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赶紧的……”陆谦说了一半,声音渐渐的软了下来,说道,“维钧,只是进个医院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啊,你别说这样的话,你看看谁来了,高兴一点,晚点儿让几个专家看看,爸爸请了军区的专家,还有……”

陆维钧深深吸了口气,想撑起身子,林若初连忙将病床升起,让他倚着枕头坐起。他伸手扯住她的衣袖,在陆谦面前她有些尴尬,可是他稍微用了点力,她红了脸,乖乖的顺着他的力度坐在了**。

他的手臂绕过了她的腰,定定看着陆谦,声音微弱却坚定:“爸爸,我会配合治疗,可是万一……”

林若初急了:“没有万一……”

陆维钧深深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微扬起,旋即移开视线,继续对陆谦道:“爸爸,我这病本来是自己拖出来的,和她无关,你不能怪她,不能迁怒她。莜”

“维钧!”

陆维钧手臂紧了紧,看着父亲骤变的脸色,缓了口气,继续道:“很多事,你们根本不知道……是我先逼她和我一起的,不是她和我纠缠不清,是我混账,是我对不起她……我整肃公司本来就很费神,没法同时来和你们谈……我本想处理好一切再正式说的,可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时间……”说着他咳了几声,林若初拿纸巾给他擦拭唇角,却在纯白纸张上看到一抹淡淡的红,顿时慌了,想起身去叫人,他却揽住她的腰,几乎是哀求,“若初,你别走,别走……”

陆谦深深叹息,起身按住林若初的肩膀,自己去按铃叫人翱。

陆维钧继续道:“爸爸,你答应我,如果我真的不行了,你不能为难她,不能为难林叔叔,妈那性子你也知道,你护着她一下好不好,我本来就害惨了她,我不能……”他只觉得一股腥甜又往上涌,却害怕父亲和林若初看到了会激动,竭力的克制着,将涌到喉头的**拼命的咽下,难受得脸色惨白,冷汗涔涔

。陆谦握住他的手,哽着声道:“维钧,你冷静点,没事的,医生马上来,哪儿至于到这种地步,啊,听话……”

陆维钧缓过气,眼睛亮得不正常,直直凝视着陆谦:“爸爸,你答应我,你先答应我……”

陆谦看了林若初一眼,终究长叹一声,拍着他的手背:“好,我答应你,她没事的,你别胡思乱想了,听话,啊。”

陆维钧表情瞬间放松,抬头看了林若初一眼,见她眼睛都肿了,双眸里一片闪烁泪光,伸手去抹,柔声道:“别哭了,看你这样子,好丑。”

她眼泪流得更凶。

“爸爸……”他拉住她的手放在胸前,虚弱的笑了笑,“爸爸,还有,我想……”

陆谦闭了闭眼:“你先好起来。你病好了,什么事不能商量?”

医生赶来,又做了些止血措施,忙活了一会儿,楚骁和楚维维回来了,连忙放下东西问了问情况,等抢救结束,又说了很多让他宽心的话,陆维钧静静听着,半闭着眼,满脸倦容,隔了一会儿,轻轻道:“你们吃饭吧,我没事的。”

众人几乎是强制着往自己嘴里塞东西,什么味道都尝不出,吃了东西,又陪了他一会儿,北京的专家赶来,又是会诊,情况依然不乐观。

晚上池铭也回来了,几人在病房凑活着过了一夜,醒来之时,陆维钧依旧昏睡不醒,直到中午才有了意识。

“维钧,好点没有?”

陆维钧不答,只轻声道:“联系秦风和安明哲。”

说完他目光一转,向林若初伸出手,她任他握住手,只觉得他手心依然没什么温度,心就像被扔入无底深渊,不停往下沉,却永远落不到底,难受得几乎窒息。

安明哲秦风先后赶到,见他在昏迷之中,无知无识,只牢牢抓住林若初的手,仿佛那是他的生命之源

。等到他醒转已经是华灯初上,他见到两人,勉强笑了笑,对秦风道:“叫你们来,想安排下公司的事,我这次不知道能不能好……”

众人又是一阵忙乱,劝慰的劝慰,生气的生气,陆维钧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盯着秦风道:“除了你,我不知道公司交给谁比较合适,我的股份,一半留给你,其余的,海渝和若初等分吧。海渝对公司事务没什么兴趣,到时候如何安排股份,是托管还是收购,你和她商量,若初这边的……我给她太多了只怕会引起非议,反而给她过大压力,所以对外宣布的结果,她的那一份是你的,我知道你不会……”他咳了几声,又道,“好好培养她,过几年她会脱颖而出的。”

他没说几句,医生进来安排治疗,他看着亲友一个个离开,看着医生的白大褂在面前不停晃动,听着仪器一声声的响,思忖了一会儿,似乎也没什么顾虑了,心头一松,又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他手动了动,触摸到柔软的发丝,扭头一看,只见她坐在椅子上,身子前倾,伏在他床边睡着了。他伸手轻轻理着她的发丝,胃部依然不适,眼前也晕眩不堪,隔了一会儿才完全清醒,手指探到她的耳边,轻轻捏了一下她柔软的耳珠,她倏地醒转,抬起头,见他正凝视着自己,心一跳,连忙坐起来问:“醒了?还难受不?”说着她叫来医生,检查了会儿,没有什么状况,心稍稍放了些。

等病房只剩他们两人,他问:“爸呢?”

“陆叔叔明天有重要会议,缺席不得,或许明天晚上会再来,楚骁他们在外面,秦风得帮你打理公司,和安明哲先回去了,明天都会来的……”

陆维钧摸了摸她的脸,轻轻道:“若初,来陪我躺一会儿。乖,就躺一会儿就好。”

此时林若初也不想考虑什么矜持什么场合,顺从的脱了鞋上床,他手臂一伸,把她揽进怀里,拉过被子把她盖好,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说道:“还恨我不?”

“你好起来,行不行,只要你好了,我什么都会忘记的。”她急切的说,想了会儿,又说,“爸爸刚才还打电话问你怎样了,他也没那么反对了,维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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