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骁回到家,洗完澡躺在**,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刚才的一幕,米晨那双眼睛总在面前晃,黑白分明,仿佛有星光闪烁。

恍惚中,这双眼睛和记忆深处的某个人重合了。

那还是六年前,他在军校读硕士,同时也接受各种训练,那个炎夏,他和军校的同学到了某山区的基地集训,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强降雨落在了那片土地,直接造成了山洪暴发,山中有几个村子被困,村民需要被救到安全地带。

他是个军人,责无旁贷,同基地驻军一起前去抢险,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所有村民救到了临时安置点。但是潮湿炎热的环境让他皮肤出了问题,满身都是红点,甚至还有水泡,又痒又疼,有感染的趋势。

当地的医疗条件有限,领导便特批他回家治疗。他大热天的穿着长袖衣服,遮掩住手臂上的大片红疹,忍着痒急急到了医院,早就有个熟识的皮肤科医生在办公室等他沲。

楚骁坐下问好:“白叔叔好。”说完就忍不住了,道,“我不会出问题吧,全身都这样,是不是什么奇怪的不治之症?”

白医生笑了:“不治之症哪儿是你想得就得的?别瞎想,袖子挽起来我瞧瞧。”

他挽起长袖,顿时就有一股薄荷药膏的味道传出来,他解释:“我妈找外公的医生给开的药,没这个玩意止痒,我怕我当众就挠起来。邹”

“呵呵,这药也不能乱用,说不定适得其反”

楚骁的脸立刻垮了下来:“不会吧……”

“看你这紧张样

。其实问题不大,就是真菌感染,配合治疗,一个月就看不出痕迹了。你身上有多少地方感染了的?”

“全身都是。”

白医生一边写病历一边道:“腿内侧,小腹什么的都感染了吗?”

楚骁道:“是。”

“哦,你先去右边那个病房,做个备皮,我等会儿来。”

楚骁依言站起来,一出门,便看到陆维钧,他倚在对面墙上,挑眉道:“听说你得了痒病?”

楚骁走过去就在他肩上狠狠捶了一拳:“哟,挺结实,特种部队的伙食不错嘛。你怎么回来了?”

“我也有探亲假不是?再过段时间又要进入保密状态了。正好你也回来了,咱们好好聚聚,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楚骁瞪了他一眼,说道:“谁让你非要去那神神秘秘的地方?今天是特地来找我的?”

“嗯,你看完病了?”

“没,白叔叔让我去那儿做个备皮,话说什么是备皮?我不懂这名词,太专业了。”

此时的楚骁还没碰过女人,洁身自好,思想也颇为纯洁,被陆维钧和池铭调侃过多次。

陆维钧愣了一下,冷峻的面容上浮出一丝难得的坏笑:“楚小纯见识的确不够……”

“你再这样叫我,小心我揍你!”

“好好好,我告诉你,备皮就是,把你下面的毛剃了,然后……”他详细解释,

“靠……”楚骁顿时尴尬了,揉了揉耳朵,看着那道门,咬牙切齿道,“你在这儿等我。”

他走进去,里面没人,便在椅子上坐下,因为紧张,坐得笔直,是标准的军姿,一时间连身上的痒都忘了

。过了半分钟,病房门响了,他眼中立刻透出视死如归的意味,红晕悄悄的从皮肤底下透到表层,蔓延到了耳根子处。

一想起被人给揪住那啥然后剃毛的场景,他顿时觉得身上发麻,扭头用一种视死如归的表情看向了来人。

然后,他怔住。

来的人是个年轻的女人,并不是护士装束,而是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齐耳短发,刘海被发夹别住,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澄澈如湖水,目光一动,就像有波光潋滟开来。

“你……你是谁?”

女人比他镇定许多,声音脆亮:“我是实习生,白医生让我来给你备皮。”

他脸滚烫:“不是护士干吗?”

“今儿病人太多,护士忙不过来。”

“呃……”

实习生直接下命令,带着手套的手指直接往病床一指:“躺下!”

他用力攥了攥拳,咬牙转身去床边坐下,屁股刚沾着床单,她又下令:“脱裤子啊,不脱我怎么给你备皮?”

楚骁第一次见到把脱裤子说得那么顺溜的年轻女人,愕然的看着她,可是她口罩外的皮肤光润雪白,根本没有可疑的红晕,与他红得几乎要滴血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靠,她都不害臊,他一个大男人也不能扭捏!

他咬紧牙解开皮带,把裤子往下一脱,往**一躺,**的皮肤接触到了微凉的空气,感觉莫名的奇异,屈辱,又有些好奇,还很紧张。他深深呼吸,偷偷的瞄了实习生一眼,她正在拿东西,感觉到他的目光,回了个鄙视的眼神:“紧张什么?医学是严肃的。”

楚骁低低道:“医学生果然都不是正常人。”

实习生眼皮一跳:“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

她也不追究,走到床前,楚骁抿紧唇,做出淡定的样子,不想在这个彪悍的实习生面前露怯,可是手指不由自主的压紧了床单

凉凉的膏体涂在了身上,刺激得他肌肉一绷,她淡定的声音响起:“你乱动什么?”

