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彦锡眼睛一跳,从后视镜里斜睨她一眼,还是不理会她。

车子突然窜出老远,即使在雨天,他的速度还是这样横冲直撞,这更让莫苼尧确定,晋彦锡的确是喝醉了,虽然从表面上看不出他的醉意,可他坐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全都昭示着他已经醉的分不清天南地北了。

不管和莫苼尧说什么,晋彦锡都不理会,她在后面再是着急,再是气急败坏,晋彦锡还是那副岿然不动的姿态。

莫苼尧觉得特别无力,索性闭上嘴巴,气嘟嘟地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势

雨雾中,其实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隐隐约约地看清旁边的飞速倒退的车辆和道路两旁的树木,以及树木后面的建筑物。

车子里开了暖风,温度比外面高了很多,车窗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除了前后车窗上除雾后能看清前后道路外,侧面的玻璃白白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无意识地伸出食指在玻璃上胡乱画着,不知怎么的,就画出一只猪头,一只兔子。

晋彦锡偶尔斜看她一眼,看见那两个图案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车里暖风熏熏然,车外路灯比肩而立,在雨中依然发着白光,不知道晋彦锡究竟要把自己带到哪儿去,问他也不会回答,索性眯起眼在暖暖的车子里培养睡意。

其实,她的睡意根本就不用培养,整整一天都像陀螺一样,半天不得空闲,疲乏的只要一眯眼就像睡。

于是,她很没毅力的在三分钟之内坠入梦乡……

车子缓缓驶入一条并不起眼的巷子,看上去老旧又偏僻,没有半点现代化的气息。巷子很窄,窄到车子只能走直线,停下之后打开半边的车门。

停稳之后,晋彦锡回头,这才发现莫苼尧是真的睡着了。

下车换到后座上,他坐在莫苼尧身边,也许是因为外面涌进的凉意,她微微瑟缩了一下,并没有醒。

车子里的顶灯在他关上门的瞬间熄灭,整个车内安静地只剩下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外面的大雨,透过玻璃窗之后,只剩下很小的声音,他忽然就希望时间停在这一秒,再也不要继续下去。

对于这种荒谬的想法,他自己也觉得吃惊,但是,他的的确确是这样希望的,至少在这一刻,这种期望占了他百分百的思想。

适应了黑暗,眼睛就可以看轻莫苼尧的轮廓,精致清秀,非常美艳,让他从最初的无感走到了如今的真情难遏。

他很清楚,留着她对自己对夜尊域而言,都是弱点

。作为他晋彦锡来讲,最恨的就是弱点,就像当初的楠楠,有了一次,他真的不想要第二次,然而,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居然真的义无返顾的栽了进去?等自己发现的时候才知道为时已晚。

离开她的日子,他一直努力得到他每天的消息,即使他受重伤去了英国治疗他也未忘记她的下落。

即使她给了他很多第一次,他也从不觉得自己需要对她透露自己的过去。

这样刻意保持了距离的关系,为什么还是会让自己变得这么疯狂呢?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很矫情了,得到苏临安的消息说她在这里后,他就第一时间赶来。他在黑暗中苦笑,明明自己在这边的事情,很快就回结束,结束之后回到集团最高总部也许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而今天,自己却着了魔一样,应酬之后,居然把秦琳扔在宴会上,飙车飙到了这里。

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呢?

他靠莫苼尧很近,似乎想看清楚她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清浅的呼吸相互缠绕,有淡淡的柠檬草的味道,她好像对柠檬味的东西很执着啊,小时候的莫苼尧对他来说像个柠檬一样的清晰,看到过柠檬茶,空气中也有柠檬味的清新剂味道,就连洗衣液似乎也是柠檬味的。

也许是车子熄了火,空气渐渐凉了,熟睡中,她又轻轻缩了缩,碰到了他的胸口,可能是感觉到了温热的体温,找到了热源,她居然无意识地往他身边蹭了蹭,像个畏寒的小猫找到了舒适温暖的小窝,她嘴角露出很轻的笑容。

而在这漆黑的车子里,看到她这样的满足而毫无芥蒂的微笑,晋彦锡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绽放出绚烂无匹的花朵,那里阳光明媚,蜂蝶起舞,安宁祥和到令人无法抗拒……

