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宁瞳儿刚要说“我不知道”,然而猛然,有什么画面从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是一个男人俊美邪魅的脸庞。

不是梦里自称烈王,残暴冷酷,欺负玉儿的那个古代帝王。

而是,总是对她时而做着限制级的事情,时而温柔到像是要滴出水來一样的男人,他长得和那个古代的烈王一模一样,但是沒有烈王那么可怕。

宁瞳儿睁大了眼睛,又是一个画面闪过。

仍然是这个男人。

他坐在紫色的沙发上,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阿玛尼西装,十指交叠,托着下颌,对她邪邪地笑着。

“瞳儿……”他叫着她的名字:“过來我这里……”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

难道我已经疯了,将那些羞人的梦境带到了现实里來,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做梦吗。

宁瞳儿一下子捧住了头。

然而,那些画面并沒有放过她。

又一个画面闪过去,是那个男人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紧得像是快要窒息了似的。

“瞳儿,我爱你。”

他性感低沉的声音充满了温柔的对她说。

宁瞳儿头痛欲裂。

“瞳儿,我爱你,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还是他的声音。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会有这些画面。

天啊!她是不是真的疯了,才会将梦里荒唐的梦境带到了现实。

“瞳儿,我爱你……”

还是那样的画面。

宁瞳儿终于忍不住,她捧着头大叫一声:“不要再说了。”

韩清逸被她蓦然发出來的大叫声给惊了一下,接着立刻反应过來:她的潜意识在跟催眠的力量做着抵抗。

看这个样子,她应该是想起了什么一点点,但是催眠的力量压制着那些回忆。

她现在一定很痛苦。

韩清逸看着她,淡如粉玉的嘴唇微微张了一下,像是要说什么,然而终于还是沒有说什么。

他看着她这么痛苦,他也难受。

但是难道真的要他前功尽弃,给她解开催眠。

他做不到。

那样他就永远失去她了。

那他做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看着她,他的目光从來第一次出现了犹豫,然而始终是沒有能够决定给她解除催眠。

而且,他也恨。

真的恨,,为什么瞳儿对慕容烈的感情就可以那么深,深到催眠都控制不了她的记忆,让她忘不了那个男人。

他和她十八年的感情,为什么还比不上这样一个男人。

为什么。

韩清逸心里一时有着恨意,一时看着她这么痛苦又觉得不舍,真是爱恨交织。

终于,他扶住了她:“瞳儿,回游艇里去,休息一下。”

然而,宁瞳儿痛苦得不行,脸色越來越苍白,她捧着头,慢慢地蹲了下來,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好多画面在不停地闪过,这回看不到具体的影像,它们纵横交错,像是按了快进键的录像。

而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些画面里都跟那个俊美邪魅的陌生男人有关。

可是他是谁。

她根本不认识他啊。

宁瞳儿的眼泪掉下來,只觉得头越來越痛,心里也越來越难过,而她甚至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当游艇开过去,那掀起的巨大的洁白的浪花,拖过去的长长水痕……宁瞳儿脑海里忽然就出现了一个画面。

在一个巨大豪华的仿佛游轮一样的大船上,她和一个高大英挺的身影站在那船头上,同时仰起头來,去看天上的烟花。

那烟花绚丽无比,灿烂无比,美得惊心动魄。

可是,那烟花好像还组成了什么字,是什么字呢……

“啊!”宁瞳儿终于受不住了,一下子尖叫一声,跪倒在了地板上。

韩清逸蹲下來,扶住了她的胳膊:“瞳儿,我带你回去,好不好。”

宁瞳儿抬起头來,泪眼看着他,哭泣着:“清逸哥哥,我这是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我会不会是已经疯了。”

她哭泣的样子让韩清逸心里难过得像是被什么攥紧了一样,他的心本來是那么硬,沒有任何人能让他侧目。

可是,她不同。

她是宁瞳儿。

是唯一的宁瞳儿,是他喜欢的人,是他爱了那么久,除了爱她不知道还可以爱谁的人。

他忽然张开了手臂,将她抱在了怀里。

“沒事,谁说你疯了,你只是沒有休息好,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其实,连他自己都沒有这么肯定,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以目前的情况來看:瞳儿对慕容烈的感情这么深,根本忘不了他。

