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穿火红色长裙的少女,看着躺在木**的男子歪着脑袋道:“爷爷,这个大哥哥的病怎么还没好啊,你的药倒底管不管用啊。”男子所躺的木床边居然还趴着一只怪异的小兽,不过小兽的尾巴上似有一团黑气缠绕,神情也是萎靡不正,比躺在**昏迷的男子也好不了多少。

在一张桌子上做着一个老头,胡子花白,脸色微红却还是一副童颜模样。此时正在喝着小酒,一边还摆弄着桌上的几枚铜钱。那老者听到少女如此说,哼声道:“你这丫头,竟然怀疑起你爷爷来,你见过我药有不灵的时候吗。”

这是一间非常简陋的草屋,看来也是临时所建,不过为了躲避下雨水而已。那老者喝了一口酒又道:“像他修炼到这种道行,居然还会生病,倒真是个奇迹。”

那身穿火红衣裳的少女,也在桌前坐了下来,一把抢过那老者把玩的铜钱,笑道:“爷爷,您有没有在这卦上看出这大哥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

那老者叹了一口摇头道:“我怎么从没见过你这般关心过我啊。”说完又倒了一杯喝酒,道:“哎,女大不中留啊。”

那少女脸色一红,怒道:“爷爷,你就知道瞎说,你又没病没灾的,我干嘛要关心你啊。不过我看你和那些江湖骗子没什么两样,从来就没见你干过一件让人满意的事。总是推三阻四的。”

那老者对这少女显然有些无可奈何,只得解释道:“其实呢,这个人的病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过他可能有什么事想不开,所以呢一时还醒不过来,多给他点时间自然就会醒了。你就别打扰我喝酒了,赶快那我铜卦还我。”说着便伸手去讨要铜钱。

少女却不依不挠道:“不给,就不给,等那大哥哥醒过来在还你。反正你在这卦中也什么都看不出来。”

那老者拿起酒坛却站起来,走到少女身前郑重的道:“我从这卦上,看出来你对这男的有意思了。哎,我这个爷爷当得还不如一个陌生的男人,不过爷爷奉劝你一句切不可陷得太深,你和他都并非凡人,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说完摇摇头向屋外走去,喃喃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那老者一边喝着酒,一边消失在这山林之间。

那穿着火红色衣裳的少女听到老者的话,原本活泼的性子却一下沉默了下来,在那床边坐下,呆呆的看着那男子。

那穿着火红的长裙的少女坐在那里如一朵盛开的海棠花,鲜艳而又夺目。

男子面容清秀,发角上还有点点的雨水滴落而下,双眼紧闭,眉宇之间似有淡淡的忧愁难以解开。

男子很少睡觉,因为他害怕,他一睡下便会做一些很奇怪的梦,然而那些梦却是那么的真实。

※※※※

一个银色盔甲包裹的男子,孤独的坐在一棵大树之下,陪伴他的是一柄银色的方天画戟。

大树栽种在一个巨大的天台之上,高耸千百丈,枝繁叶茂,在这里独成一方天地。男子一手握住方天画戟,独坐在天台的石阶之上。这里是天庭的一处禁地,除了他没有人会到这地方来。

曾经这里居住这一个被誉为天地间最美的女人。其实他在这里有过一段并不孤独的时光。为什么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

此处长满鲜花和绿草,花草之上有晶莹的水珠,像一个刚出尘的女子。鲜花,色彩斑斓,百家争艳。这里便是天庭一处偏僻的宫殿——广寒宫。

这里比梦幻中还要美上百分,只是这里除了这棵树一切竟都是虚幻。男子手中的方天画戟轻轻一挥,一片的青花绿草便这般化为粉末在空中飞舞。其实这里本是一片荒芜,没有一丝的生命。这些一草一木乃是天庭中的仙人,经过无数年用**力搬运而来,在成为天宫的一部分时,便已被剥夺了灵魂,早已成了死物。

这天宫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镶攘在天边的装饰,没有灵魂的装饰。

当年两人也像这般坐在石阶上时,那天地间最美的女子在这颗树下曾经对他说过这样一番话:“也许,在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一个天宫,有一片黑暗,在那片黑暗的深处,会有一片水面,里面映出他心的影子,灵魂就居住在那里,可是当一个人变成一个神,他就必须抛弃这些,他要让那水面里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见,一片空寂之时,他就成仙了。可是心里是空空的,那是什么滋味?”