衣服早在车子的暖风中被烘干,这样的季节,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外套一直放在车子里备用,并没被雨水打湿,此时衬衣已经干透,而她身上夜只穿了一件很普通的棉质t恤,意识到她怕凉,于是一手搂着她,一手取来外套搭在她身上。

她安静的像只睡熟的猫咪,头发蹭着他的下颌,微微的痒,而最煎熬的,还是她喷在自己心口位置的呼吸,每一下都仿佛钻进了心底深处……

本能的,又把她搂紧了一些,偏头轻轻吻住她的唇,出乎预料的温软,甜而不腻的感觉

到底是男人,得到了一点儿甜头,往往就会难以控制地索取更多,即使,这种境况有些趁人之危,但他知道,自己向来不是什么君子,既然想要,就一定会争取,而不是等待想要的一切自己送上门。

某种意义上说,他和夜尊域,果然是同类人,否则,当年他们也不会成为最好的兄弟。

不满足浅尝辄止给予的快乐,他开始索取更多,吻慢慢加深,虽然依旧温柔却夹杂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是因为心里有她,所以才会与众不同么?明明是每个女人都有的东西,甚至,她的比他所经历过的那几个要精致玲珑得太多……

本是意乱情迷的时候,他脑子里却突然冒出另一张面孔,那个男人已经入侵过她了,想到这里,不知为什么,一股强烈的怒气弥漫了他的双眼,想把那个男人撕碎,想把眼前的女人吃到肚子里!

即使明白那一切于莫苼尧而言,只是被迫,但,他还是不可抑制地迁怒了她,他知道,自己的理智在渐渐断线,而自己的不冷静,或许会做出什么有损利益的事情来。

可是,在莫苼尧的事情上失控已经不是一两次,虽然每次失控之后,都能找到完美的补救方法,但是,这样下去,真的能次次都找到吗?

他突然不想再顾虑那么多,只想凭着自己最本心的意愿走一次,不考虑所谓利益,不在乎所谓身份,不去想以后会发生什么……只把今天当最后一天来过。

如果今天是末日?自己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就是得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在乎的想完全占有的人!

莫苼尧觉得很热,那种感觉让她害怕,就好像很多次被迫和夜尊域亲热时的感觉一样,她觉得自己被什么捉住了要害,没法反抗没法挣扎。强烈的压迫感让她喘不过气来,一定是做梦了,想醒过来,却睁不开眼,但是这样的感觉,让她即使睡得再沉,再疲惫也倏然惊醒!

触目一片漆黑,眼前有人肆意亲吻着自己,英俊的面目带着百分百的投入,双眼微阖,成了两道线条流利的缝

她一时怔住,分不清何时何地眼前又是何人!

莫苼尧悚然大惊,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这是什么状况,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记忆回笼,她在街头徘徊,然后下雨了,然后遇见了晋彦锡……

怎么会!

“呜呜……奉开偶……”双唇被堵住,她摇头扭动身子,但晋彦锡却将她挤在车门与自己之间的狭小角落里,手掌托着她的头,不容她闪躲抗拒,而另一只手,依然不肯作罢。

强烈的耻辱感淹没了莫苼尧,她躲不开逃不掉,不管怎么反抗都好像只是为人增加乐趣而已。

惊恐让她浑身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夜尊域强暴她,而如今晋彦锡也要来做这样的事情?!

眼泪决堤,她突然放弃挣扎,既然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那么,自己还能期待什么?

她泪眼凄然,竟是在黑暗中露出笑意,本来极为反抗的姿态,突然在此刻变得消停,晋彦锡有些意外地停下来,和她拉开一段距离,发觉她脸上满是眼泪,然后俯身过去,将她眼泪吻掉,“对不起。”

他如是说,但并没有停止的意思。

她忽然觉得他的抱歉很可笑。

“我是不是长了一副天生活该被人强的脸?夜尊域喜欢这么做,而你也喜欢?”

她态度一转,突然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她知道,自己一定是疯了,一定是!

但是,她已经没法阻止自己发疯!

