做什么装死不敢开门?你说啊你。”齐若桑重重地在门上砸上去,将门砸得砰砰作响,然后又抬起脚,一脚就踹在门上,“你还装死是吗?行,我现在数三声,你要是继续装死不出來,我立刻让人过來,将这门板都给拆了!一、二……”

就在她要喊出第三声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宋如乔穿着一身整整齐齐的藏蓝色真丝西装,鼻梁上架着标志性的金丝边眼镜,一看就是根本沒有入睡的。

他站在门口,看着齐若桑,眼中闪过一阵很复杂的情绪,最终都只化作了一句无奈的叹气声:“齐若桑,你到底要干什么?”

齐若桑愣了一下。

他一向都叫她母老虎、悍妇的,从來沒有这样连名带姓的称呼她。

怎么忽然一下子,就觉得两人中间变得礼貌而疏远了?

“你说,你为什么这段时间都躲着我?”她瞪着眼睛,问出了重点。

宋如乔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她拉进了房,然后关上了门。

不知道为什么,齐若桑也不是沒有跟男人谈情说爱过,也不是沒有和宋如乔近距离地打打闹闹过,但是宋如乔拉她进门的那一刻,她的心剧烈地跳动起來。

她定了定神,然后抬起头,瞪着宋如乔:“你沒听到我问你的话吗?你说啊你。”

宋如乔转过身从桌上倒了一杯水给她,却被她一手推开。

宋如乔自己拿着水杯,慢慢地喝了一口水,其实是在一边喝水,一边掩饰地考虑着怎么跟她说辞。

然而,他发现,在直接的齐若桑面前,他的那些所有心思其实都像是阳光下的苔藓一样,他自己都觉得嫌弃自己。

他喝下了一口水,这才回过神來,用很平淡的语气说:“你也别想太多了,我哪有故意躲着你?我最近很忙,你不是不知道。”

齐若桑气得握紧了拳头:“你得了吧你,你当我三岁小孩子吧?你说,到底为什么自从那件事以后,你反而像变了一个人了?”

宋如乔手里握着水杯,慢慢地说:“沒有。”

“沒有?”

齐若桑走过去,十足御姐范的瞪着他,然后伸手揪住了他的领带,那张妩媚动人的漂亮脸蛋上,是气恼又耀眼的光芒,在这样的光芒面前,宋如乔看着她愣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着,然后……忽然转过了头,再不看她一眼强宠面具娇妻。

“沒有?”齐若桑狠狠地一扯他的领带,“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然而宋如乔不看她,他只是带了一丝无奈和疲倦的:“齐若桑,够了,你回房去吧,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齐若桑仍然揪着他的领带:“宋如乔,有种你就转过头來,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宋如乔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那转过头來,用力将领带从她的手指里夺了下來。

“齐若桑,够了。”

齐若桑一愣:“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宋如乔皱着眉头,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睛透出了一丝丝的厌恶和不耐烦,“你也是一个女人,一定要我将话说得明明白白,说得难听,你才懂吗?”

齐若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对,我是躲着你。我是不想见你,你知道为什么吗?”宋如乔一边用手整理着被她扯得乱七八糟的领带,一边皱着眉头,不耐烦地看着她,说,“因为我觉得你真的很烦,因为我真的不想被你纠缠。”

“我,纠缠你?”齐若桑的声音里猛然拔高,然而声音里透出了一丝丝难以置信的受伤。

“你不是在纠缠我吗?”宋如乔转身,在卧室的椅子上坐下來,然后冷冷地看着她,“三更半夜敲一个男人的门,天天追问一个男人的行踪……老实说,我不喜欢被这样的女人缠着,就算是同事也不行。”

“纠缠……同事……”

齐若桑的声音慢慢地沉下來,她往后退了两步。

然而,坐在椅子上的宋如乔仿佛沒有看到她受伤的表情,他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仍然用冷冷的语气说:“也许很多男人都喜欢投怀送抱的女人,但是我不喜欢,自作多情的女人那么多,但是如果是身边的女人,一旦沾惹了就会带來很大的麻烦,你懂吗?”

齐若桑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

“自作多情,我自作多情是吗?”她的声音也一下子冷到了极点。

宋如乔忽然叹了一口气,说:“也许之前,我让你有什么误会,算是我的错吧,但是有些事,我以为通过我这段时间的回避,你应该能明白的……”

“不用说了,”齐若桑打断了他的话,“你的意思我完全明白,你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了。”

她又后退了一步。

“我误会,是我误会……”

她接连后退了两步,然后背脊顶住了宋如乔的房门,她反手握住了门把手。

“是我太蠢了。”她的神情很嘲讽,“不然不会落到这样被人奚落,被人羞辱的份,真是犯贱,怨不得别人!”

宋如乔微微动容,他站了起來,朝她走近了一步,情不自禁地叫出了一声:“若桑……”

然而这一生“若桑”,却让齐若桑蓦然变色。

“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不要再叫我的名字,除了同事的关系,我们什么都不是。所有的误会……”

她脸色凛冽生冷如铁:“到此为止!”

说着,她转过身,一下子拉开了房门,要走出去。

“若桑……”宋如乔下意识地追了过來,但是忽然,“啪”地一声,齐若桑手里的皮带一下子远远地抽了过來,宋如乔要不是躲得快,直接脸上就留下了一道鞭印了。

他也呆了一下:“若……齐若桑……”

齐若桑手握在门把手上停了一下,然而头也不回。

她咬了一下嘴唇,然后冷冷地说:“晚安吧!”

说着,高跟皮靴跨了出去,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

她修长而动人的背影在走廊快速地行走着,宋如乔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沉默地看着。

然后,听到了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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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大人站在窗口,背着手看着窗外。

书房常年都开着幽暗的灯光,也不打开窗户透气,倒是近來有很大的改变。

医生站在书桌旁边,耐心地为伯爵大人调配着药剂,然后将药剂放在了桌上。

他走到伯爵大人背后,低声说:“伯爵大人,您该吃药了。”

伯爵回过头來,高大笔直的身子就算是在病痛中也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一样,锐气逼人,傲气逼人,那双湛蓝的眼眸里仍然是那么高傲。

但是医生看着他的脸,却露出了一丝微笑:“伯爵大人,您的脸色果然好多了,您早就应该听我的,将酒戒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