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的柔情眨眼的凉心,若此生注定没有姻缘,那她孤身一人到老又何妨?至少她可以一直守在他身边,再也不受六界所干扰。

人生虽悲志更坚,白衣飘飘游世间。

无情似有无情苦,多情更有多情酸。

江馨月的世界里可以没有南宫墨,但不可以没有穆寒,所以,她回来了……

一个耳光脸并不痛,只是已经打散了她的幻想,更打散了她所有的期待。今后,路归路,桥归桥,从此一刀两断。

一个月后。

“少主,魔尊来了!”婢女低声提醒。

江馨月一身紫红鱼鳞裹胸长裙,淡紫色轻纱遮体,长发侧披如瀑,一手撑着脑袋侧卧在软榻上。闻言,她眼皮微微抬起淡笑着看向来人。

穆漓歌屏退宫殿里的人,一掀黑色披风坐在她身边,指腹轻缓划过她的侧脸意味不明地笑道:“这么美的一张脸,难怪无论是前世亦或者今生,都令那两人痴迷。”

“一千颗心脏,如今还剩九十九。”江馨月拿出一个小瓷瓶,看着自己白皙如玉的手指,突然间心生厌恶。这双手沾满了多少无辜的鲜血?连她自己都数不清,但如今只要能让穆寒重生,就算再上一次诛仙台她也无怨无悔。

“本座真的想知道是什么导致你煞气倍增,一夜之间竟杀了那么多人。”

“呵……这难道不是你所希望的吗?”

穆漓歌捉住她的手:“现在你还想成仙吗?”

江馨月倒也很平淡地笑着:“不成仙,成魔不也挺好的吗?”

衙门一天之内连接百起命案,根据调查死因与之前的心魔案子都是一样的,南宫墨奉命调查此案,时隔一月依然没有任何进展。

大殿上,南宫浩铁着脸甩下一摞折子:“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导致几十官员上折子。”

“吾皇息怒!”众臣纷纷齐呼。

南宫墨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最前面:“恳请皇上再宽些日子,臣弟定会查出始作之人。”

“好,朕就再给你一个月,若是依旧没有线索你自己看着办吧!”

“退朝……”

“恭送皇上!”

站在宫门外,南宫墨仰头望着明媚的晴空,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管家一直等在王府门口,见到他回来立马上去:“王爷,你可回来了,今早王爷一走,院子里就落下了这个东西。”

“是什么?”

“老奴并没有打开看过。”

南宫墨拆开盒子,里面安静地躺着一对耳环以及一封信:江氏女子自南耀四十五年与靖南王南宫墨成婚,岂妻过门之后多有过失,正合七出之条。妻自知无面相待,君勿挂勿念,今为君立此休书,愿君相离之后,重选良人,恩爱不移。妻自今与君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休书,她竟然写了休书,他一个月日日夜夜的自责与思念,换来的是一封休书?从古至今,有哪个女子给夫君写过休书的,恐怕也只有她吧!

屋顶上,一袭紫衣艳丽而脱俗,绝美的一张脸透着寒气,冷冷地看着他的每一个表情,最后冷笑一声离开。

春日的夜总是寒气凌凌的,江敏进了书房,见他对着画像出神,不忍地心疼道:“既然那么喜欢九妹,就把她找回来吧,”

“不必!”如果能找的话,何故还留在这里?他只是怕如有一天她回来了,见不到他会不高兴,所以哪都不敢去。

“我知道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九妹也不可能离开。”江敏不禁潸潸泪下,寸寸柔肠,盈盈粉泪。

南宫墨看着她的熟悉又陌生的脸,轻轻地揽入怀中:“这不怪你,你只需安心住下便是,挑个日子我们成亲。”

江敏恍然抬眸,眼眶里闪动的泪花还来不及落下,“如果是可怜我,那大可不必。”

“不是同情!心魔的案子水落石出后,我一定娶你为妻。这是五年前给你的承诺,却一直拖到现在,敏儿,我如今只有你了。”

宽敞的宫殿里,江馨月清冷着眼眸,耳边回荡着那夹杂着无数情绪的声音。

“我要是不嫁呢?你能奈我何?”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么本事从本王手里逃脱第二次了。”

“我们真的不可能在一起的。”

“你很对本王的胃口,留下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厌倦了,本王会将你赶走也不一定。”

“那你什么时候厌倦我?”

“下辈子。”

“今后,别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若不然会显得我这个做夫君的很无能。”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已经在我心里。”

“留下来,别再离开了,好吗?”

她的指间轻轻颤抖,不觉间竟是有一片晶莹的水滴砸落在手背上。

原是被风迷了眼睛,怎么都不知道?

于是,她狠狠擦拭了眼睛,还真是可笑?

风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大了?怎么会有沙子进了眼睛呢?

脑海里不停地闪现着他的脸,他的身影,他的微笑……

她不想去打扰他如今的生活,就算他真的是穆寒的转世,这一世他们也没有缘分了。

江馨月想的出神,等恢复平静之后抬起眼帘,才发现,萧泉正看着她。

冰冷不失魅惑的脸庞间,眉毛且是皱了起来,眼神里散发着点点温柔。

他道:“公主,离开这里不好吗?”

“现在的我,还有选择吗?”她摇了摇头,还是轻轻的笑了:“离开这里我们又能去哪?”至少在这里,她每个夜里都能陪在穆寒身边,什么都不说,只静静地看着他,说着他们以前的故事。

萧泉实在不愿意看她满手血腥,有些事他宁愿替她去做,哪怕是死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江馨月疲惫的闭上眼睛,抬手拉住萧泉的手臂让他坐下,“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公主请说。”

“离开陵水宫,不要再参与复国的事,好吗?”

“好!”

出乎意料的是,萧泉只停顿了三秒便点头,江馨月释怀的笑了,起身走出宫殿。已经有一天一夜没去看穆寒,他一个人一定很孤独吧!

萧泉背对着她转身,嘴角含着笑:公主,萧泉可以离开,只是放心不下公主一个人在世间。他将从不离身的匕首留下,不舍地望着公主的背影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