晋彦锡突然僵住,脸色格外阴沉。

“晋彦锡,你很想要是不是?我知道。对于我来说,这具肮脏的身体,和谁在一起都没关系

。男男女女之间,也就是那么回事。你想要?好,我给!”她不理会僵住的晋彦锡,魔障了似的,自己在狭小的空间里,脱掉淡薄的棉布t恤和短裤,*裸地呈现在他面前。

她搂住他,像个妓女一般,百般*。

只是,她到底没有学过,所以,每个动作都显得笨拙。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像个人偶,所有的行为都被一个念头支配着,那就是,这世上的男人没什么不同,即使是她爱的晋彦锡又如何?

他身边也有那么多女人,而即使有了那么多女人之后,他最终还是回来找她了,脱掉了以往温文儒雅,温情呵护的外衣,露出最本来的面目。

他和别人没什么不同,想要的,也不过是*欢愉。

这有什么呢,他想要,而自己也无法反抗,那就老老实实地给好了!

反正,这只是一具被夜尊域反复强过的身体,自己没有任何义务为任何人守身如玉!

她像突然变了个人,伸手解他的裤子,或者说,只是拉开了拉链而已。

他们都是高高在上,衣冠楚楚地少爷公子,而自己,不过是被他们踩在脚下的蚂蚁,在他们鞋底的纹理中苟延残喘!

这一刻,她变得无比自卑,仿佛陷入了一个漆黑深冷的冰潭,看不到光芒看不到希望。

他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如果是这具身体,那很好,只要自己顺从,终有一天,他们会腻歪,会厌弃,然后彻底抛弃的吧?

到那时候,自己,是不是就彻底解脱了?

忽然觉得以前的自己,真的好搞笑,居然相信所谓爱情,相信男人也会有真心……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傻,那么笨,居然还对晋彦锡心怀愧疚!

或许一切都如夜尊域那恶魔所言,自己不过就是个替身罢了!

负面情绪战胜了一切,然而,不管心底怎么想,怎么痛苦,陷入了如何的黑暗,她的面上再无其他表情

她跨坐下去,在晋彦锡的惊诧与不可置信神色中。

突然的刺激,让晋彦锡闷哼了一声,俊美的脸上无法掩饰地泄露出几分愉悦之色。

他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但这并不意味着有这种需要的时候,他只靠自己的左手右手来解决。

他也有固定的伴侣,只是隐藏的好,而数量又真的屈指可数,他向来是个低调而又善于隐藏的人,这就是晋氏暗部领导的能力。

他和伴侣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最需要的时候,可那么多次,却没有哪一次比现在更让他的感官愉悦,他有些气息不稳,眼睛却还是清明的,他看着她小巧的下巴高高扬起,被他**的艳红的唇却抿成一线。

这世上,没有童话,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再这样的氛围和情况下喊停,即使晋彦锡也不例外。而且,他根本就不愿意喊停,既然要得到,就一定会付出些代价。

他知道,这世上,没有免费的晚餐。

莫苼尧的反常,泄露了她心底的痛苦,她恨他这样对待,不愿意再被强一次,所以她选择主动。

唇角微微露出苦涩……这伤得重了啊。

不过,只要慢慢疗伤,再深再重的伤口也会愈合。他又笑了。

莫苼尧觉得自己被滚烫贯穿,即使是她自己主动,可对方的那东西实在和某*有一拼,所以,她无论如何调整,那种不适感,还是让她咬唇,为了稳住自己,而不得不死死揪住晋彦锡的衣服。

她知道自己在做多么下贱的事情,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已经疯了,连同最后的自尊最后的操守,都扔在这个曾经爱过的男人身上。

她高高扬起下巴,露出哀伤的弧度,就用这种肮脏的事情,为那段最天真可笑的感情收尾吧!

