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现在疯了。而且,我很怀疑,你真的是青木堇司吗?你们除了长了一样的两张皮,我在你的身上找不到任何堇司的影子。”

堇司笑了,“人都会变的。你也变了不是吗?你以前不是爱我的,现在却厌恶我至极。”

“堇司,我一直都很感激你,你知道的。我为什么讨厌你,你难道不知道吗?你这么把我关起来,不让我回家,算是什么事情?”

堇司轻咳了一声,掏出白色的手帕放唇边,背过身去,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白色的手帕染了鲜红的血,他用白手帕擦了擦嘴角,卷起,若无其事的放入了口袋中,转过身来,眸光深邃的看着暖心,

“你好好休息吧,我下次再来看你。”堇司温柔的说道。

暖心发飙,拿起枕头仍向了青木堇司,软软的鹅毛的枕头砸在堇司的后背上,毫无杀伤力。

“我要回家!混蛋,你放我回家!”

门关上的刹那,把女人的歇斯底里也关在了里面。堇司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看着楼下宽阔的大厅,水晶灯闪烁,堇司抬起头看着闪烁的水晶灯,眸光里有水光在闪。

……

葬礼,

下了蒙蒙的细雨,墓地上站了很多身穿黑衣,打着黑伞的人,他们都是来参加葬礼的。黑衣人里就有苏豫盛,苏豫盛清减了很多。一身黑衣衬得他身形挺拔,一身清贵的气息。

“柏年啊,你怎么能死,你怎么能死。呜呜……”

葬礼很安静,除了乔柏年的母亲,哭的昏天黑地。今天的葬礼是为乔柏年举行的,李梦妍的儿子出身的当天,乔柏年选择了自杀。以吞枪的方式,惨烈的结束了自己风流又荒唐的一生。

苏豫盛多管闲事的去找了李梦妍,希望李梦妍能送送乔柏年,还在月子里的李梦妍却拒绝了。

苏豫盛想,其实女人狠起来的时候,要比男人更狠。

“妈,你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乔柏年的姐姐安抚着母亲,也跟着哽咽着。

乔柏年是家中的独苗苗,乔柏年死去了,乔家的香火也断了。乔家的父母对李梦妍恨之入骨。

只是,乔柏年和李梦妍之间,分分合合,这么多年,其中的恩怨纠葛谁又能够说得清楚?

“柏年,柏年啊……”

“豫盛,我们走吧。”邹自强也很伤心,拍了拍苏豫盛的肩膀说道。

苏豫盛最后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照片里的男子还很年轻,笑的一脸阳光,他的生命却就此终止了。

心中被压了一块大石头,苏豫盛觉得喘息之间都很痛苦。

苏豫盛和邹自强离开了。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邹自强把自己的车让开了别人,上了苏豫盛的车。

“我要去接瑾儿,你要去哪里?我们可能不顺路。”苏豫盛不愿意送邹自强。

邹自强厚脸皮的上了车,“我们一起去接咱闺女。”

“我闺女!”

“ok,ok,你闺女,你闺女,我不和你抢,行了吧?”邹自强瞪了一眼苏豫盛,嘀咕了一句,“瞧你小气的那样,就你会生闺女,老子想要闺女,给我生的女儿能排到地安门去。”

“闭嘴!”苏豫盛最近是火药桶,一点就着。

“喂喂,我托在法国的朋友查了一下,你猜我查出了什么?”

苏豫盛神情一紧。法国,程暖心最后落脚的地方。苏豫盛那天冲动之下,要和程暖心分手。其实,说完了,冷静下来就立刻后悔了。他可恶的男人自尊心又拉不下面子来,想着只要程暖心主动给他打个电话,保证她以后和那个男人没有什么,他就什么都不计较。结果,他等了三天,程暖心一个短信都没有。女儿哭的厉害,吵着找妈妈,苏豫盛拉下脸来,主动给程暖心打电话,她的手机却再也打不通了。

程暖心就这么干脆利落的消失在他的生活中。

女人狠起来,真的比男人更狠。

“喂喂,你配合点好不好?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打听到的。”

“我不感兴趣!”

“你说的啊,别后悔!”

