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飞儿大而美得双眸穿过男人,无焦距的落在头顶的天花板上。

有风从浓黑的窗前漫过,远处传来汽车的鸣笛声,她的灵魂仿佛超越了时空,慢慢的飘远,在一片悠远恍惚中,她仿佛看见一片盛开的薰衣草花海,紫色的穗子在风中招展着,而在这片美丽的花海中,一个梳着两条羊角辫的小女孩在其中快乐的跳跃舞动,粉色的衣裙带着风,阵阵笑声冲向云霄。

“飞儿,爷爷的乖孙女,该回家了!”这时只听一声呼唤,一个慈祥和蔼的老人走了过来,对着女孩招手。

“来了,爷爷——”女孩看见老人,立刻快乐的跑过去。

“爷爷,这是什么花?好美好香我好喜欢。”

“孩子,这是薰衣草,这些花都是爷爷在管理的……”

“是吗,爷爷好伟大!”

“我的宝贝孙女将来会更伟大,呵呵……”

老人抱起小女孩,在花海中穿行着,于是一老一小的欢笑声飘满整个蓝而温情的天空。

慢慢的,那湛蓝的天空中忽然飘过浓重的阴云,随后就是瓢泼大雨,“踏踏——”瘦弱的女孩举着书包在雨中疾步奔跑着,忽然脚下一个不稳,“啪——”的一下摔在了泥水里。

“呜呜……”

女孩的腿被石块咯得红肿,更是有丝丝鲜血渗出来,女孩疼痛,禁不住哭了起来。

“傻丫头,哭什么,快起来。”就在这时,忽然一方晴空出现在女孩的头顶,一只好看的大手伸到女孩面前。

女孩抬头,立刻对上一双温柔带笑的墨色眸子,女孩一怔,犹豫了好久,才瑟缩的伸出手来。

看着少年毫不在意的将她那沾满泥水的手握住,然后又对她一笑,她的脸禁不住慢慢的红了。

“飞儿,今天加把劲,昨天你那些题解得比清远的正确多了。”少年回过头来对她笑。

“真的?”女孩立刻惊喜的问道。

外面雨雾凄迷,但那方淡蓝色的小伞下的天空却干燥而温暖……

“爷爷,我错了,我错了……轩表哥,我错了错了……”江飞儿终于哭出声来,大滴大滴的泪水沿着眼角滑下,将那枕头打湿……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就在江飞儿在恶心男人的身下遭受屈辱而悔恨欲绝的时候,某家高级酒店的房间里,则有一个男人凭窗而立,望着外面的夜色出神。

明亮的灯光落在他高大挺拔的背影上,他修长好看的指上夹着香烟,莫名的就带着丝丝孤寂的味道,将这个豪华的房间都衬得氛围落寞。

“轩,看什么呢?”

忽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紫色洋装的美艳女人走了进来,看见窗口的男子立刻走了过来,问道。

“没什么,怎么还没睡?”男人转过脸来,深沉的墨色眸子落在女人的脸。

“我……睡不着。”穆蓉抿了抿红艳的唇,看着莫青轩。

“睡不着?”莫青轩闻言一怔,忽然笑了,“那就数羊呀。”

“数羊?”穆蓉惊异,瞪大眼睛看向莫青轩。

“开个玩笑……”在她的目光下,莫青轩忽然就神色一敛。

穆蓉一怔,想说什么,但最终却又闭了嘴。

“去睡吧,喝杯牛奶!”这时莫青轩又道,不过脸上的神色却已经换了一副温柔的神情。

“嗯,你也早点睡!”穆蓉笑了,点了点头,又看了男人一眼,然后转身走出房间的门。

只不过当房门闭合的一刹那,穆蓉脸上的笑容却已经凝滞,回头看了看那房门。

数羊?轩,你竟然说数羊,这又哪里是你的风格?

又在那门口站了良久,她才转身走了,只不过那美目里却有着挥之不去的苦涩和忧郁……

“叩叩——”

工夫不大,留在穆蓉背后的那扇门又被敲响。

“进来——”

莫青轩瞟了一眼那门,然后道。

“大哥……”

门被推开了,一个长相憨直英武的汉子走了进来,对着莫青轩一躬身。

“事情办得怎么样,阿峰?”莫青轩将手上的烟掐熄,问男子。

“大哥,”阿峰答道,“事情办得很顺利,估计这次非洲任务失败的事会让索特有的受,他不比你当年,这些年他酒色财气,一直没作为,又做到门中第二把手的位置上,就是卡洛有袒护他的心也无力,因为确实无法扶众。”

听着他的话,莫青轩只是淡笑不语,直到阿峰说完后又问了他一句,“大哥,我分析的对吗?”

他才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很对很好!”

阿峰闻言立刻笑了,大受鼓舞的他又深思了片刻然后提出异议,“只不过……大哥,欧洲的那任务是我们派人泄露出去的,这卡洛会不会……”

“呵……可是这又关我们什么事,”但莫青轩却玩味而狡猾的一笑,打断了他,“我现在已经隐退,是局外人,而这任务的事都是机密,我又怎么会知道?你们更不可能知道了,就是泄露也是索特自己泄露出去的,坏了规矩的是他,和别人无关。”

他的这番论调让阿峰一怔,随后会意的笑了,“呵呵,确实,大哥,这事真的和别人无关,是索特自作自受!”

莫青轩看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将一双眸子投向外面那苍茫的夜色,轻轻的勾起了唇。

既然索特想玩,那他就奉陪。

他可以钻他的空子,他同样也可以钻他的空子。阴人的手段他比他更多,只是大家多年兄弟,卡洛当年对他有恩,他不想与他们为敌,更不想与他们多牵扯多纷争。

可是却没想到他竟然想置他于死地,这就怪不得他了!

