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少康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

高一的那一年,到现在已经九年。他曾经有过许多的女朋友。每一次当他以为这一个就是命中注定的情人时,心却开始逃离。

交往最长时间的是parry,是在英国认识的一个长发女生,她du li而xing感,看到她第一眼时他就被吸引。

两年后,在莱姆斯广场的钟楼下,刘少康的黑皮长褛下藏着一枚钻石戒指。parry的浅sè眼影像展翅的双翼,她望着他,微笑着。

绕了莱姆期广场一圈又一圈,他把长褛中的“月光宝盒”揣得湿渍渍,最后一次准备拿出来时,“月光宝盒”像落叶坠地掉下地面,落在她的尖头皮鞋上。

她惊喜地捡起来,问:“这是给我的吗?”

本来,他应该无比笃定地回答。可是,那一刻,刘少康却无由地心慌,退却,转过头看着灰sè天边飞过一群白鸽。

parry的微笑慢慢地凋零下来,“在你的心中,一直有一个人,我以为我可以打败她,现在……”她转过身,在呜咽的风中离开。

刘少康伫立在原地,手中握着圆圆的“月光宝盒”,站了许久。

原来,在他的心中真的有一个人,让他无法去承受另一份爱恋。

一直以来,他在花丛中做逐蝶的人,却不知道有一只华丽的蝴蝶已经停留在肩头,像一个烙印让别人都看得见,却只有他在迷宫中找不到出口。

刘少康开车在天华路上,不确定自己可否遇见她。

咖啡厅一丛非洲茉莉如昨ri一般孤寂。他停下车,专注地看着这深沉的绿。

经过“视线”唱片行,想起昨天抱了一大堆碟片匆匆扔在售货台上,不禁哂笑。

这时候,从唱片行的碟架中旋过一片明黄的裙袂,他迅速停车,走进去,循着那一排碟架望去,却空无人影。

他暗自取笑自己,转到电影类碟架,慢慢地移过每一张碟片,然后他看到了一张四年前迪士尼卡通制作《泰山》,被一双美丽的纤细的手指夹着。

是她。

“好久不见。”他轻轻地说。

她停了一下,粲然一笑,“你是刘少康哥哥?”

看来,她并没有把他彻底地忘记。

“有没有好碟片,介绍看看。”刘少康竭力不要让语言太生涩。

“我不知道,”她笑,“只是寂寞的时候看看而已。”

寂寞的时候?她云淡风轻地说。刘少康忽然觉得难过。在她的明眸皓齿之间,有一些东西与以前不同的,那是对一个人的爱吗?

一起走出唱片行,她径直走向鲜花店,在平底白塑胶花桶中挑出一捧朱砂红小野菊。

她拿花的姿势很奇特,并不是捧在胸前位置,手还是自然地放着,于是小野菊就倒垂在明黄的鱼尾裙上。

慢慢地,她的眼睛转了一个90度,看到了幽静的咖啡厅,露出了一个温暖而落寞的笑容,“他叫我做女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