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许久,她轻轻地说:“对不起。”

那一边,寂然无声,她把手机拿离耳畔,然后合下上翻的机身,像合上一本书的一个故事。其实,在巴塞罗那,她已经感觉到了他的炽热心意,而在阳台的夜晚,他拿出那一颗镶工jing细的echo之心时,一切都已经明了。

然而,她无法给一个承诺,在现在。

站在机场入口处,他回过头,搜寻着眼前的这一切。

她抱歉地说“对不起”那一刻,他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看到了一根稻草,可是,幻想立刻破灭,这一根虚弱的稻草正随波而流到另一个方向,正在下沉的他,根本什么也无法抓到。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知道了他的心。

踏上飞机的时候,他想起了很多个她,却忽然发现,在他记忆中的每一个她都是那样鲜活,那样令人难以忘记。

远在万里之外,他的思念会不会跨越千山万水,寻找她的踪迹?

倚上浅灰的椅背,他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绿sè蛇纹石在机身上安静地栖息,像是一滴眼泪。

是不是有些故事,注定只是一场烟云呢?

三月里的一个小雨ri子,李明丽从工作室里信步走出,撑一把绸伞,慢慢地走在街道上。两年过去了,她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工作室了。然而要寻找艺术的灵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于是,她常常一个人默默地走在城市里,做一个步行者,倾听者。

那家小店吸引她的地方,是在于橱窗,玻璃窗里放着一个剪纸少女,长长的直发向后扬起,宝石蓝的剪纸眼睛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生动。

她从街的对面走过去,脚步轻柔,仿佛怕吵醒梦境中的少女。

走近了,才发现小店的门是打开着的,但刚才她却丝毫没有看到门把的踪迹。

檀木榻榻米,轻轻地依偎在墙角,一个结着流云髻,插根绿玉钗子的中年女子微颔首,正在缝着一个旗袍娃娃。

“欢迎光临!”她放下针线,如风中扬柳一般地走了过来,“请问你需要什么?”

李明丽的眼睛飘往了墙壁右上方的一排木架子,上面摆放着,勾挂着大大小小的,形状各异的泰迪熊,“我也有一只可爱的泰迪熊。”

“我们店里曾经售出过一只特别的泰迪熊,”老板娘走向那一排木架子,伸出手抚摸着一只拇指般大小的泰迪熊,“那一只有着独一无二的鼻子。”

“什么模样的?”她有一些好奇。

“是为了纪念比利时的一位音乐家而制作的限量版的黑白泰迪熊,可是,这只泰迪熊的鼻子是一个钻石戒指嵌镶而成,指环藏在绒绒的皮毛之内,只留一个棱形钻石在外面。”

“哦。”李明丽垂下了头。

“我接待过许多的客人,不过买礼物的这一个男人让我印象特别深刻,他是一个神情落寞而温暖的男人,像是火焰的渴望与冰山的绝望混合的一种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