“只是依着索特的xing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阿峰想了想,又道。

莫青轩听完他的话,脸色不变,只是瞬间眯起了眸子,“不善罢甘休又怎么样,这只是给他的一点小教训,如果他真的执迷不悟,再挑衅,我不介意……送他上路。”

说到最后一句时脸上仍是一派云淡风轻的表情,甚至还带着微微笑意,但语气里那股森凉阴冷却让人心头震颤,无法忽视。

饶是阿峰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也不由一骇,垂了头。

莫青轩又沉默了,顺手拿起一边的烟点上,瞬间房间里又是一阵烟雾缭绕。

“大哥……少抽点吧。”阿峰看他一眼,犹豫了一下,才低声劝道。

莫青轩听了转头看了阿峰一眼,到并没坚持,真的将手中的烟掐熄了。

阿峰的目光落在他修长好看却又略带焦黄的指上,无声地摇摇头。

“阿峰,回去休息吧!”莫青轩回身看向他。

“哦!”阿峰点点头,转身向外走,但走到门却又站住。

“还有事吗?”莫青轩问。

“嗯……有点……”阿峰想了想,看了莫青轩半响才道,“大哥,大嫂……”

“出去吧,我累了!”但他只是刚刚开了一个头,莫青轩就漠然的打断了他。

阿峰无奈,转身出去了。

门里的人却在他将门带上的一瞬,又拾起一边的烟,点上,深吸一口,一圈一圈的烟雾吐出,他整个人便瞬间陷入一片烟雾缭绕中……

“晋,哇哇……你弄得这个好漂亮呀。”客厅里,路丁太太拿着晋贤贤手工编的一块沙发坐垫不住的赞叹着。

“路丁太太,你既然喜欢,那就送你吧!”晋贤贤正在阳台上浇花,看她那爱不释手的样子,立刻笑道。

这路丁太太虽然爱贪小便宜,但贪图她最多的也只不过是一些小东西而已,这些人别看是在偏远的小镇,可是却都很富足,别的东西她真的没什么好让她贪得。

而这手工编织的手法是在在国内和于静的母亲学的,很纯正的中国人手法,她也学的很娴熟,将那些做窗帘床品的下脚料布条收集起来,半个小时就弄好几个,手链、坐垫……所以送她几个真的没什么大损失。

“这……不好吧,”路丁太太被晋贤贤的慷慨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想了想,“这样吧,我算你工钱吧,其实我从你这里拿走的那些东西并没摆放在我的家里,而是都被我当成赠品送个客人了,他们很喜欢呢。”

“哦,这样啊,那好吧!”

看路丁太太说的真诚,晋贤贤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下,然后将路丁太太拉到卧室里。

“路丁太太,你看看——”

晋贤贤将柜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件东西,展开给路丁太太看。

看着展现在眼前的那件东西,路丁太太禁不住瞪大了眼——

本来是用来做窗帘的带着夸张的异域风情的鲜艳布料被裁剪,切割,做成了一件中式旗袍,袖口领口缀着金线的盘扣,襟前大朵大朵的的郁金香正在葳蕤绽放。

艳丽奢华,却又不失致端庄,让人禁不住眼前一亮。

“啊,晋,这个……真是太美了,太美了。”路丁太太终于回过神来,连声赞叹。

“穿上更美,来——路丁太太,试试看吧!”晋贤贤却将那旗袍拿起来道。

“我?”路丁太太一怔,“你做给我的?”

“呵呵……嘿嘿……”晋贤贤笑起来,不过却有几分不好意思,“前天晚上我弄窗帘,却没注意将这布料剪坏了,所以我就干脆做了这件旗袍,路丁太太,还请你不要怪我,这可是我两天一晚的功劳呢。”

将那布料剪坏了,满心沮丧的看着,却忽然灵机一动想起原先做过的那些旗袍,而这布料的花型正合适,所以她就将它裁成了旗袍,没想到竟然做的很顺利。

她喜欢做些东西,因为专注的工作,可以减少她胡思乱想的频率。

路丁太太很快就穿了那旗袍出来,本来就肤色白漂亮而又身材高挑的她,真正的将这旗袍穿出了美感。

婀娜玲珑,却又丰腴性感,真正的纤浓合度,再衬上那亮丽的色彩,活色生香,却又带着一股典清新,真的是极美极有韵味。

晋贤贤看着她,目光中闪过惊艳,看来这旗袍真的也是无国界的东西,外国女人同样会将它们穿出别样的美丽。

“美吗?”路丁太太美服加身,当然很有自信,但却还是问了晋贤贤一句。

“当然!”晋贤贤笑。

路丁太太在那穿衣镜前反复照着,搔首弄姿,半响,满意的笑着转过身来,拥住晋贤贤,就给了她一个香吻,“晋,我爱你!”

晋贤贤不由一僵,很想马上将她留下的那些口水擦掉,可是最后还是忍不住了,笑,“口头表示不够,给点工钱吧!”

“哈哈……”路丁太太一怔,笑了,猛地抱住她又亲了两下,“当然,晋,我发现你是个宝贝。”

“宝贝?”终于忍不住了,悄悄地擦着美女留在脸上的口水的晋贤贤不解,瞪大了眼。

过后的几天里,晋贤贤才知道这路丁太太怎么就说她是宝贝,原来是赚钱的宝贝。

淳朴的美国小镇,并不比大都市,这满是中国精粹所在的旗袍真正的在此引发了一场轰动,模特路丁太太穿着身上那件用窗帘布料做的旗袍上街一转,在蝴蝶效应下,路丁太太店里的那种窗帘料立刻买亏了。

“只买布不行,还要有人给你们做才行啊。”路丁太太又提醒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