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赶下个场了。”她站起来,跳了一跳,满意地点头,“包扎得如此紧实,有做医生的天赋。”

长椅的一边有一个黑sè帆布背袋,家庭主妇带的那一种,有很多的空间。她把那一顶庞大的假发、红药水、白绷带、剪刀、化妆盒塞入背袋中。

“再见。”

李明德站在原地,她一下子就不见了,空气弥漫着药水的味道。这种奇怪的味道在几天以后还一直萦绕在他的鼻子周围。

“我是李明德,你是蝴蝶吗?”

对着空空的房间、药水味、沙发、长椅、镜子,李明德轻轻地说。

“我是李明德,你是蝴蝶,很高兴认识你。”

李明德从旋转的二楼走下来,远远地,走过一张张桌子。

刘少康悠闲地坐着,微笑,“有没有找到什么?”

“我去了多久?”他都要忘记了时间,觉得从追上去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十五分钟,”刘少康笑吟吟地看着他,“我不在的时候,你有了什么样的秘密?”

“没有。”李明德回答又疾速又肯定。

如果秘密公开了,那就不是秘密了,而成为消息或传闻。

“不过,这个女生令我十分好奇。”等了一下,李明德轻轻地说。

“你了解她多少?”

“她的名字叫蝴蝶,是调酒师木杨告诉我的。”

“她知道你许多?”

“恐怕连我的名字都不清楚。”

“哈哈……”刘少康笑出了眼泪,“想不到你竟然是如此浪漫的一个人,或许你爱上一只骆驼我也不该觉得奇怪。”

为了能够见到她,李明德一直来“1972夜”。

可是,每一夜出场的歌手都不是她。

星期三的夜晚,他在吧台和调酒师木杨闲聊。

“我最近才知道有关于一个数学上的理论。”

“什么?我对数字没有兴趣。”木杨在调一杯血红的蓝sè火焰鸡尾酒,毫不犹豫地回绝了这个问题的延续。

“可是,这与你们酒吧有关。”

“真的?”

“嗯,”李明德轻轻地笑,“像酒吧的驻唱歌手的ri期编排要用到这个理论的。”

木杨走过来,把头伏在吧台上,“或许,你是想知道蝴蝶的演唱ri期吧。”

“你真聪明!”李明毫不犹豫地承认。

“每逢星期三,”木杨嘻嘻地笑,“如果你等多五分钟,她就会出来。”

五分钟时间一下子就过去。

灯光暗了下来,李明德在幽暗里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

她从浅蓝的光线中走出,眼影是厚重的樱桃黑,长及脚踝的小黑裙,远远望去,像是——毒蝎子?李明德被这个忽然冒上来的比喻刺激得直傻笑。

她在轻轻地唱——

让我在黑暗里沉睡,让我永远都看不见太阳。

不开花,就已经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