邹自强双手环胸,往后一靠,嘴里哼着歌,等待着某个男人着急,结果车子从郊区开进了繁华的都市,某个男人还是老神在在,最后还是邹自强沉不住气了。

“好了,好了,我告诉你吧。我怕你最后走了柏年的老路。你们一个个表面上装的多么不在乎,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实际上骨子里比谁都情圣。”

邹自强这么费力的帮苏豫盛打听程暖心,是被自杀的好友给吓到了。苏豫盛现在笑都不笑了,整天绷着一张阎王脸,邹自强看了都蛋疼。他真是担心这么下去,苏豫盛会走了乔柏年的老路。

“我查到青木堇司得了血癌。”

车子一个猛刹,发出了刺耳的呲啦声,划出去了好长一段距离。邹自强重重的朝前面撞去,又被安全带给扯了回来。他惊魂为否的看着前面,

“你不用反应这么大吧?”

“真的假的?”

“真的。青木堇司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检查,汤姆李给他做了检查,检查的结果是血癌。医生让他尽管住院接受治疗,结果青木不知道是去别的医院做检查了,还是怎么着,再也没有出现过。”

“什么时候检查出来的?”

“大约五六个月之前吧。”

苏豫盛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的景色,沉思着,一言不发。邹自强摸不清楚他在想什么,自以为是的安慰道,

“我告诉你这个,是劝你想开点。就算程暖心喜欢的人是青木堇司,他也没有几年活头了。你只要牢牢的看住和瑾,我就不相信程暖心那个女人不回到你的身边。”

“让你姐姐帮我查查,青木堇司是否还住在法国。……还有,……程暖心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没问题。”

邹自强的姐姐嫁给了一个法国有钱人,老公在当地颇有威望。

……

自从知道怀孕了,程暖心再也不敢饿自己。除了被禁锢着,程暖心的衣食无一不精。青木堇司虽然面上不大喜欢她肚子里的孩子,却还是给她请了营养师,负责她的饮食。

“夫人,今天晚上的菜好吃吗?”

暖心皱眉,问道,“换厨子了吗?今天菜的味道和以前的不一样。”

苏菲站在一旁,微笑着,偷偷的告诉了暖心,“是少爷亲手做的哦。少爷现在正在厨房给你做舒芙蕾呢。少爷不让我和你说呢。”

暖心正要去夹酱香豆角,听到苏菲的话,筷子停在了半空之中,脸色也当场暗了下来。

正好佣人端上来了舒芙蕾。

“舒芙蕾诞生于法国中世纪最富裕的时期,据说当时法国人生活奢侈,每顿饭都要花上3、4个小时吃20多道菜,最后到甜点时其实已经没什么胃口容量了,可是排场又不能省,于是厨师们发明了这道看起来体积庞大但含有大量空气并没有多少实际内容的甜点。

而之所以被称为梦幻甜点也源于此,因为使用打发的蛋白中含有大量的空气,舒芙蕾刚出炉时颇为美丽壮观,但遇到外面的空气后,1分钟之内便会开始收缩塌陷,之后的意义也仅在于吃了。

所以,当我第一次做好舒芙蕾并看着它如书上所说般,塌陷成丑丑的样子,才真正明白为什么她叫梦幻甜点——多么像爱情?

它浪漫,它急促,它有着各种美好的想象。它是做给爱人的东西。”

堇司的话在脑海里,原封不动的自动回放。

暖心第一次吃舒芙蕾,还是青木堇司带她去吃的,承载了很多美好记忆的舒芙蕾,她的心动。

她还记得,青木堇司说过:她就是他的舒芙蕾。

舒芙蕾在空气里,塌陷下去,变得丑丑的。

“夫人,你怎么不吃?”

“我吃饱了。”

暖心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起身,一身暖色休闲装的青木堇司缓缓的走出来,像是从日本漫画里走出来的王子。

“今天怎么吃的这么少。”

“饭菜不合胃口。”

青木堇司疾走几步,走到了饭桌旁,拿起暖心的筷子,尝了尝,皱了眉头,“味道不是很好,不过还凑合,不是那么难吃。你再吃好不好?”堇司期待的说道。

暖心却兀自上了楼,独留下失望的堇司,独自面对着一桌子的饭菜。

“少爷。我告诉夫人,是你做的了。我以为夫人会高兴,没想到……”苏菲抱歉的说道。

“怪不得呢,不是菜不好吃,是不喜欢做菜的人。”

堇司一个人坐在刚刚暖心的位置上,吃着暖心吃剩下的饭菜,周围的佣人看着,大气都不敢出。

“少爷,丰臣先生先生来了。”

堇司皱眉,“这个讨厌的家伙,他又来做什么?”

说话间,丰臣已经走了进来。

丰臣还是老样子,长得短小精悍,喜欢穿西服,留着偏分的头,头发梳的油光可鉴,是一个严谨,讲究的日本男人。

“少爷!”丰臣向堇司鞠躬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