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连天天辰暮

漠北萧何何亦欢

骤然响起的声音忽远忽近,在这枉生栈四方飘散开来。伴随着这如歌的轻颂声,枉生栈中突然间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血凤凰相互看了眼,脸色凝重,并带有几分疑惑。

无痕也是微微皱眉,不明白这**城中怎会飘起大雪,更何况还是在客栈中。

小宝站在无痕的肩膀上,对着突如其来的雪花也显得莫名其妙,疑惑的张望,不过倒也安静。

雪花纷飞而落,在无痕的身上和握在手中的方天画戟上慢慢融化开,化开的雪花融在**的肌肤上,让无痕觉得一阵阴寒。

无痕惊讶的看着这些雪花,而后在周身扶画出一层淡淡的结界,将小宝一并护在身边,避开散落的雪花。

血凤凰周身像是蔓延着一层血舞,显然也是避开飞雪的结界,翎轩虽未看出有何动作,但那通天索也能轻易将雪避开在外。

只是无痕觉得诧异的是,那些本是如睡梦般迷茫的人们,在一阵飞雪落下后便彻底的瘫软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翎轩看着众人,在看看这连天的飞雪,心中又是一阵惊恐。

那声音轻颂了两遍后,一个身穿如雪的白衣男子伴随着雪花,轻盈的落下。落在离方天于血凤凰均相距一丈处,呈三足而力。

那男人飘然落下后,连天的飞雪也便全都消失于无形,一切又恢复如初,只是一众沉迷于醉意中的人们,全都趴在桌上,身上慢慢的显现出一层淡淡的薄冰,整个枉生栈内,因为男子的到来而变得阴寒了许多。

血凤冷眼向着白衣男子看去,脸色又红润了几分,一股血煞之气直逼白衣男子。

血凤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要阻止我们!”

无痕向那白衣男子望去,此人大约四十多岁,身材比自己要高大许多。一身雪白的长衫直没脚裸,面色温和却不乏威严,更让人诧异的是他的眼神,深邃得恍如星辰。

任谁都能看出来,此人绝非等闲,可是偏偏几人又不知这人是何来历。

无痕不认得此人倒也不足为奇,奇怪的是在**城生活的千年的翎轩和更为久远的血凤凰都无法看出此人的来历。

就像是和无痕一般突然来到这炼狱中,可就算是初来炼狱,本在七界内也绝非无名之辈,为何却从未听说过此人。

只有摸不清对方实力的对手,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白衣男子听到血凤喝问,负手轻笑道:“‘飞雪连天’——天辰幕!”

各人心中都疑惑得很,天辰暮这名字从未听说过,既然他是‘飞雪连天’——天辰幕,那岂不是还有个‘漠北萧何’——何亦欢?

血凤凰又相互看了眼,两人眼中都甚是疑惑。无痕却情不自禁的看向翎轩,翎轩却也是一脸的茫然。

就在人们疑惑却又不知这突然现身的天辰幕是何用意时,一群黑衣死士不知从何而来,大多手握铁锁,纷纷向那一众瘫倒在地的酒徒而去。

那手腕般粗的铁锁便往那些昏睡的众人身上捆去,而那些人一个个都毫无知觉,一副熟睡的模样,任其而为。

翎轩先是惊恐的看着那一众死士,而后发现他们并不是来追杀自己,方才放下心来。

一阵叮铃的铁锁声后,本是高朋满座的枉生栈显得冷清了许多,只有无痕、翎轩、血凤凰和天辰幕站在客栈当中。

那一批黑衣死士将众人困走后,便也再没有出现,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血凰微微皱眉,冷声逼问道:“想必你是**城主的人吧,来此莫非想要追拿我们献给城主?”

天辰幕大笑道:“正是如此,血色追杀令已出,你们还竟然敢公然在这枉生栈相聚,岂不是不将城主放在眼里?”

血凰冷笑道:“你若真有本事,尽管将我们一并杀了便是。”

天辰幕不怒反笑,笑声狂妄之极,声震四威,几人脸色一变,纷纷运功抵挡。

四人相视一眼,心中不明而合,除去此人而后定夺。

天辰幕大笑几声后,整个身躯突然急速的运转起来,只见一道雪白的影子在四人周身旋转,令人眼花缭乱,心神不宁。

天辰幕果真狂妄之极,无意是想以一敌四。

这四人若是放在炼狱之外,谁不是一方霸主,谁不可号令一方,虽然在炼狱中实力受到百般限制,但四人合力又岂非是人力所能及的。

无痕因为在枉生栈一战,被众人误解为方天,方天之名早已名威天地,但对方竟然如此轻视,着实让人心惊。

翎轩手中金鞭摆动,其实他手中的金鞭实则是通天索,若是法力通天,通天索便也能有通天之长,威力无边。

不过翎轩这千年来,对**城的了解,深知**城中藏龙卧虎,高人无数,实乃天外有天,这次看到从未遇见的敌手不免有些心慌。

翎轩不禁担忧自身的安危,还要顾及一旁的无痕。

无痕虽然在人间的修道者中也算是后起之秀,千年难得的修真玉体,但因为时日尚段,成就有限,和各界尊主还有着不小的差距。

更何况来到炼狱后,实力更是受百般禁制。只是那无边的战意,和方天画戟的异像让无痕觉得自己仿佛是为战斗而生,面对再强的敌人也坦然应对,毫无惧意,仿佛自己真是那无所不能的方天一般。

天辰幕一身白衣如雪,旋转四周带起一阵阴寒的微分轻拂在被围在中间的四人。

无痕单手握着方天画戟,半举在空中,耳畔的鬓发,轻拂后仰,双眼显得有些迷离,不知看向何方。

站在无痕肩膀上的小宝,也是一副如临大敌之状,紧紧抓在无痕的肩膀上,似乎也准备了随时给对方致命的一击。

血凤凰原本空荡的双手,不知何时各自祭起了一柄鲜红如血的细剑,剑身薄如蝉翼,约莫三寸宽。

两人那带有几分血色的白纱微微轻拂,一时间,枉生栈中拔剑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