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

别墅的大厅里,儒雅的宁如海破天荒地大发雷霆。

他终于知道了韩清逸所做的一切“好事”。

“清逸,你搞这么多事出來,对得起瞳儿吗?我要是知道你要做这些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你看看瞳儿现在这个样子,昏迷不醒,你是要把她逼疯吗?”他失望地看着韩清逸:“我原以为你是最爱瞳儿的人,将她托付给你是最放心的,沒想到你会这样伤害她,你这样让我怎么相信你。”

韩清逸站在那里,沒有说话。

蓝宁有些想要给韩清逸辩解,然而张了张嘴又沒有开口,,他还是分得清轻重的,知道宁如海的身份和辈分不同,由不得他來插嘴护主。

宁如海怒视了韩清逸一眼,气冲冲地來回踱了两圈。

他很少这样发脾气的,宁瞳儿和韩清逸从小到大都沒有见过他这么生气。

“你说你,你说你。”他转过身來,指着韩清逸:“韩氏集团够你几世花不完,你要那个慕容集团做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搞这么多就是为了报复慕容烈抢走了瞳儿,是不是。”

韩清逸沒有说话。

宁如海生气地说:“我也知道慕容烈过分,也不是不知道你们有婚约在先,但是事实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瞳儿和他两情相悦,你我都看得出來,否则我怎么会答应瞳儿嫁给他,你倒好,当面不说,背地里做这些事,你不知道瞳儿刚结婚就失去了老公会怎样伤心吗?我还以为你对她催眠是为了她好,谁知道你根本就是为了自己。”

韩清逸还是不说话。

宁如海说:“你这样自私,只为了自己,完全不顾瞳儿有多痛苦,如果不是我刚刚看到她在**昏迷的时候无意识地叫慕容烈的名字,我都不知道她有这么痛苦,你应该看看她的表情,她有多难受,她被你催眠了,完全不记得慕容烈,但是潜意识仍然在昏迷的时候叫出他的名字,而且跟你的催眠反抗得那么辛苦。”

他看着韩清逸:“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韩清逸依旧沒有说话。

宁如海气冲冲地又來回在客厅走了两圈,然后长长吐出一口气,勉强平静了一点。

他往沙发上坐下來,对站在那里的韩清逸说:“你们的人沒有找到慕容烈他们,对不对,现在我要你做两件事:第一,停止追杀他们,第二,立刻解开对瞳儿的催眠。”

韩清逸这回终于抬起头,却是说:“宁伯父,我不能答应你。”

宁如海脸色一沉:“你说什么。”

他皱着眉头:“清逸,你告诉我,事到如今,你到底还想做什么。”

韩清逸慢慢道:“伯父,就是因为已经事到如今,我更不能停止对慕容烈的追杀,只要他一回來,我跟你,我们两家都不会有好下场。”

宁如海有些生气了:“你说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你当时对他做的那些事。”

韩清逸嘴角好像扬起來,露出了一点点的笑意,但是分明是个冷酷的弧度。

“伯父,我知道你不知道我对他做的那些事。”

他悠悠一笑:“其实,如果不是刚刚你发现了那些事情,我本來也打算一直瞒下去的,因为有些事,您不知道要比知道好很多。”

宁如海眼睛里微微露出了一丝怒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韩清逸淡淡道:“伯父,我们两家是世交,我和瞳儿又是自小青梅竹马,除了我,还有谁比我更能适合她,更好地照顾她、保护她呢?”

“这就是你保护她的方式,你看看她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我是为了瞳儿好。”

宁如海怒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错,根本沒人让你做这些事。”

韩清逸沉默了一下,接着微微一笑:“伯父是心疼您的女婿了吧,可惜,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了。”

宁如海一怔,顿时气得脸色都白了:“你说什么。”

韩清逸微笑着,然而那双秀雅的眼睛里透出了一股凉飕飕的寒气。

他看着宁如海,秀雅的微笑得也很让人心里发寒:“伯父,您不要忘了,我们两家世交这么多年,早就已经如同一家一样亲密,也早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宁如海脸色越发的难看。

他的肩膀震动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才吐出了几个字:“什么意思。”

韩清逸淡淡道:“伯父,对于您的好女婿慕容烈,您是沒有参与我做的这件事当中來,但是,可别忘了,我们韩家为那个人所做的事,您也沒有少提供技术支持。”

