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是娇贵的小姐,从小成长环境的艰辛不知锤炼了她的意志,更强健了她的体魄,她有一个很结实而健康的身体。

“什么没事,傻姑娘,你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尤其是这前三个月,最折腾人了,还会恶心,吃什么吐什么呢。”红姐又道。

“吐……”晋贤贤愣了愣,忽然觉得自己胃里也隐隐的有些不舒服……

“呕——呕——”

晋贤贤正俯身在浴室的盥洗台前,狂吐着,不仅将吃的晚饭全吐了出来,甚至连苦胆都几乎要吐出来了。

从那天在阳台上听了红姐的那番话,她就添了这个早孕症状,那就是恶心呕吐,这几天几乎每天都要闹腾两回,没什么食欲,有时吃了也会吐个干净,才几天的时间,就明显的瘦了不少。

她怀孕才六周了,也不知会折腾到什么时候,哎……

这时忽然喉间又有什么东西涌上来,她赶紧再次俯下身,再次干呕了起来,明明没什么可吐得了,可是那股欲呕感却仍折磨着她,她的眼泪都流了下来,真是痛苦至极。

就在这时她的背上忽然落上了一只手,轻轻的帮她抚着,那温暖的热度袭上来,她心口的那股恶心感就真的慢慢平复下去了。

“谢谢你,红姐……”她趴在盥洗台上喘了会粗气,这才头也不抬的道。

“……”

“给我倒杯水吧,我漱漱口!”愣了愣她又道。

很快一杯温热的手就送到了她手上,她漱完口,又洗了把脸,接过身后递过来的毛巾,开始有些诧异了,因为今天的红姐……太安静了。

猛然转头,她手中的毛巾不由一下子落在地上,因为身后的人根本就不是红姐,而是红姐的主人,连续十多天都未曾露面的男人。

男子的目光落在她明显消减的小脸上,眉头蹙了蹙,没说话,只是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毛巾挂上。

晋贤贤却还在那里别扭着,这人也真是,悄悄的就进了她的房间,一声不出,刚才她幸亏只是洗了个脸,她要是洗澡呢。

“还吐吗?”她呆愣愣的模样落在男人眼底,男人笑起来。

她摇摇头,男人又笑一下,长臂很自然地揽上她的肩,拥了她出去,坐在沙发上,然后将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了几样东西放在她的眼前。

呃……

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竟然是……几块姜糖和压缩的奶片。

“吃吧,”在她惊讶的目光中,男人又开口道,“听说这个能缓解孕吐,今天我还是听秘书说的,她也是刚刚怀孕,每天这些零食都不离手,我就和她要了一些,来,试试——”边说着竟然亲自剥了一块姜糖递到她的嘴边。

她机械地将那糖含进口里,只觉得眼眶里一阵**辣的,知道他在意的可能只是她腹中的孩子,可是她还是不由的感动。

“好些了吗?”看她低着头默不作声,男人又凑近了问,这才发现那双明眸中竟然两泓晶莹,目光微微一紧,又问,“怎么了?”

“没事……”她含着泪笑,摇摇头,灯光下,那张清丽的小脸上因为柔美又刚强的表情竟然明艳的分外吸引人。

男子的目光深了起来,特别是当落在她那正因为吮糖而不断翕动的美丽菱唇上时,眸色愈发深谙,忽然低声就问了一句,“好吃吗?”

“嗯……”她点头,隐隐觉得男人的语调有些古怪,禁不住看向他,当对上那双墨色眸子中的那么灼热时,她的心禁不住一阵狂跳,脸也慢慢的涨红了。

她一边暗恨自己防备心太差,一边努力装出一脸无辜的站起来,道,“我……我有些饿了,我去吃点东西。”

“哦……好吧。”男人也站了起来,眸光垂下,掩去眸中的那丝失望,转身出门去了。

看着那瞬间闭合的房门,晋贤贤禁不住轻舒了口气,看来她以后要注意些了,因为这个男人竟然对她还是心思不减。

她当然不认为这个男人是喜欢上她了,将她当高级囚犯对待也就罢了,谁又见过一个男人会对自己喜欢的女人连名字、职业都隐瞒的呢?他也只不过是对她的身体有兴趣而已。

她可以天真,但却不能愚蠢,她会守好自己的身,更要守好自己的心,作代理孕母已经是她心理可承受的底线,坚决不再做玩物!

目光飘落到茶几上的姜糖和奶片上,她轻轻笑了,只不过笑容里却有一丝失落和惋惜……

是夜,月黑风高,一片沉静。

**安睡的晋贤贤却猛然睁开了眼,在黑暗中侧耳静静地倾听着,她一向浅眠,一个风吹草动都会将她惊醒。

初中时,她和妈妈住在二环那边的筒子楼,那里治安不好,妈妈有段时间为了挣装房子的钱,还总是晚上加班,未成年的她孤身在家,防火防盗防色狼,竟然练就了极佳的警觉xing。

寂静的夜中又传来那种将她惊醒的窸窣声,而且很近了,仿佛就在她房间的阳台,似乎是有人……有人在爬窗子……

她被自己这个意识吓到了,惊恐地瞪大了眼,但却一动也不敢动,她有些不相信这样一个守备森严、龙潭虎穴样的地方竟然会有贼,但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她悄悄地把手伸进枕头下摸索着,直到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才稍稍放下心来,那是一把水果刀,她偷偷藏起来的,要防的自然是觊觎她的那个男人,却没想到会用来防贼。

“咚——”

微重的一声,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那个贼的脚踩在她种的那些韭菜上,她吓坏了,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阳台的那扇门上。

她锁好了的,能挡住吧?希望能!

她的手保护xing的抚上自己的小腹,惊恐之外又添一抹忧虑,忽然想起那个今天才回来的男人,不知道她会不会保护他们,他是做父亲的呀……

“砰——”

忽然又是一声,声音不大,从远处传来,但却吓得晋贤贤心一阵狂跳,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声音,消声手枪,那天晚上自裁双腿的那个男人用过的。

“嘭——”

物体倒地的声音,然后外面归于了平静。

但是晋贤贤却更不敢睡了,她可以想象得出就在阳台上,就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躺着一具死尸,那死尸可能的惨不忍睹的狰狞面目更是直钻她的脑海,她不由得一阵***,将头埋进被子里。

又过了片刻,她觉得自己实在呆下去了,起身,拧亮灯,快速的下床,逃一般的打开门向外奔去,阳台的方向更是连头都不敢扭,唯恐就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出了房门,穿着睡衣的她就一溜烟的直奔一楼书房,因为那儿还亮着灯光,隐隐的似乎还有人语传来。

“别动!”

但她还未进门,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了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