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是开着的,她从右侧走进去,“啪”的一声打开了电灯。

李明德往里一望,窄小的空间,简陋而且一片狼藉。

地上是凌乱的筷子、衣服,甚至是有褶皱的面巾纸,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子蜷曲在地上,酒臭扑鼻。

她背着那个大黑袋走出来,跨过那个年轻男子的身躯时,那眼神空白得骇人。

“我已经忘记了什么叫‘绝望’……”她挤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这时候,李明德才看到了她的手有一大片淤青。

“我告诉你是撞到的淤青,你信不信呢?”她指了一指醉倒在地上的年轻男子,“他也曾经百折不挠地爱着我,死心塌地待我如女王。”

走到巷口,她坐进车子,便深深地陷入皮座中,似乎全身的力气都已经用光了。

李明德把她带到自己的工作室。

在三楼,他有一个空着的卧室。

“你是一个公子哥?”她笑的时候,红唇一边高些一边低些,像边沿不规则的花瓣。

“我并不游手好闲。”李明德轻轻地说,推开房门,把帆布黑袋放下,“你先休息一下吧。”

“我还没有吃午饭呢……”犹豫了一下,她低声说。

李明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微风拂过,她的长发飘飘,耳垂下面又有一大片可恶的淤青。

“我去**蛋面。”

李明德到了厨房,做了一个葱花鸡蛋面,端着走楼梯时,热腾腾的蒸汽熏在脸上,汇成水珠,恍似泪珠。

她坐在沙发中,拖着双膝,一直到李明德把青花海碗放在桌子上,才回过神来。

“好香啊!”她深深地吸气,用手作扇子,恨不得把面汤立刻吞下去的样子。

趁她吃面的时候,李明德开了柜子,用小茶杯倒了满满的一杯褐sè**端过来。

“酒?”她把一扫而空的海碗推开,仰头,望着李明德放下的小茶杯。

“是酒没错,不过加了一些松藤、桔皮、麻黄、川芎、木香之类的药。”

李明德无可奈何地笑,用一个小碟子把药酒倒出来。

“难道你还想饮酒?我要帮你的淤青处活血、止痛!”

“痛?”她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咪般往后缩,“我不要擦药酒,已经好了。”

李明德沉下脸,一言不发,用指腹沾了些药酒,在她的手肘处狠狠地一搓。

“被打的时候还没有现在痛呢!”她攒着眉头,嘴角含笑。

他听了却又是一阵心酸。

这一天傍晚,天边有美丽的晚霞。

李明德和她一起买菜回来煮。

走到厨房的时候,她忽然停下脚步,“你真的是一个好男人啊!”

李明德转过身,温柔地说:“你不像是容易感慨的人。”

“没什么。我可不会做菜,你自己一个人忙好了。”她把菜放在餐台上,伸伸懒腰走出去,“我去煮一杯咖啡给你。”