她也笑了,笑得艳丽又绝望,就好像在黑暗中化身成谁都抓不住妖精。

晋彦锡在她的动作中沙哑地“嗯”了一声,眼睛微微闭上,几乎要再这种细碎的碾磨中崩溃,睁眼的瞬间却看见莫苼尧凄然的笑意……

心头忽然一冷,觉得自己似乎遗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一刻,他遗失了莫苼刚要的真心,即使之后的岁月里,他用尽全力去寻找去争夺,却始终劳而无果……

外面的雨从小雨到大雨,再到暴雨,似乎想把整个世界都吞没。

而车子里,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却仿佛已经走到了末日。

也许是因为知道这是一段用心的初恋的最终收尾,莫苼尧格外投入,柔弱无骨的她,竭尽全力,几乎把晋彦锡逼疯。

真的太快乐,整个世界的烟花都在这个大雨滂沱的夜晚绽放,巨大的快乐淹没了他,如同深海漩涡般。

他失去了理智,失去了清明,失去了自控,完全地沉溺于这场欢爱。

晋彦锡知道,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了。

莫苼尧不知道他们到底持续了多久,总之,最后的最后,她无力地趴在晋彦锡的胸口,然后睡了过去。

***

清晨醒来,是在一间屋子里,屋子不大,里面的家具看上去也很有年头了,墙壁上腻着白白的腻子粉,*是那种铁架*上面放了棕垫。

一般般的装修,她翻身,觉得浑身酸痛无比,难受的像是骨头都拆散了又被重装一样。

才一翻身,就对上晋彦锡似笑非笑的脸,看上去,他的心情很好,一大早就清清爽爽的,抖擞得很。

莫苼尧却没理他,连开口说早安的*都没有,只是又闭上眼,昏昏沉沉,似乎又想睡觉。

一双手突然伸过来,搂住她的腰,直把她揽到滚烫的胸口。

莫苼尧没反抗,也没有任何表示,这样的冷静让晋彦锡有些无趣,伸手捏了捏莫苼尧的鼻子,温柔地问,“怎么了,不开心?”

开心?莫苼尧露出一个笑脸,“我很开心

。”

但这个笑脸没有任何温度,就像她的声音一样,透着无所谓不在乎的味道。

晋彦锡心头一紧,眼神沉了沉,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脑,抬头吻了吻她的侧颈。

“夜尊域也很喜欢那个位置,你们真不愧曾经是好兄弟。”莫苼尧突然开口,眼底带着几分冷意,但脸上却是笑盈盈的。

说实话,听到莫苼尧这句话,晋彦锡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男人都喜欢占有,晋彦锡也不例外,当他和心爱的女人亲热的时候,却从她嘴里听到另一个男人怎样怎样,这种事情,换了谁都无法忍受吧。

所以,他也无法忍受,即使他的自控力很好,好到面对任何事情只要不想都可以无动于衷。

可莫苼尧显然是这“任何事情”中的一个例外。

“你故意想惹恼我,是不是?”晋彦锡的手指轻轻上移,摩挲着他吻过的地方,眼睛眯了起来,很冷的表情却偏偏带着笑。

莫苼尧被这种冷冻住,下意识地就想往后缩,但她最终还是没动。

他的行为让她觉得他随时会出手掐死自己,脖子掐在别人手里,所以,就算后退,也无法改变结果,干脆不动。

“有吗?是你太爱生气了,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她垂下眼睑,唇角微扬,很是顺从的行为与表情,但是……

他能感受到她的抗拒与挑衅,无声的,温柔的挑衅。

如果是别的女人,也许根本就活不到这一刻的,但是,因为是她,所以,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动作。

莫苼尧在等,等着他发飙,而他却没有。

只觉得脖子上一松,然后*垫动了动,他忽然起身,换了套衣服之后,就出去了

莫苼尧合上眼,竟然又睡着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惊醒了她。

睁眼就见晋彦锡拎着个袋子,是一套女装,里面还有个盒子。

“把衣服换了吧。”把袋子放在*边,他又出去了,回来的时候,端了个水杯。

莫苼尧爬起来,当着他的面也毫不做作,什么都做过了,还羞什么呢。

她光溜溜地在他面前穿衣服。

他盯着她,目光在她身上那些斑斓的痕迹上游移。

他不知道那上面有多少是自己留下的,有多少又属于另一个男人。

心中忽然有种窒闷到想杀人的冲动,他扭开脸,看着窗帘,上面是熊猫吃竹子,很老旧的窗帘了,印象中,他很小的时候,是很喜欢这种图案的。

可现在看了,却无感。

穿好衣服,她把袋子里的盒子拿出来,很快拆了,然后伸手向晋彦锡要杯子。

晋彦锡眼神一闪,额头上的青筋突出了一些。

吃了避孕药之后,莫苼尧下*,一边穿鞋子,一边问,“什么时候送我回去?”

