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噤声了,路面上响起她尖跟皮鞋的声音。

“有事吗?”

没有回答。

他转过身,看见她站在身后,妖娆的丹凤眼似乎有一些水波流动。

“我只不过换了一件衣服。”她说,“第一次到长辈家,总要穿得正式一些吧。”

这时,张浩志才发现,那件圆领的雪纺小洋装,神奇地让她温婉而淑女。

在一幢ri式洋楼前,张浩志停了下来,“你确定要跟我一起进去?”

她看着门畔的花梨木刻的长方形板,答非所问:“你姓张啊?”

一进门,东墙侧的一株绿荫的番石榴树在夜幕中静默地伸长了腰肢。

“好古典的花藤架!”她欢喜地喊,手指着番石榴前的一道长长的黑钢走廊,上面爬满了常绿藤蔓类植物。

走过大理石梯,到了客厅。

在东欧的壁炉下,长长的灰白sè沙发上,父亲张承端端着一杯咖啡,还是一贯的淡淡的语气:“你回来了。”

“嗯。”张浩志低下头,把自己收进了一个无形的套中。

“这位是?”

“伯父,您好!”女巫恭敬地点了一下头,笑容甜美,“我是他的同学,叫李明丽。”

“李?”父亲放下了他的咖啡,似笑非笑,“李家的四个子女非大智就是大美。”

“真是糟糕!你说的都是我的哥哥姐姐们。”她耸耸肩,无奈地说,“我是其中的一只丑小鸭。”

父亲哈哈地笑了起来,“犬儿能和李小姐做朋友,真是令人开怀啊!”

女巫不动声sè地眨了一下眼睛,得意地瞅着张浩志。

气氛变得融洽起来,空气中似乎少了一些冷冰。

“李小姐是学什么的?”

“在白布上涂抹,改变世界的sè彩。”

“噢!”父亲意味深长地说。

张浩志的心突然觉得刺痛,某一部分烧焦的记忆被唤醒了。

“那我就不打搅你们了。”父亲站起来,走出客厅。

“她是我刚认识的同学。”张浩志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强调这一点。

父亲的背影迟滞了一下下,没有回头,走了。

走到三楼,张浩志的房间在南侧,连着一个大阳台,可以看见下面小小的花园。

“你的父亲真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女巫坐在半圆形的沙发上。

“我进睡房拿东西,你要跟进来吗?”

她愣了一下,生气地拿起一个抱枕抛向他。

他笑,进入睡房,从书架上找出一本书,放入背包里。

走出来,她竟然乖乖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你拿了什么东西呢?”

“一本书。”

她竟然没有再追问。

走出大门时,她的手一直紧紧攥着。

张浩志奇怪地问:“你的手总是握成拳头状吗?”

“是……啊?”她的脸涨得通红,语调有些怪异。

走出十步,他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