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染一染你的手指吧。

寂寞的白sè沙发立在大厅zhong yāng,宛如一朵水仙花。

李明德坐在这朵娇嫩的水仙花上,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竖成一个大于90度的三角形,又用左手食指和大拇指竖成一个大于90度的三角形,然后手指相接,搭成一个菱形的窗户,移到眼睛上。

于是,他看见了——微微月光下荡漾水纹的天花板……

那是一个有着美丽火烧云的夜晚。

他从工作室中出来,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东西。

这一家便利店的货架做得很有心思,深绿sè的空心铁条像是枝桠,走在货架上,宛如走在丛林之中。

他从货架上摸出八罐绿瓶装的喜乐,用手指夹住喜乐瓶的顶端开口,这是一个高难度的动作,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就在这时,从货架的那边走来一个长发凌乱地散在脸颊上的女生,走路的姿势摇摇晃晃,像是要躲避如丛林一样的货架伸出的枝干一样。

“小心一点。”李明德微微地倾斜身子,让路给这个披发女生。

哪里知道,披发女生竟完全不听招呼,放着右边的空隙不走,偏偏将购物车从他的身边擦过,就在李明德条件反shè地往后退的时候,购物车的前端已经不偏不倚地撞上了喜乐的瓶子。“啪。”无可避免地,李明德听到了玻璃跌在磨花瓷砖上的破碎之声。

“喂,你是怎样走路的呢?”披发女生蹲在地上,伸出白皙细小的手指去触碰流动的**。

一股芳香的酒味扑鼻而来,李明德的大脑充溢着喜乐的味道,一时间没有办法反应出披发女生的责怪。

“你……”

“你知不知道,糟蹋酒是一件可耻的罪过。”披发女生的声音清亮,娇嫩得如同婴儿呓呀学语之声。

在如此天籁的声音刺激下,李明德总算有一些清醒,头脑不再是糨糊的他有些生气了,“喂,是谁让瓶子摔碎了的?”

“你怎么这样凶呢——那边有宽阔的位置不站,却像南瓜一样挡在这里。”

披发女生委屈的诉说马上博得刚走来的便利店老板的同情。

李明德苦笑着,望一下自己身上的黄条纹t恤,不就像一个愚蠢的南瓜吗?

“算了。”他重新在货架上提出八罐绿瓶装的喜乐,转身yu走。

“你这样就走了吗?”披发女生把购物车挡在通路上,惊讶地说。

“要不然怎样?”李明德讥讽地说,“要我用魔法把碎片还复吗?”

“你想玻璃扎满你的脚底?随便。”

李明德听到了更具嘲讽意义的语气。他看了一下脚底,才知道自己误会了。

刚刚从工作室里出来,他随意地找了一双泡沫拖鞋,薄薄的底恐怕一抬脚便会让玻璃碎片刺穿。

“你等一下。”

披发女生闪入另一排货架中,速度之快,像是一只白狐狸窜入花田之中,一下子就见不到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