晋彦锡突然忍不住了,一把把她摁在*上,眼神锐利又阴狠,“你就这么急着回去?!怎么,是不是和夜尊域*,让你觉得更爽?!”

本以为,自己不会痛了,然后,晋彦锡的话,还是想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刺入她的心脏。

她面无表情,也没有任何辩解的话语。

这让晋彦锡的怒火更加浓烈!

“说话!”

终于,莫苼尧一笑,还是那种无所谓的表情,“随你怎么想

。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不管和哪个男人*,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恶心,一样的耻辱,一样的无力反抗,一样的卑微下贱!

她的人生,从遇见他们起,似乎就只剩下这些了!

“你!”莫苼尧突然扬手,但耳光迟迟没有打下去,最后只能无力地抱住莫苼尧,“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莫苼尧其实很想问自己原来是什么样,又应该是什么样。但她到底没问出口。

变了就是变了,谁都知道,一旦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这不是车站,过了还可以翻回去……

她无声地笑,眼角充满了眼泪,却始终没有流下来。

两人出门之后,去了穆塔镇的水库。

穆塔镇很大,而这里的水库更是面积广阔,围着s市周围的河流水源都是来自这里。

水库里的水很清澈,翻着绿波。

因为昨天暴雨的缘故,水位又上涨了不少。

今天风和日丽,水库两旁的柳树枝条青青,在微风中曼舞。

空气清新凉爽,水面远处,好多小船慢悠悠地晃动着,有的是是撒网打鱼的,有的是纯粹为了玩乐的。

岸边有不少人拿了钓竿带着草帽钓鱼,好几个人的竹篓里已经收获颇丰。

这样的好天气,好景致让莫苼尧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心情比刚才冷静了很多,也明朗了很多。

和她走在一起的晋彦锡,脸色依然是冷的,一路上也不开口。

他不开口,莫苼尧也不搭理他。

直到苏临安从对面走来,晋彦锡的表情才松了松。

苏临安看了莫苼尧一眼,眼神显然带着几分诧异。

莫苼尧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了

而司苏临安了一下,便看向晋彦锡,“这边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还有,小船已经准备好了。”

听着这意思是要坐船,莫苼尧瞪大眼,看向晋彦锡。

晋彦锡瞥她一眼,还在闹脾气。

莫苼尧有些无奈,索性什么都不说了。

上了船,莫苼尧靠在船舱里,一动也不动。

现在,整个世界在她眼里都在摇晃,尽管带着斗笠的老人划得很慢很稳,可对于晕船的人来说,稳也照晕不误。

让她想起那艘游艇....

晋彦锡见莫苼尧脸色惨白,想起她怕水,经过上次的事情她更加怕了,不声不响地到她身边把她抱起来,走到甲板上,“在外面透透气会好些。”

莫苼尧被他这么一抱,眩晕更厉害了。

捂着嘴,干呕。

晋彦锡体贴地拍了拍她的背,莫苼尧晕的浑身无力,也没心思去抗拒他,只懒懒地靠在他怀里,看着两岸风景缓缓移过。

苏临安很不懂情趣地拿了份文件给晋彦锡,文件标题只有选址两个字,然后是手工绘制的图形,晋彦锡看了两眼,点了点头,然后还给苏临安,“交给林子慕吧,让他看着办。”

说起林子慕,莫苼尧闭上的眼又睁开,半晌又闭上。

林子慕不是病了么,听小晚说他不会待很久,现在还没离开么?

想到林子慕,有些是同情。矛盾统一体。

“你好像对林子慕很有兴趣?”

“嗯。”莫苼尧连眼都没睁开,柔声的说着,“只是....这两年因为他,我才活到现在。”

晋彦锡眼皮子一挑,唇角似笑非笑,“看样子,你很感激他?”