宁如海脸色煞白,手都发抖了。

他气急了,一时之间说不出话來,只是指着韩清逸:“你……”

韩清逸慢慢走过去,一手将宁如海的手指慢慢按了下來,弯着腰看着他:“伯父,您真以为慕容烈回來报仇会放过您吗?我不追杀他,他就会追杀我们。”

他看着宁如海气急煞白的脸,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歉意。

“伯父,不是我不想听你的,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不死,到时候遭殃的就会是我们了。”

他耸耸肩:“韩家和宁家本來就是连在一起的,我们才是一家人,那个慕容烈只不过是中途插进來的过路人,我铲除他,有什么不对,我也都是为了瞳儿好,难道不是吗?”

宁如海气道:“你这是拖我们宁家下水,你都是为了自己,竟然说得是为了瞳儿。”

“伯父,我并沒有拖您下水,我们本來就是一艘船上的人,慕容烈才是那个中途逼着我们改变航道,妄想抢走瞳儿的人,您如果还记得我们两家的关系,不想我们的船沉下去,全部覆灭,就应该不要再管我怎么对付他。”

他接着说:“总之,不是我们死,就是慕容烈死。”

宁如海看了他很久,终于颓然坐倒在沙发里。

“好吧,你们要做什么,我就当不知道,沒看见。”

他转过头,闭了闭眼:“但是瞳儿你必须给她解开催眠,否则你会把她逼疯的。”

韩清逸沉默了。

宁如海转过头看他,又有点生气了:“怎么,到现在你还不愿意,你想逼疯她是不是。”

韩清逸叹了一口气:“瞳儿刚刚受到了刺激,情绪太激动,不能在这个时候给她解开催眠。”

宁如海瞪他一眼。

“你刚刚说什么,最适合她,能照顾她,这就是你照顾她的方式吗?她为什么又受到了这么大的惊吓,还不都是因为你搞出來的事惹出來的吗?”

韩清逸无话可答,他哪里知道本來以为插翅难飞的慕容烈会被救出來,而且逃出來的时候又正好碰上了宁瞳儿。

其实他心里已经够难受的了。

瞳儿都已经被封住记忆,不记得他了,居然还会看到他就不知不觉地流眼泪。

他的心头都**了好几把刀了,都只能自己默默地忍受着。

他只能低声说:“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本來要留着慕容烈慢慢地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谁知道让他逃了。

早知道还不如刚开始就弄死他。

韩清逸倒不是后悔,只是越发地恨不得立刻抓住慕容烈。

一是因为刻骨的恨,二是因为,,就像他对宁如海说的。

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慕容烈再次回來,就是宁家和韩家死在慕容烈手上的时候了。

他不能让这一天到來,只能提前敢在慕容烈卷土重來的那一天之前先截杀了慕容烈。

宁如海看着他,又是生气,又是无可奈何。

“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再让我的瞳儿受到一点伤害……韩清逸,你也别想再让我放心将她交给你了。”

韩清逸低头:“我知道了。”

这样的态度还算稍微能让人有点满意,宁如海仍然带了一丝怒气地看了他一眼,起身上楼去察看昏迷的宁瞳儿去了。

看着宁如海上楼去以后,蓝宁才孩子气地吐了吐舌头,,其实除了一肚子的狠辣心思,和满脑子的恶毒念头,他的外表确实跟他的年龄相符,就还是一个天真的孩子一样。

他快步走过來,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韩清逸说:“韩少,您现在打算怎么办,真的给瞳儿小姐解开催眠吗?”

韩清逸皱了皱眉头,沒有说话。

他不想看到宁瞳儿这样痛苦。

她痛苦,他也一样不好受。

但是,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再次想起那个男人,对他日夜思念,他沒法做到。

他心狠手辣,然而对待感情,他现在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天底下,能让他的冷酷心肠动摇一丝一毫的,也只有感情,只有宁瞳儿而已了。

蓝宁不知道韩少心里想什么,但是其实他自己心里那是巴不得宁瞳儿就这样死了算了。

因为他觉得宁瞳儿根本就是祸水级别的,只会给韩清逸带來麻烦而已,而且最最重要的是,,韩清逸对她那么好,但是她一点都不值得韩少对她那么好。

她简直是沒心沒肺,完全把韩少的痴心当成了驴肝肺,她哪里配得到韩少对她这样的深情和痴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