他不肯承认紧张,咬着牙齿一个字一个字说道:“我怕你技术不行,刮掉我一层皮。”

“这些打杂的活儿都是基本功,你不必担心。不过如果你乱动,我就没法保证了。”她一只手按住他小腹,另一只手开始操作。

这个过程本来不需要多久,但是楚骁的情况不同,他皮肤由于感染,有不少疤痕水泡,一不小心就容易弄破,因此实习生做得很仔细,很慢。

她虽然带着手套,可是指端的温度似乎有穿透力,像是直接接触了他的皮肤一样,他心跳开始加速,盯了会儿天花板,又忍不住看她。她头发浓密乌黑,皮肤雪白,虽然被口罩遮了大半脸,可是从那对眼睛,还有鼻子的弧度来看,她无疑是极美的。

他忽然很想口罩从她脸上掉下来,好让他看看这个女孩的庐山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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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细一点,她圆润的耳垂上有一粒鲜红的朱砂痣,仿佛嵌在白玉上的红宝石,落在雪地上的梅花,晃着他的眼。

蓦地,重要部位被她碰了下,他一惊,坐了起来,捂着那里,涨红了脸问:“你,你你你,你干嘛,你……”

实习生也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退了一步,秀气的眉毛皱起:“你干嘛啊,一惊一乍的。你这个挡着这边的皮肤了,我不给你拨开怎么继续啊?”

他躺了下来,心跳如擂鼓,再一瞧她,皮肤上也微微露出了粉色的红晕,一想她要接触自己的敏感,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心中暗叫不妙,可是某物不听他的指令,迅速抬起了头。

实习生手上动作一停,他尴尬至极,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瞄她,只见她露在口罩外的皮肤更红了,心不由得微微一动——原来她也会害羞的?看来医学生也不是完全冷血……

她毕竟是实习生,见识并不多,刚才的淡定已经被慌乱给替代,这种情况老师曾经说过的,应该同病人聊点什么错开他注意力,可是她嘴就像被粘住了一样,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你……你别紧张,把我当男人就好……”

楚骁盯着天花板,默念着“她是男人她是男人”,可是脑海里,她明亮的眸子,光滑的皮肤,还有耳垂上一枚鲜红欲滴的朱砂痣不停的晃来晃去

。在军队那地方,连空气都透出阳刚的气息,他是多久没近距离接触过年轻美貌的女人了?

况且他毫无经验,血气方刚,比起有经验的人敏感得多,身体益发的兴奋起来。实习生声音有些急了:“你……你在想什么啊?想点别的,你不是军人吗,想想你训练,拿枪……”

他努力转移注意力,可是最后心思都飘到她身上,无济于事,咬咬牙,说道:“你……你继续,反正很快就完了是不是?”

实习生也咬牙:“最后一点,做完收工。”

于是她继续操作。可是那地方有两处破了皮的红斑,她又只能放慢速度,虽然没再直接接触最敏感之处,可是剃毛刀轻轻的刮过旁边的肌肤,同样带来了说不出的战栗。他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牙齿也越咬越紧,心慌意乱,手腕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某物,他顿时觉得脑中炸开一道白光,闷哼了一声,竟然就这样达到了极致。

实习生顿时石化,隔了好几秒才回过神。她虽然带着手套,可是他的**喷到了她手臂上,她回想起那一刹那,只觉得被他沾染过的地方灼烫得像被火烧一样,又羞又气,明亮的眼睛死死的瞪着他,咬牙道:“你……你太过分了!”

楚骁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我……我根本没怎么碰你……我……我……你你这样都能……你太没用了!”

你太没用了!

楚骁倏地惊醒,坐起来大口呼吸着,怎么又做这个梦了?

他缓缓的躺下,盯着窗户,忽然睡意全无。

这件事带给了他深重的阴影,白医生自然知道了此事,安慰了实习生,又来宽慰他,说年轻人敏感也不算什么,可这劝说毫无作用,陆维钧听说之后,见他颓废的模样,都不好意思嘲笑了

虽然陆维钧和白医生都不爱说闲话,可他已经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怀疑,之后无数次被实习生那一声“你太没用了”惊醒。最后陆维钧觉着心病还得心药治,劝他去找女人破掉这阴影,他验证了一下,终于好受了一点。

于是,为了证明自己,他开始找不同的女人验证,花心大少的名声越来越响,他不再脸红,遇到什么都面不改色,楚小纯彻底变为了楚小贱。

楚骁揉了揉太阳穴,疑惑自己为何又做了这个梦,闭上眼想了又想,那双明亮的眼睛回到脑海,他恍然,原来是因为今天的孕妇的眼睛和实习生的太像了。

他低低道:“凶巴巴的女人,铁定嫁不出去。”

转眼过了半年,到了八月初。

军区一后勤兵在打开水的时候水瓶胆忽然炸了,腿烫伤了一大片。楚骁正好路过那边,边让他坐自己的车,一路开来了附近的军医院。

到了医院,联系了皮肤科的人,小兵被带去诊断治疗,他叮嘱了几句便离开,顺着走廊往电梯走,一个女医生迎面而来,想来是才做了手术,目露疲倦之色,脸上口罩还没摘。楚骁一看那眉眼轮廓,顿时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由得定睛凝视。她感觉到了目光,视线投过来,眼中闪过诧异的光,定住了脚步。

这眼睛……还有口罩……

楚骁心神一凛,看向她的左耳。

她的头发被笼在帽子里,耳垂露在外面,一粒朱砂痣赫然在目。

他耳中轰然一响,不假思索,直接伸手扯下了她的口罩,盯着她的脸:“我们见过。”

女医生被他的行动吓了一跳,退后一步,很快冷静下来,看着他,镇定的微笑:“你好,楚上校。我是米晨,上次你救我去医院……谢谢你。”

楚骁定定看着她:“送你去医院之前,我们就见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