莫苼尧不说话

晋彦锡大概明白她在想什么,两个人都没开口,不一会儿都闭上眼。

微风细细,吹到皮肤上清凉舒适,而阳光也并不太烈,这样不温不火的感觉刚刚好,适合每一个毛孔放松呼吸。

他们就这样在水上飘荡了将近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里,谁都没开口。而莫苼尧很煞风景的在这种浪漫的气氛中昏昏睡去。

醒来的时候,船已经靠在岸边,是水库另一边的一座山,岸边有小路直接通往山上。

其实她一直妄想过,如果能和晋彦锡手拉手爬上看风景什么的,那时候她常常想象,如果拉着他的手,漫步在长满枫树的小路上,会是多么浪漫又惬意的事情。

现在,眼前正摆着这样一条小路,摆着风景如此美好的一座山,晋彦锡正在她身边...她看着眼前的风景,心中腾起的,只是一片自嘲。

然后,她的嘴角就露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在这个什么都无法期盼的年龄,居然实现了最幼稚的梦想,可惜的是,心情以及自己都不复当年。

她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心态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沧桑得可恨。

见她醒了,晋彦锡拉着她下船,她脸色不是很好,有些苍白,晕船的后果。

山间的小路并没有多少人,只是偶尔能听见情侣嬉笑的声音,隐隐约约地,听上去距离很远。

两边的确有枫树,可惜因为时节关系,枫树郁郁葱葱的,没有红的,更没有黄的。

说起来,她走得真的有点儿费力气,太主动也会耗费体力,而主动之后又变被动,就更别提了。

她双腿有些发软,但又不想被记晋彦锡看出来,那样真的很难堪。所以,她咬牙跟着。

“这里,离晋氏集团的度假村不是很远

。”晋彦锡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莫苼尧愣了一下,就是上次被火烧的那个么?

她神经有些紧绷,一些不愿意想起的画面挤入脑海,摇了摇头,把那些记忆甩开,她以一种百无聊赖的口气问,“哦?不远是多远?”

“五十里地。”

莫苼尧有股想流汗的感觉,的确不远,要是双脚走的话,可以走上一天了。

自从那次之后,她没再去过那个素月,那个的记忆深刻,还是她身下十六的深刻记忆,可是那次嗜血的刺杀,到最后新闻上只字未提,想来,这其中的人早就打通关节掩过去了。

报喜不报忧的太平盛世。她有些愤世嫉俗地想。

之后又惊怔于自己的心里黑暗,以前,自己是这个样子的么?

已经找不回过去的自己了啊……

轻轻叹了口气,她吃力地跟上晋彦锡的步子。

“叹什么气?”

“哦,叹息自己从来不知道原来你们素月山后的几十里竟然藏着这么好的风景。”

“这里很快也会变成度假区,不过,这度假区面向一般收入阶层,而景致和基础设施建设也会更加完善。”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一开口说出的话就能把她这种小百姓砸死。

她知道,这片区域铁定又被皇宇集团拿下了,否则,他不会说这话。

“那预祝晋氏集团大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一路顺着小路向山上爬。

这条路并不好走,上面有许多奥凸不平大小不一的石头,因为年深日久,被雨水冲刷后又涨了青苔,所以格外湿滑。

有晋彦锡拉着她还是有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好不容易爬到山腰,一座木房子在枫树掩映中露出一脚,看得莫苼尧眼里露出很浓的意外之色。

这种纯木头结构的房子很少见了,整个房子,除了上面的瓦片之外,其他的从支架到墙壁,到晾台,都是木制的,走上去会发出悾悾的响声,空灵又清脆。

“我们在这儿住一晚,怎么样?”

晋彦锡回头,征询意见。

莫苼尧笑了一下,“我有决定权么?”

“当然。”晋彦锡笑。

“那么,请你赶快送我回去好不好。”

“当然……不行,你虽然有决定权,但我也有否决权。你要是真的很想回去的话,你可以自己下山,然后自己找船离开。”

“那就住下吧。”

莫苼尧跟在他后面进了屋。

她知道,只要晋彦锡说出这样的话,那就意味着他有十足的把握她下了山却找不到船。

房间里的所有用具都是原木打造,从表面上都能看到桌椅上清晰的木头纹理,上了清漆之后,木头上泛着一层油漆的特有的光泽,美观又大方。

他们一进屋子就有个中年妇女给他们拿来拖鞋。

看到那女的,莫苼尧不禁愣了一下。

这是……华姨到小文居然在这里!