由于这个女子不干于那片水面那平静无波,于是她放弃了仙的身躯,堕入轮回,她说下辈子她宁愿当一个妖,也不要在这天庭忍受无边的空寂。

从那以后,那男子便再也不理会天庭之事,甚至天帝要封他为大将军时,也不曾在凌霄宝殿露面。而他整天不是坐在这大树下等待,便是下到下间站在一座高山之上孤独的等待。这一等便是几千年。

几千年后他方才明白那女子所说的话,但他不干于此,也不干认同那女子所说的话,于是他选择了不一条样的路。

几千年后,他以一己之力大战六界中的几大尊者,虽然最后陨落于地,但是这只是一个新的开始。

电闪、雷鸣、滚滚滔天的黑云。天地间的痛斥之声,雷雨下的哀嚎声,遍地的尸体,奔流的洪水。

一切的一切仅仅都只是一个新的开端。

※※※※

两天后,那老者又晃悠悠的跑了回来,也不知从哪拿来的那一小坛酒。那老者脸色每次都是微红,不知道是天生所致还是酒后显现的血色。

老者一走便是两天,对那少女却是丝毫不闻不问,不过那少女却没有一丝的怨气,仿佛这一切早都已是习惯了。因为不管这少女走到那里,老者每次都能轻易的找到她。

少女见老者回来,欣喜的迎了上去,道:“爷爷,你回来了。”这两天一个人面对这昏迷的男子,也不出她有丝毫的烦闷,仿佛永远都是这般开朗快乐。

那老者点点头应了一声,淡淡的扫了一眼依旧躺在木**的男子。老者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杯,酌了满满一杯酒。正准备一饮而尽的时候,那少女突然道:“爷爷,我看你还是好喝点酒吧。”

老者端起满满的一杯酒,被那少女打断,手轻微的抖动了一下便洒了一些出来。老者大叫可惜,把嘴凑过去将酒边沿益出的酒先喝了一遍再一饮而尽,似乎他对这酒很是珍惜。

老者饮完那酒喃喃道:“都是你这丫头,害得我又浪费了不少。”而后疑惑的看着那少女。

老者又道:“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要劝我少喝酒?”

少女笑了笑,丝毫不将老者的话放在心上,笑道:“我这不是为你好吗,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喝酒多伤身啊。免得你老说我不知道关心你啊。”

老者摇摇头懒得理会,突然又伸出手道:“快点将我的铜卦还我。”

少女不依道:“我说过了要等那大哥哥醒了之后再还你的。”

老者笑道:“他马上就要醒了,你还是先还我吧。”

那少女啊了一声,转身便向那男子跑去,却是将那老者抛在了一边。

老者摇头道:“这死丫头。”只得再此饮酒为欢。

那少女跑到床边看那男子依旧闭目躺在**,正准备生气找他爷爷去,却发现那男子的嘴唇微动,轻声道:“水,水……”

那老者暗自嘀咕一声道:“还真醒了?”

那少女看了看四周,这简陋的草屋中哪来的水啊,正着急间,那老者走了过来道:“让我来吧。”说着便将那酒杯往那男子的嘴里送。

少女急道:“爷爷,那可是酒啊……”

老者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道:“酒,怎么啦。我这酒可比水好。”

老者一连喂了他三杯酒,道:“差不多了。”说完便又回到那桌前独自酌饮去了。

男子缓缓睁开眼,用手摸着那疼得快裂开的头,撕着牙疑惑的道:“我,这是在哪啊。”

少女笑道:“这是在大山的峡谷深处了。你都昏迷了三天了。”

男子用手撑起上身,少女忙扶着他坐了起来。男子突然看到旁边还趴着一只怪兽,顿时欣喜道:“是小宝……”

那被叫做小宝的小兽,似有所觉,抬起头微弱的应了一声。男子大惊翻看小宝的伤势,发现竟然有一团黑气缠绕在小宝的尾部中。

少女道:“见你们晕倒在那沼泽中,我和爷爷便把你们带到这里来了,你那小兽的尾部似乎受了一团黑气的腐蚀,不过爷爷已经帮他治疗了一翻,只能控制进一步的扩散了,却无法根除。“

那老者听到这里却是哼了一身,不过并未回话。

无痕三杯酒下去感觉人立马清醒了许多,看到小宝那触目的伤口惊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