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没有本事还怪别人技高一筹?嫉妒,将你们变得如此丑陋,真是可怕的东西。如此心胸狭隘之人,天山也是容不得的,你们可以走了。”江馨月缓步走近。

“此次比武,我们不服,三尊分明是在偏袒凤氏一族。”

她摇了摇头像是在叹息道:“好啊,既然有人不服,那么就请站出来再与凤师弟比试一场,若是胜了,我便让顾颜仙尊直接收了他入门,如何?”

一句话将这些人压得死死的,江馨月瞥了一眼天池里的水,淡笑:“怨念、贪念、欲念过强,都会使你们被这水灼伤,后面的话也不用我多说什么,现在身上有伤的都可以离开天山了。”

选出的九百弟子最后留下的只有七个,人心难道就那么不堪吗?

凤玄似是没看见她一般,拿好自己的佩剑转身就走。

剩余的六人到还算有礼,“师姐!”

“呵呵……从明天开始每日辰时我在辰月殿等你们,记得别误了时辰!”

“多谢师姐提醒!”

这几人还不错嘛,至少比小玄子顺眼多了,第一次体会到当师姐的感觉,江馨月还是有些兴奋的。

夜幕降临,整座天山笼罩在黑夜里,星星点点的灯火装饰成一个炫目的背景。江馨月负手站在相思树下,看着四下无人掏出一把匕首,在树皮上刻上自己的名字。

“咳……馨月,你做什么?”

做坏事怎么总是会被人发现?江馨月将匕首藏起来,假装随意地看着风景,“师父晚上好!”

顾颜雕刻般清晰俊朗的脸上,又恢复了万年不变的冰冷,剑眉微微上挑:“你方才在作甚?”

江馨月笑嘻嘻的看着一脸严肃的师父,开起了玩笑:“弟子见到相思树,不是就想念师父了嘛!”

见师父脸色稍有缓和,她缓了一口气:“师父您找我什么事啊?非要在晚上说。”说着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这个徒弟真的是让他头疼得很,“进来吧!”

“哦哦,好的!”师父说了,脚步小一些好,于是,她迈着很小的步子走进去。

里面只有一个棋盘,江馨月莞尔一笑:“师父你该不会是让弟子陪你下棋吧?”她眨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扑扑的扇着,明亮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顾颜淡然的瞥了她一眼:“你当真以为为师那么闲的?”

她敛起笑意,正色道:“弟子错了。”

时常都说错了,可她又有哪一次真正明白自己错在哪儿?顾颜转身时嘴角不由的挂上淡笑:“过来。”

“嗯?”江馨月移动脚步凑到师父面前,眼如秋水,明亮的双眸天真地望着师父,等待着他的下。

顾颜笑容渐渐敛起,他入神地注视着面前的小徒弟,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摩挲着,像是陷入了沉重的回忆之中。半晌,他重重的叹出一口气,好似下定了决心似的正色说道:“今夜为师便告诉你所有的事……”

看师父如此严肃的样子,难道千年前的事就那么不愉快吗?想着她抓住师父的手双手握住,认真说着:“如果师父觉得有些话不该说,那弟子就不听了。”

“你能这么想师父很欣慰,但该你知道的师父还是应该说明白,也免你日后记恨为师。”

记恨?她使劲咬了咬嘴唇,把一贯红嫩的唇咬得格外惨白:“弟子永远不会恨师父,无论发生什么事。”

“诛仙台上,并不是为师不愿救你,只因算定了你有一个千年之久的轮回,方可化掉一切因果。馨月,你可记得此事?”

江馨月很不喜欢看师父皱眉的样子,几乎想都没想就伸出手抚平他的眉心:“以前的事弟子不愿意再去想,纵使梦里会时常回忆起,梦醒后脑袋里依然是一片空白。”这样岂不是很好?没有过去,只珍惜现在。

顾颜面上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心中百转千回,“你可是前世的你是恨我的。”

闻言,江馨月僵硬了半晌,长而浓的睫毛一颤再颤,她怎么可能会恨师父?“师父传授我仙法、剑术及为人之道,弟子怎么敢如此?”

顾颜轻笑,整个身体在烛光下,有一层朦胧的光:“当你的魂魄从另一个时空穿越时,我便已经感受到你的气息,当下去了清幽谷将你寻回。”

她臭着一张脸:“那师父当时明明就知道是我,干嘛还跟我开玩笑?”

“你这丫头就是太有趣了,鬼心眼也是甚多。”说话间他眼底流淌着笑意。

师父笑起来的样子当真是极美的,江馨月眼睛骨碌一转,放着光:“没想到我和师父都认识两千多年了,难怪第一次见到师父弟子就有一种极为亲切之感,原来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顾颜抿嘴一笑,暗夜里,如美丽的冰色雪莲,妖妖冶艳,风姿无限。看着小徒弟澄澈清亮的眸子,更多了些喜爱:“去歇着吧,明日还需早起。”

“嗯嗯!师父晚安!”和师父说了几句话后,江馨月心里似乎已经不那么乱了,当下哼着愉快的调子返回寝殿。

糟糕,魔性又开始蠢动了,她不禁加快了速度。

“砰……”关上门,她额头上滑落大滴大滴的冷汗,一定不能让师父发现,不然他会很失望的。

江馨月很庆幸的是,自己的意识还没有被魔性吞噬,否则就真的无法挽回了。她运功打坐,在丹田处将体内的魔性凝聚成一团,试图将它带出却总失败。反复几次身体承受不住,喷出一口黑血。望着地面上的黑血,她害怕极了,她的血怎么会是这个颜色?之前不都还好好的吗?

不可以,她不要被魔化,到底要怎么办?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控制得住自己不去杀人?

此时面前涔涔作响的地煞绕着红色的雾气,只等主人驾驭它川流在血海里。

江馨月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血顺着嘴角一直流淌着,嗅到血腥味的地煞似乎更为兴奋了,加剧了颤动的频率。

师父……师父……弟子该怎么办,她心里默念着师父的名字,早该听师父的话不去碰这把剑,现在不就没有这些事了吗?

她恨穆漓歌,是他将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如果不是她,自己还生活的好好的,一定要杀了他,杀了他才能卸掉心底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