看见莫苼尧,妇人也是一阵惊讶,随即,对莫苼尧友好地笑了笑,退回隔壁小厨房泡了上好的咖啡端给他们。

“晋先生,午餐是意大利牛排,您看是不是要换换菜谱?”

晋彦锡没立刻回答,而是看向莫苼尧。

莫苼尧抿了抿嘴,想到牛排上那血糊糊的样子,就难受,于是也不客气,“我想吃炸酱拌凉面,微辣的那种

。”

说完了才想起来,晋彦锡胃不好,不过,这家伙明明连七成熟的牛排都能消化。

“你就随意吧。”末了,她还是加了一句。

晋彦锡听后居然心情大好地笑了,“我也要炸酱面,不过不要辣酱,换成番茄酱吧。”

晋彦锡吃什么莫苼尧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吃饭的时候,她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等到碗里的面条终于见了底,她才发现晋彦锡坐在对面一脸沉寂地看着自己。

被晋彦锡看得多少有些不自在,索性起身想看看周围环境,这时,晋彦锡却突然开口,“你在怪我,是不是?”

又是这句话。

莫苼尧有些无奈的叹气,“我没有。”

晋彦锡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可是,你对我很冷淡。”

莫苼尧抬眼看了晋彦锡半晌,露出的表情十分无辜,“我哪里冷淡了?你要做什么,我都顺着你,你说什么,我都听,这样是冷淡?那是不是只有我吵吵闹闹让你不得消停,那才叫不冷淡?”

晋彦锡眼睛一眯,“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的冷淡并不是表现在言行上,没错,她很乖顺,这一路上没有半点拒绝,可是,为什么,他完全感觉不到她的热度?发自内心的那种热度?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就好像身体抱着一个大活人,灵魂却挨着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他讨厌这样的感觉!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莫苼尧转过脸,“吃饱了喝足了,我们继续看风景吧。”他拨开他搂过来的手,却回头淡然笑了一下,然后走开了。

他们又顺路往上爬,爬到山顶的时候,视野忽然开阔起来,然而,因为视野开阔了,她也看到了另外两个她一点都不想见的人……

他们显然也看见了她和晋彦锡

莫青炎眼神闪了闪,露出个别有深意的微笑,然后就走了过来,和晋彦锡说些客套话,看上去十分融洽的样子。

还特意将目光放在莫苼尧苼上,定格了几秒,盛开了礼貌的笑容。

莫苼尧被她盯得后背发毛,她很清楚,这些人心中不知道长了多少弯弯肠子,每一句话都富含玄机。而她对他们的谈话内容自然毫无兴趣,而对这个千金小姐莫曼芯更是连开口的*都没有,索性装作不认识,转身找了个干净的大石头坐下来休息。

昨天下过雨,现在虽然石头表面干了,可做下去还是有些潮,但是,莫苼尧一点儿都不想动,累!

莫曼芯想起上次莫苼尧对她的所谓,这次她得好好给她个教训!不识趣儿地跟过来,眼睛一直盯着莫苼尧的脖子看,莫苼尧知道她在看什么,并不掩饰。

莫曼芯终于笑了,笑得特别欢快,好像一下子芥蒂全都消失了一样,“小姐,昨晚过的一定很愉快。”

莫苼尧打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权当有蚊子在哼哼。

莫曼芯有些怒意,但却被压住,她不死心继续说,“不知道在楚小姐看来,是晋少爷的技术好些,还是夜的技术更好?”

莫苼尧终于回头,面无表情的吐出一句,“既然这么想知道,那你就努力,让他们都上你,问别人不如自己去验证,你说是不是?”

莫曼芯被,莫苼尧一噎,脸蛋变成猪肝色,半晌冷笑着,不屑地哼了一声,“不要脸,臭婊子!”

莫苼尧本来就一直忍着,现在她终于忍够了,凭什么每一个人都可以糟蹋她,辱骂她?!以前的江思玥,舅妈是这样,夜尊域是这样,如今晋彦锡也是这样,还有,还有她一心付出真感情的笑北,到现在为止,莫曼芯也要蹬鼻子上脸么?!

这些人,都凭什么?就她莫苼尧长了一张受气的脸,活该让人用来泄yu,活该被人辱骂?她到底是谁?!

几乎想都没想,她手里的矿泉水瓶子一甩,朝莫曼芯狠狠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