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与南宫墨正巧打了个照面,他阴沉着一张脸,像是要把走进来的女子活吞了一样。

只顾着找到水灵珠而高兴,竟忘了这件事,江馨月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干脆硬着头皮走过去,笑的龇牙咧嘴:“那个,你应该为你有一个本事大的娘子而高兴才对。”

“你真是欠调教!”这句话他不止一遍说她,真是一点都不长记性!

江馨月无关痛痒的耸耸肩,“我本来就不是一只温顺的兔子,再说了俗话说的好,兔子急了还是会咬人的。”

南宫墨却是苦笑了,他迈着步伐走到她面前,长臂一勾揽她如怀:“你咬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不要插手我的事,我只有这么一个条件!”

“唯独这个要求不行!”

那还说什么?江馨月翻了个白眼,挣脱他的手臂转身就要走。

南宫墨禁锢住她的肩膀:“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究竟明不明白?”

“我明白,但是我真的不能坐以待毙。”她可以继续等下去,但是穆寒等不了。

“告诉我,你那么拼命的找七灵珠是为了什么?真的只是为了助我登上皇位?如果是这样,那么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你,皇位我不想要了,我只你留在我我身边。”

他的话说的认真,江馨月也听的认真,可是她无可奈何,“对不起,我不能……”

“你心里那个人是谁?告诉我他是谁?”南宫墨的眼中平淡的没有半点怒意,因为她已经习惯了她的若即若离,她的满不在乎。

对于他的平淡,江馨月的心突然间就抽搐的痛了起来,“现在,我还不能说,但以后我会跟你解释清楚的。”

“你一次次梦里喊着他的名字醒来,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为了他,就连如今在我面前也不愿意说实话。娘子,你真的让我的心一点一点在变冷。”

她有些慌张,不知道自己此刻为何会有这种感觉,看着他依旧平静没有一丝波澜的表情,江馨月咬着自己的牙齿说不出一句话。她知道他的好,可是她不能那么自私不去管穆寒,她也做不到那么冷清。

南宫墨闭上眼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的说出接下来的话:“你来去自如不想受人限制,而我却只想把你困在我的身边。既然你的心根本就不在我这里,那么我也不必再诸多挽留,因为我经不起你一次次的考验和无尽的等待。这里,脆弱得很,一碰,就碎了……”他曾经一度的随着她的意愿,想做什么都不说一个不字,如今真正在乎了才知道,哪怕一秒他也不想让她离开。

泪,突然划落,仿佛是瞬间的事儿,却被江馨月接到自己的手心,狠狠攥着。直到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手掌心传来的刺痛感,才稍稍缓解了她此刻麻痹的心。

南宫墨的骄傲、江馨月的独立,他们本来就不该是一个线路的人……

江馨月很心疼他现在这副模样,她知道的确是自己做的太过分了,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女人,更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何德何能可以得到他对自己的真心?

“你休了我吧,我不配你!”

“成亲到现在,你不止一次让我休了你,这一次就如你所愿!”南宫墨腰间匕首挥起,割下一块衣袍,指尖划破一个口子,唰唰写上一排排血红的字。

血染的字迹韵开来有些模糊,然那最大的两个字却是看的很清楚,“休书……”她自嘲的笑了,笑的眼泪横飞。

这不是自己一直希望的结果吗?现在伤心会不会太虚伪了,江馨月强忍住自己的情绪,点了点头:“好,从今以后你我之间便没有夫妻关系了,你爱对谁好也是你的事。”

南宫墨心里不比她好受,或许他是一时的冲动,但这一刻他竟然会觉得是一种解脱。不必再牵挂着一个人,不必再去想她是否安全,更不用日夜为她担心。但是后来,他知道自己错了,而且还错的很离谱,只是一切都成定局再无力挽回。

上一次哭着离开是因为他在别的女人面前给了自己一巴掌,这一次她笑着离开,却是笑的眼泪止不住流淌。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难过,再过不久他就会知道真像,不会怪她的。

小树林里,她颓废的坐在黄土上,指节泛白紧紧捏着休书,现在她终于能够体会到南宫墨当初收到休书的心情了。也罢,他所承受过的痛,就让自己再尝一遍吧!

隔着一段距离,萧泉高大的背影站在树下默不作声,看着她一次次投入那段感情,再一次次的受伤离开,他的心也在发生着莫名的变化。或许他现在的沉默不语,将注定了有些话一辈子都没法说出来,但他知道他不能说,更没有资格说。只要能像现在这样远远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安然无事就好了,不敢再奢求多余的什么。

她天真的以为是离开了一个‘囚牢’,却不知那是离开了一个怀抱!

江馨月渐渐平复了自己的忧伤,她就是这样一个坚强到顽固的人,不论发生什么,伤过心流过泪后,都会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做着后来的事。她知道自己不能浪费太多的时间去感伤,而是应该尽快找到剩下的几颗灵珠,让穆寒苏醒,就什么事都能解释清楚了。

一回过头就见到萧泉高大的身影,在这个时空,只有他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始终陪伴着她。

萧泉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抬起手轻轻抹掉她滴落下来的眼泪,灼热的温度让他心疼不已,但他却不敢表现出来。永远只能用依旧冰冷的眼神面对她,始终依旧用毫无情感的声音与她对话。

江馨月觉得他就是自己的一个依靠,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他站在自己身边,她歪着脑袋靠在萧泉的肩膀上,闭着眼睛什么都不去想。

林子里的风刮得大,萧泉知道她不会冷,但还是接下披风盖在她薄弱的身上,“现在,你想去哪里?回陵水宫吗?”

“不……不回去……”她不要让穆寒见到自己这个样子,原来她也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人。

想到师父那句话:什么时候累了,就回来,天山永远是你的家!

其实师父是对自己好的,难道事过千年了,自己真的就放不下那段仇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