她的潜意识一直在和催眠的力量做着反抗。

反抗的结果就是最直接的,,像她现在这么痛苦。

然后,她就会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以为自己快要疯了。

韩清逸几乎要想给她解开催眠了,可是他又不甘心。

为什么她不能够忘掉慕容烈呢?那本來就是一个该死的男人,是一个不应该存在于她生命中的男人。

他抢走了她,他该死。

他不能前功尽弃。

宁瞳儿忘了对韩清逸的保持距离,在这么脆弱的时候,她只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快要疯了。

所以,韩清逸紧紧地拥抱着她,她也沒有意识到。

两个人在游艇上拥抱着,看起來像是最最缠绵的恋人。

**

另一边,慕容烈和阿难由司机带着,一直开到了海边的码头。

慕容烈拿着宋如乔给的接头的暗号,所以他们很快就顺利地上了接应的船只。

然而,船只开出沒有多远,阿难发现杀手跟着追了过來,而且也上了船,直追着他们而來。

慕容烈首先想到了宋如乔和齐若桑他们已经被追上去发现了,他想要知道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了,阿难狠狠地将他按回了船舱。

“总裁,难道你真的要让若桑小姐他们两个人的一番心血都白费了吗?”

他说着,扶着船舱的门走过去,大声跟船老大说:“船老大,麻烦你开快点。”

船老大连连点头,其实就算阿难不交代,他也会知道开得最快的。

虽然不是第一次卷入这种网名追杀的事件里,也算是久经风浪了,但是船老大也依然很紧张,不紧张、不拼命才怪了。

在道上混的,哪个赚的不是卖命的钱。

船老大全神贯注地开着船,阿难盯着身后那远远追上來的船只,手往船舱里摸了一下,一面头也不回地问船老大:“有枪吗?”

船老大犹豫了一下,将怀里的一把手枪掏出來,放到了阿难那只手上。

阿难冷笑了一声:“就算我沒有恢复,但是开枪杀人还是不成问題的。”

慕容烈坐在船舱里,转头往外看去,也要看那追过來的杀手的情形。

然而当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离他们船只不远地方的一艘游艇上,顿时露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神情。

那双眼里全是震惊的神色,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背上的青筋也一根根暴突起來了。

阿难本來并未注意到,他只是奇怪慕容烈的眼神变得那么难以置信,像是看到了什么最不敢相信的事情发生在面前一样。

可是在这蓝色的大海上,对面就是香港。

能看到什么呢。

“总裁。”他握紧了手枪,疑惑地问。

慕容烈沒有回答他,那眼神越來越难以置信,而且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震惊和伤痛。

阿难奇怪之极,他转过头,顺着慕容烈的视线看过去,,顿时,脱口而出骂了一句:“糙。”

那白色的豪华游艇上,紧紧拥抱的两个人,是那样显眼。

他们一个是穿着白色外套和短裙的少女,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都能看得到她的身材纤细轻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清丽的风致,呼呼吹过的海风吹起了她乌黑的长发,让那乌黑柔软的发丝在风中不停地飘动,整个画面都美得像电影上的情景一样。

而那个和她紧紧拥抱在一起的年轻男子,身长如玉,清逸的气质让人过目难忘,他是那样温柔又温存地抱着这个少女,只要是有眼睛的人看到都会看得出來他有多爱这个女孩子。

而且,他们抱在一起的样子是那样美,美得就像一幅画,好像珠联璧合,最最合称不过的一对佳人一般。

阿难当然不至于眼瞎得不认识这两个人是谁。

所以,他当然瞬间就明白了慕容烈为什么那么难以置信的表情。

慕容烈仿佛全身都像被人泼上了好几桶冰冷冰冷的冻水,然后又将人丢入到了熊熊燃烧的火堆里去了一样,他的脸色发青,牙齿紧咬,咯咯作响,然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两个紧紧依偎拥抱在一起的身影,不能移动一分一毫。

阿难连连骂了好几句,一手抬起了手枪,但是想到这样等于是自动送死。

他忍不下來死了沒关系,不能让慕容烈这样白白地死了。

,,尤其是为了这样的女人。

韩清逸在地牢里说的话,本來他们沒有一个人相信的,尤其是齐若桑和慕容烈,那简直是打从心坎里相信宁瞳儿,将她当成最最亲的人,对她掏心挖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